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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还愣着回不过神来。

    “写啊,愣着做什么?”季然催促道。

    “好好,这就走。”老头这才回过神来,忙开始将内容写于纸上。

    季然连信封都没要,直接拿过信纸吹了吹墨迹,便折叠收了起来,转身打道回府。回去之后也没干别的,一个人抱着陆臻的牌位躲在房间,点香烛,少冥币,将书信拿出来读了一边,随即扔进了火炉子。

    “臻哥,我不会请魂,就知道这么个土法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用,你要是收到,一定速回,千万不要贪找什么还阳石,那都是陷阱,菩萨保佑,可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季然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合十对着牌位拜了几拜。

    第108章 托梦

    等待是相当磨人的一件事,季然虽然用了烧纸请魂,但也知道,这种行为都是通俗流传下来的迷信传统,在大家的认知里,不过是一场祭奠已故亲人的小型仪式罢了,说是烧给谁,就是谁得,可是谁知道呢。所以他心里非但没松口气,反而更忐忑,一会儿担心这办法压根儿没用陆臻收不到,一会儿又担心陆臻收到了,但却已经落入那什么巫师的魔爪不能赶回来,心情浮躁的根本坐不住。

    他这一脑门子想着的都是陆臻的事,对于外界的事情都没了功夫关注,倒是白沐颜期间来了府上一趟,他才得知,高邑一家跟玉宁公主,已经双双被羁押下了大牢,只得谋逆之罪坐实,就判刑处决。

    谋逆大罪,那是要株连九族的,高邑一家除了老弱妇孺,男丁无一幸免,而玉宁公主情况特殊,他夫家身份,也不可能一并诛连,所以皇帝只是让对方出示了和离书撇清身份作罢。比起高邑那边拖家带口,玉宁公主这边还真是独来一人一身轻。

    而这次事关谋逆,就算是太后苦求,皇帝也没再给面子。

    “那丁大人中毒案,有进展了吗?”季然现在听到玉宁公主四个字都觉得污耳朵,下意识的就转了话题。

    “嗯。”白沐颜点点头,“已经调查清楚了,丁大人的确是中毒,但根据调查,他中的乃是慢性毒药,只是刚好赶在那个时候毒发而已,不想却给了有心人大做文章的机会,借题发挥。”

    “背后指使之人是谁?”季然下意识的问道。

    “户部尚书张启忠,此人乃是三皇子派系,跟太子党的人一直是明争暗斗,跟赵侯爷更是一向不对付,逮着机会要不趁机置人于死地,都对不起这死对头的关系,至于你,原本只是因为利益关系看你不顺眼,想要打压你罢了,之后见你跟……赵世子交好,就动了杀心,跟你仇家高邑,也算是不谋而合。”白沐颜冷哼一声,“只是此人素来狡猾,做事一向滴水不漏,虽然都知道跟他脱不开干系,却找不到明确证据将其拿下,一应责任,都被他顺水推到了高邑头上。”

    白沐颜没坐多久就告辞离开了,季然理着对方带来的消息,就抓到了一个重点。陆婆子还真是打不死的蟑螂,这次高家败了,她跟她女儿却没事,这么一来,非但没从根本解决问题,反而又拉深了仇恨值,这坑爹的……

    不过眼下,季然压根儿没心思纠结这些,比起陆婆子母女这糟心事,他现在更担心陆臻。这眼看着距离那天烧纸请魂都过去好几天了,陆臻却始终不见回来,他这心是越来越没底,有个人在这里聊天还好,白沐颜一走,剩下他一个人,就又开始心绪难安起来。

    时间拖得越长,季然就越是焦灼不安,别说上衙,在家里都呆不住,见天魔怔了似的往城门跑,常常一守就是一天,风雨无阻。

    老爷子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事,还是之后发现季然情绪不对才问的,知道后也难免为陆臻担心,但看着孙子见天的往城门跑,却也觉得孙子傻气,这鬼魂又不是活人,那需要去城门守着呢,他也因为问过季然,但季然的回答是,他只是想早那么一点点确定陆臻安然无恙,提前一点看见陆臻找到陆臻,或者是让陆臻看见自己也行,因为在家里苦等无果的日子实在是太煎熬。

    季然根本不敢去想陆臻有可能已经落到巫师手里,鬼傀什么的,更是不敢想,连念头都强迫自己不能有,每天就魔怔的坚守着一个信条,陆臻一定会平安回来。

    “季大人,又来城门等人呢?”

    几天混下来,守门士兵都混脸熟了,季然刚从马车上下来,一个站得近的士兵就跟他笑嘻嘻的打起了招呼。

    “是啊。”季然对士兵笑了笑,便拢着衣袖站到了路边的老位置,不会挡道,也不影响视野。

    不过这些天天气都不怎么好,自打中秋过后,就一直阴雨绵绵的,昨儿个晴了一天,今天季然匆忙就忘了带伞,结果半道就再次下起了雨来,天幕拉着细细密密的银丝,他往那一站,都没一会儿功夫,头发外衣就都被雨水给濡湿了。

    车夫本来都调转马头准备走了,看了看天又停了下来,反手从车辕架子上拿了一把破油纸伞,跳下马车给季然送了过去。

    “季大人,这伞是之前一位老板落下的,挂那一直没人来取,您就暂且拿去先遮遮吧,就是破旧了点。”车夫说着,已经撑开散,将伞撑到了季然头顶。

    的确是一把破伞,油画都糊得看不出色了,伞面还打了一黑一碎花两个大补丁。

    “谢谢老伯。”虽然是把破伞,送的却是温暖,季然恭敬道谢,双手把伞接了过来。

    车夫笑出一脸褶子,连声说着不客气,掉头就跑回了车上,架着马车离开了。他跟季然都是早就约定好的,早上送人来,傍晚来接人。

    车夫一走,季然便撑着破伞形单影只的站在那。远远看着,竟是颇有淡染轻衫薄,破伞犹遮面的孑然风姿,衬着细细密密的雨幕氤氲,仿似那天地间平添的一抹水墨淡彩,过往行人总是不由自主的瞥上两眼。

    中午的时候季然也去离开吃东西,只是像往天那样,在过往挑夫那买两个烧饼充饥,有一口没一口的咬着,眼睛却始终不离城门口的方向。

    日复一日,就在季然从满怀期望渐渐变成绝望时,终于见到了陆臻,然而却不是在城门口,也不是任何清醒的时候。

    “季哥儿,季哥儿?”

    迷迷糊糊听到陆臻的低沉磁性的声音,季然还以为是他终于回来了,猛然睁开眼,懵了一瞬却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不对劲。

    此时此刻,季然发现自己不是躺在家里的床上,竟是身处一个完全陌生地方,像是山洞,又不像是山洞,四壁扭曲而狰狞,仿似活物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游动着。光线朦胧,黑中透红,除了视觉上的阴森可怖,嗅不到感觉不到,季然只能本能的随着那一直萦绕耳畔的呼唤往前走,或者……是飘?

    季然意识其实有点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