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就朝外边走,“走,进宫。”
季然也是这意思,当即点点头便跟他一起出去了。
有陆臻在,压根儿不走正道,带着往天上一跳,就直接飞掠着往皇宫去了。
一路上,俩人脸色都不好看,尤其是陆臻,一点不像是带着季然去找皇帝求庇护,反倒像是要去兴师问罪的。
第122章 一位故人
“你们怎么来了?”
御书房的门被推开,皇帝看着两个不请自来的家伙,惊讶的挑了挑眉,随手将批阅好的一份奏章合拢放到了一边。
任长福通传不及,诚惶诚恐的小跑跟进来,见皇帝没有动怒,骤然高悬的心脏这才稍微落了些回去。
“皇,皇上……”
“退下吧。”皇帝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
“是。”任长福如释重负,一抹额头的冷汗,忙躬身退了出去,那个悬乎的心这才彻底落回了原处。
由于太过紧张,任长福出门的时候还被门槛绊了一下,险些出洋相,跟跄着退出门后,忙把房门给带上了。心里却也不免揣度着,这季大人大清早的带人硬闯御书房是为哪般?
不过随即想起跟季然一道的那人,任长福恍惚了下,总觉得对方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可真要往那位故人身上套,又觉得不可能,毕竟人都死多久了,可是那日宫宴,皇上当时的反应……
任长福这边琢磨着,不禁回头望了紧闭的御书房门一眼,陷入了沉思。
而御书房内,皇帝看着两人难看的脸色不明所以,又随手批阅了一份奏折,这才搁下笔,起身从龙案后走了出来,来来回回打量两人如出一辙的脸色。
“你们脸色为何如此难看?”皇帝问着,便转身走到一旁的椅子前掀袍坐了下来,“都别站着,坐下说话吧。”
听他这么说,季然跟陆臻对视一眼,便自觉省去了下跪行礼这一出,躬身谢恩后,便依言在下首坐下了。
季然道,“当然是到皇上这儿避难来的啊。”
“哦?”皇帝没料到居然会是这样的回答,闻言一愣,“此话何意?”
“皇上。”陆臻脸色冷毅,“臣原以为,季哥儿被委以重任,他日功成名就,其威胁会是来自外敌,却没想到,会在这之前,提前面对自己人的杀机四伏,公主胡闹,官员倾轧,如今,连太后竟也视他为眼中钉,虽有皇上庇护,却未必能事事护他周全,所以,为了他的安全着想,臣恳请皇上念在你我往日的情分上,收回他仕农大夫一职。”
“听你这意思,太后找你们麻烦了?”皇帝眸光一沉,随即回过味儿来又是无奈,“我说,你们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都是一不高兴就辞官,迄今为止,敢以此威胁朕,也就你们俩,换个人试试,看朕不砍了他脑袋!”
“皇上,臣是认真的,并无威胁之意。”陆臻转头看了同时面色微诧的季然一眼,“季哥儿心性单纯,玩不来尔虞我诈心机权术这一套,也就种地上有些常人不及的天赋,实在不是当官的料。”
季然忙点头附和,“据臣所知,目前几个村子都采用了新耕种法,待他日成效一出,一传十十传百,发扬远播想必不在话下,臣这个仕农大夫其实并无什么实质存在意义。”
皇帝被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堵得心里那叫一个窝火。他原本还想着让陆臻官复原职,做个名副其实的将军再为朝廷效力,结果自己这想法打水漂不算,这是还得顺带给拐走一个啊,甚至还不惜拿昔日交情说事,真是,气煞我也!
皇帝被这两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气得脸色铁青,偏偏还不能真的对他们发火,憋得差点内伤,偏偏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就见门外任长福躬身退到一侧,太后挥退两名随身嬷嬷走了进来。
看到来人,皇帝俊眸微敛,随即站起身来,“母后怎么突然过来了?”
眼角余光却是下意识瞥了眼随即跟着起身的陆臻跟季然,皇帝心下了然的同时,也对太后生出一股说不出的烦躁,虽然那俩人没明说,但话里话外也听得出来,是因为太后找人麻烦了。
“哀家听闻皇上昨个儿又熬夜批阅奏折,所以特地吩咐御膳房给熬了人参鸡汤给送过来。”太后眼角都没给一旁的两人一个,上前慈爱的拉住皇帝的手,仿似真是为了皇帝的身体而来,“不是母后说你,皇上啊,家国大事是重要,可也别不把身体当回事啊。”说罢,太后转头对门外道,“月嬷嬷,把鸡汤送进来吧。”
门外两名嬷嬷其中一个闻言福了福身,忙端着盛着汤盅的托盘走了进来。
“让母后费心了。”皇帝虽然知道太后此举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既然太后没挑明,他便跟着缓和下脸色,“汤放下吧,朕一会儿再喝,母后,朕跟季爱卿正有要事相商……”
“季大人也在啊。”太后像是这才注意到季然俩人的存在,话是对季然说的,目光却不着痕迹的从陆臻身上一扫而过,锋锐内敛笑里藏刀,“嗨,还是巧了,哀家一时兴起,前些日子动手种了些菜,可这种子下去,却始终不见出芽,且今儿一早挖出好些烂掉的,正想请季大人进宫讨教一二呢。”
这要换个人,哪怕明知是陷阱,也得碍于身份硬着头皮接下这把暗刀子,毕竟,古话有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太后虽不可与皇帝相提并论,可那是除皇上以外同样掌握生杀大权的人。
但季然却是个例外,要不然,他也不会跟着陆臻跑皇帝这来了。
“太后千金贵体,种地之事不擅长也是应该,此等脏活累活,太后还是莫要沾手得好,省得累坏了凤体。”太后绵里藏针,季然便自动化身那裹针之棉,四两拨千斤就给一推二五六。
太后听罢,面色不变,眼神却幽深阴翳。
陆臻将太后的反应看在眼里,错身一步,就将季然给挡在了自己身后,面无表情的与太后对视。
太后眼眸眯了眯,这才正经打量起陆臻的,随即皮笑肉不笑的道,“季大人不过五品官,却带着护卫随意进出皇宫,真是好大的排场啊!”
“母后。”皇帝原本缓和的脸色已经不知何时再次变得冷硬起来,“季爱卿说的对,您这身体本就不好,哪儿能如此操劳,种地一事,当个趣事便罢,不必真的那么劳心费神,母后当保重身体才是。”
太后却不接皇帝搭建的台阶,依旧看着陆臻,“那日宫宴,哀家见皇上与他似乎很是相熟?”
“一位故人。”皇帝语气已然透出了不耐。
“哦?”太后耷拉下眼皮,“这么一说,哀家倒的确看着有几分似曾相识……”
“母后。”皇帝打断太后的话,态度不容置喙的强势,“您该回去休息了。”
太后目光微闪,沉默的与皇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