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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儿便失去兴致,转念即想趁着满腔月色信步慢抒。

    当经过亦棋阁时,即见屋内灯火通明,严妍却在屋外角落看见了正干呕着的最高尚宫。

    像要将什么挤压出来似的,最高尚宫咳到脸色苍白,却仍不断催吐,脸上神色漠然而绝望。

    您还好吗?严妍没有问这种客套的话,她仅轻轻对最高尚宫说,到我那儿喝杯茶吧?

    她便把崔今英捡回处所,那个人一整晚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在黑夜中安静坐着。

    而隔天各处所中便传出,在专程为最高尚宫庆贺的生日宴会进行到一半时,主角默不吭声拂然离席,让身为姑母的提调尚宫赔了再多礼,也只换来傲慢两字的风评。

    作者有话要说:  這和正文有關,可是又能獨立成為一個故事,就丟在番外了。

    對了,存稿沒有很多,會更更又停停的。

    第69章 九重宮闕2

    自从那时,她才记起了最高尚宫的名字叫崔今英,那个看似冷傲却只需在名为长今的墙面上见缝插针,坚忍即瞬间瓦解的崔今英。

    逗弄最高尚宫,如同在了然如枯井的生命中掀起一番乐趣。待在御膳厨房的几年,严妍自是从旁搜刮了不少小道野史,当年崔韩两派的恶斗,以及在各项竞赛中结下的梁子,足够绘声绘影让人听上数把个月,有今英便没长今,往往那些转述者在最后总下了这么一句叹息。

    「这么说来,我的确见过韩尚宫一面。」在负责皇上梅雨的水库间,严妍不合时宜的和人攀谈起来。

    「什么?妳见过韩尚宫娘娘吗?」在水库间工作的闵尚宫尖叫了声,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提及什么禁忌的话题。

    「我在太平馆时,见过她们。」严妍笑得轻浅,没有特意说出她其实见到的是两代最高尚宫,又或者更深层的她和前前任的最高尚宫郑尚宫相熟的事实。

    「太平馆?妳待过太平馆?妳怎么活着回来的?!」

    没有回答闵尚宫的大呼小叫,严妍望了望暗去的天色。「材料库里还有些东西要整理,我先告辞了。」

    回宫后她难得如此悠闲,全赖尹然又怀了龙胎的缘故。中宫只要一怀胎,便是场战争,而且四面楚歌。

    当初章敬王后病逝,为避免悉为功臣之女的后宫嫔妃危害章敬之子,太后特地从同为坡平尹氏的寒门中选上尹然,做为元子李峼的保护者,多年来中宫和太后立场相仿,但徜若尹然怀有身孕,人的心意或许就会有所改变了。原本身为中宫支持者的太后殿,会和本就忌恨尹然登上后位的功臣派相通一气,自也不令人意外。

    只是她还是轻忽了尹然没事找事做的能力。

    「听说昨夜提调尚宫为最高尚宫举办生日宴会,可是最高尚宫却到妳那里去了?」又被架去品茗的严妍,很熟悉尹然的这种语调,包裹着刺探的讥讽和挑衅,她还不至于傻得以为尹然入主中宫后,便会扭转骨子里深沉的天性。

    「就算我的出身是两班贵族,但最高尚宫依旧是我的上司,我无法冷着脸将人请出门吧。」

    「可妳每次见我,都不太高兴。」

    严妍不语,只吃了口茶道:「现在局势倾危,妳倒有闲情逸致。」

    「这阵子我还准备去云岩寺散心。」像在讨论后宫琐事般,尹然拿起茶盏,浅浅的微笑。「近来敬嫔仗着功臣派的庇护和皇上的宠爱,在后宫益加无法无天,而原本支持我的叔父也因为此次我怀有身孕,怕我冷淡元子,一夕间变了态度。本宫想拥有权力,才是确保终身的方法。所以我想问妳,妳要站在哪一边?」

    「女子不该干预治政。」茶叶似乎闷得太久略微苦涩,严妍不意皱了眉头。「妳和他们如何斗争,我只是一介宫中女流无法管这么多,江山更迭也只情愿坐等白头出宫时。」

    「就算我失败了也不打紧吗?」尹然有些惆怅的笑了。

    看着将要送客的尹然,严妍放下茶盏,起身前忽然说道:「妳很不甘心吧?自己的命运总被别人操弄着。我在最高尚宫的身上也看过同样的东西,在强烈的自尊心底下埋藏的不甘心,还想做许许多多的事情。」

    走出门口,严妍听见后方一句道谢后,只留了声说不清楚的叹息。

    这叹息声在见到景风又提了满满两大袋柿饼回房后,更绵延不止。

    「景风,妳没跟最高尚宫说,这些柿饼我们动都没动吗?」

    「我说了,可是娘娘眼睛一直瞪着我,要我带回来……」

    「──那堆到角落去。」看景风踮起脚尖,将两袋柿饼迭在摇摇欲坠的柿饼尖塔上,已经不是光叹气就能解决的。「不要压到我的琴,来些蟑螂什么的把这烦人的东西带走好了。」

    而当送来的柿饼快要占据唯一的走道时,严妍终于忍耐不住前去找崔今英。

    「刚好最近材料库的食物有些问题,严尚宫妳跟我来。」

    明明是这么冠冕堂皇说着的最高尚宫,走到御膳厨房之外,对方愣是不开口,严妍看着那张喜怒不形于色的脸,叹了声道:「娘娘近日送来许多柿饼,奴婢心中感激,但这份好意实在已淹得房内满山满谷……」

    赞溢之辞尚未言尽,即被最高尚宫打断──「严尚宫可以转送给宫中的朋友。」

    「娘娘真看得起奴婢,只是说到朋友,我也和最高尚宫娘娘处境一样呢。」温和的脸庞多了一丝玩味。

    对于如此明显的讽刺,最高尚宫依然面不改色。「景风最近结识了在偏殿的承恩尚宫,那是个去处。」

    想起景风回来时说过的那些事,严妍静默片刻后,扬高了笑容。「娘娘和偏殿的李连生特别尚宫,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御膳房同伴,倒是这时候特别关心了起来?还是因为,李尚宫的好友回来了?」

    不意外的看见对方眼神里的一抹动摇,严妍好整以暇等着崔今英换上那张冷死人的脸孔──

    「御膳厨房里的所有人都知道,有崔今英就没有徐长今,严尚宫不知道这点吗?」

    不若前几次的闪避,她佩服对方直接迎上自己的笑里藏刀,可惜仍偏离问题中最锐利的刀锋。「其实,一个人要说谎,得先从眼睛开始。」

    「不过,我也只是比最高尚宫会撒谎些罢了。」严妍移开了目光,自嘲的轻轻微笑。

    风狂雨骤,伽耶琴紧促的追逐着风雨,拨子连连急奏,忽地一声闷响,琴弦如雷掣般应声而断。手背旋即留下一道血痕。

    「娘娘怎么了吗?」在外头的景风揉着困乏的双眼探头进来,严妍和缓捂住右手,说了两三句便将其打发。

    直到血珠滴落在琴弦上,略微低去的暗沉双眸,才瞧见那一抹刺目惊心。

    风雨肆虐了一整夜,隔日天际高挂上烈阳,便是材料库尚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