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但是小叔叔却是看在眼里的。所以借着这件事,你想脱离付家就脱离了吧。”
“您不会怪我吗?”她咬了咬唇。
“小叔叔不喜欢你变成睚眦必报的人,可在淮淮这件事上, 你没有错, 我没有立场怪你。”
“那您什么时候回来?”付忘言又问了一遍, 小心翼翼地说:“我和顾疏白打算过完年结婚,您会同意吗?”
她问得那么小心翼翼,因为实在拿捏不准小叔叔的态度。她一直都知道小叔叔不喜欢顾疏白, 不待见他。
“小九,你自己选的人你自己做主就行,小叔叔只希望你幸福。”
付今年停顿了下,继续说:“小九,小叔叔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你容易上火,饮食尽量清淡点,那些上火的东西能别吃就别吃了。感冒发烧了别自己硬扛,哪怕恐医也要去医院找医生看。你还小,很单纯,没经历过什么事。日后若是发生什么大事,千万不要慌,不要六神无主,找那个医生好好商量。他到底年长你这么多岁,阅历必然比你丰富,找他商量总归是没错的……”
“知道啦!”付忘言听得头皮发麻,出声打断付今年,“小叔叔,您今天的话可真多!”
这都不像是付今年了。
付今年:“……”
付今年哑然失笑,“那就先这样,我去忙了。”
“嗯,小叔叔我等您回来!”她开心地收了手机,往病房走去。
她永远不会知道,在对面楼栋的阳台上,有个年轻的男人一直默默看了她很久。
她的背影那么纤瘦,小小的一团,在他的视线里渐渐模糊。
她也永远不会知道,他最后一次陪她到青陵祭奠她母亲回来,在冗杂的机场大厅,他突然发病,为了不让她看出来。他几乎逃也似的躲到了某个角落里。
在角落里,他看到她一个人在机场大厅里呆滞地坐了很久很久。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无法自拔,表情是那么哀伤和迷惘。直到那个男人出现,那一瞬间,她脸上的哀伤迷惘的表情一扫而空,飞奔到那人的怀里。
他对顾疏白说他会正式和小九道个别,却也只能在电话里和她道别。他怕两人面对面时他的情绪克制不住,再也伪装不了,被她看出端倪。如果是那样的话,一切就都前功尽弃了。
原谅他懦弱到连和侄女当面道别都做不到。在这个世上,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只有这个侄女。他犹记得,她出生的场景,躺在医院的婴儿床里,举着肉嘟嘟的小手,眼睛滴溜溜一直盯着他看。一晃眼就要嫁人了。
可惜他等不到那天了。他看不到她披上白纱的样子,他不能牵着她的手送她出嫁,更等不到她的孩子叫他一声“叔公”。
原来人的一生竟然这样短暂,很多事都来不及去做,便结束了。如果一早便知道是这个结果,他应该对她更好一点。
不过好在会有另一个男人爱着她,他做不到的,那人都会一一替他完成。
***
离开第一军医院,付今年去见了付淮。
自车祸以后,付淮便一直被警方扣押着。
屋子里的光线不太好,一扇窄窗,外头阳光照不进来。玻璃上蒙着一层薄薄的白雾。
空气也不太好,阴暗的环境里总能闻到一股潮湿的霉味儿。
十八岁的少年,早已不复往日的飞扬跋扈。昏沉沉的光线下,他靠坐在椅子上,面庞清瘦,头发凌乱,刘海泛着油光。他很颓废,很消沉,整个人的精神看上去很不好。
付淮没有想过付今年会来看他,因为自从那晚过后,小叔叔便和付家人断了联系。他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他不会再插手这件事。
父母见联系不到他,气得跳脚。当着他的面,母亲更是肆无忌惮,各种难听的话都骂了一遍。他听在耳里只觉得厌烦。
他自己做了那样卑鄙无耻的事情,小叔叔那晚气得都吐了血,肯定早就恨透了他。他还有什么颜面让小叔叔再帮他。
叔侄俩面对面坐着,付淮怯生生地问:“小叔叔您没事吧?”
那晚在医院真是把他吓坏了。他压根儿就没想到,小叔叔会气成那个样子。
不过想想也是,小叔叔那么疼爱付忘言,俨然是把她当成亲生女儿养的。他丧心病狂地动了付忘言,小叔叔没跟他拼命都是好的。
付今年面色灰白,瞧不见血色,抬眸淡淡地瞥了一眼付淮,道:“暂时还死不了。”
说话间发觉自己嗓音眼儿发痒,干渴得厉害。想喝水,但更想抽烟。
一想到右手便下意识地去摸烟盒。可一眼瞟到外头的穿着制服的警察,手又给缩了回来。
他压了压情绪,“你想必也知道我的态度,这件事我不会插手,全凭小九自己定夺。”
少年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您不用为我求情。”
“我为你求情?”付今年冷声道:“我恨不得抽死你!”
他胸口剧烈起伏,缓了缓问:“知道小九她妈妈是怎么死的吗?”
付淮没料到付今年会提起付忘言的母亲,怔了怔,说:“不是说卵巢癌嘛!”
这事儿沈婧过去和他提起过几次,他知道一点。
“呵……”付今年闻言嘲讽地笑了笑,“你爸妈果然什么都没有告诉你。”
“额?”付淮不懂付今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我爸妈有什么没有告诉我?”
“小九的妈妈是跳楼自杀的。她自杀的那天正好是你妈妈三十岁生日。你父亲花了大手笔为你妈妈庆生,邀请了大半个上流社会,整个宴会奢华至极,令人艳羡。无数媒体争相报道,轰动一时。”付今年微微仰头望着对面的少年,状似不经意间问道:“你说这会是巧合吗?”
付淮心下一惊,一时间难以回答。
付今年:“付淮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
“从前在咱们横桑有个大家族,家里的大公子到青陵出差,因为卢挚的诗展遇到了当地有名的才女。两人一见钟情,很快便相爱了。可惜才女家境普通,不为家中长辈所接受。大公子不顾家里人的反对,坚持和才女结了婚。婚后第二年才女怀孕,夫妻俩都高兴坏了。十月怀胎,终于迎来生产。可惜生产过程中产妇大出血,医生当机立断只能为其切除子宫保命。才女没了子宫,不能再生育,更加不为家中长辈所喜。”
“因为生女,才女元气大伤,从此落下了病根。女儿五岁时,家里来了个小保姆。才女待这小保姆很好,推心置腹,两人的关系也处得跟亲姐妹一样。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小保姆有一天会爬上丈夫的床。等她发现时,小保姆已经有了四个多月的身孕了。她如遭雷劈,心念成灰,果断向丈夫提出离婚,毅然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