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无论如何,我都会回来。”
这也是他心里的痛,也怪他,没有回来看一眼,只相信电报了。
铁皮盒子中有一个笔记本,还有一叠厚厚的文件。
曾国维的心颤了颤。
他一瞬间有些不敢接过这盒子,因为他觉得,所有的谜团都会解开,而他会后悔不已。
不过,曾国维踌躇了片刻,然后接过并打开。
顶头就是允许他们母子回城的证明。
曾国维目光呆滞,不可置信的低声质问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这老东西竟然真的是想把他和他妈接走的。
他脸觉得火辣辣的,甚至有些不敢看……那张苍老的脸。
颤抖地把这份证明放到一旁,他的视线又落到一旁地汇款单上,上面赫然是这些年,给外公外婆家寄的所有钱。
这下,曾国维彻底忍不住自己的情绪,猛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从来都没有收到过钱。”
无论是外公外婆还是舅舅舅妈,每天都会感慨他的爸爸有多狼心狗肺,把他一个人丢在这儿不闻不问,是他们含辛茹苦地养大了他。
可现在,看看这汇款单上的数额,之前听到的那些简直是个笑话。
这些钱,已经可以养活一大家子了。
曾教授眼皮微抬,头一回露出诧异,而后道,“你说什么?“
见曾国维脸上的神情不似作伪,他也飞快地明白了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
曾国维摸着这厚厚一沓汇款单,五味成杂。
眼中有点酸酸的感觉。
原来这些年,养活他的,一直都是他……爸。
那个他最不待见的人。
翻到最后一张汇款单时,曾国维的视线落在那时间上,上面的时间赫然就是对方把他女儿接走的前几天。
他仔细地想了想,心中涌出一抹惊骇,似乎,也就是从对方接走女儿开始,外公外婆与舅舅舅妈对他的态度变了不少。
难道正是因为这些钱的缘故?!
有些事情不敢想,也不敢猜,否则真相只会令人觉得触目惊心。
曾国维颓然地坐回沙发,沉默不语。
曾教授却是拿起那本笔记本,“你再看看吧。”
他是个无比聪明的人,看着儿子的态度就明白里头的猫腻,心中愤怒极了。
可两人的关系能够缓和,他其实也是希望看到的。
曾国维抿唇,他伸手揉了揉眼睛,一言不发地开始看起来。
“家中安好,勿念。”
“安好勿念。”
“一切都好。”
……
曾教授是个念旧的人,不能亲自回乡看亲人的近况,只能够借着这只言片语给自己心中安慰。
但凡电报来了,他都会记录下来。
前头十几分电报皆是如此,而到最后,就开始变了。
“秀死了,快回。“
“国维要上学了,家中缺钱。”
接下来,就是打着他的名义,各种要钱。
“所有的电报我都回了,但是并没有证据。国维,我……”
曾国维已经不敢看下去了,心痛的厉害。
“我以为你不要我们了。”他捂住脸,四十多岁的男人哭成了一个傻子,“他们说,你以后会找一个城里的姑娘,生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我和我妈的死活你是不会管的。”
“后来我妈死了,你果然没有管我了。”
曾教授心中升腾起暴虐的情绪,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如水蛭般吸血的丈人家,左边拖着,右边哄骗着,不仅仅骗得他们父子离心,而且还昧下了那么多钱。
当真是精明无比啊。
可有一件事,他怎么也弄不明白,“当初你真不是重男轻女?“
曾国维连忙摇头,“我生的闺女我咋不喜欢,但是舅舅舅妈说……“
他想起来了,当初舅舅舅妈说,曾教授年纪大了,想要个孩子陪伴着,又指责他重男轻女……
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舅舅舅妈这些年是怎么把这件事情做的滴水不漏的,让他和曾教授都不曾察觉到。
不,不是舅舅舅妈聪明,是他太蠢。
如果早和现在这样当面问清楚,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误会呢?!
曾国维心里真的后悔啊。
他做了多少伤害对方的糊涂事!!
曾教授面无表情地把所有的东西一一收了起来,他可算知道了,为什么从来没有和国维单独相处的机会,为什么这孩子对他越来越仇恨,为什么为什么,换成是他,他也会如此的。
只是如今……
曾国维不知所措,心里空空落落的,恨了那么久竟然发现都是假的,他又该怎么面对一心一意想要补偿他的亲爸呢。
脑海中思绪乱七八糟的,他干脆一个箭步走到门口,直接离开了。
曾教授:……
他还有好些话想说呢,别走那么快啊。
解除误会,不应该互相倾诉这些年的想法,这跑了,他和谁去说?!
不过纵然如此,曾教授的心仍是雀跃的。
至少两人已经把话说开了不是吗?
他欢喜地拿出老怀表,从中露出一张黑白色的女人的照片,“秀儿,你看到了吗?这一天我已经等太久太久了。“
他碎碎念念说了一堆,而后又漠然道,“虽然岳父岳母已经不在了,可大哥大嫂必须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原谅我。”
照片上的女人笑靥如花,似是同意。
“我半截身子已经入土,很快就能来陪你啰,终于没有了记挂的事情。”
在偌大的房间中,这道身影格外心酸。
毕竟,受到伤害最多的就是他。
曾国维离开后,再度重复了从简攸宁家中出来的一幕,开着车在大街上乱晃,但这一回他是真真正正没有了去处。
最后,他随意地找了一个地方停下,坐到大天亮。
正等着曾国维再次上门的简攸宁,却在此刻收到了袁天罡的语音消息。
☆、186
“攸宁, 你确定没得罪江奕吗?”
简攸宁一头雾水, 旋即立刻发起视频通话,接通的瞬间, 她茫然道,“你说的是江长老?”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