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还是插话道:“婆婆一路过来辛苦了,先去歇一会儿用些茶水吧。”
陈婆婆却摇头,“两位小主人一定是有要紧事才会这样叫我老婆子来,老婆子别的大忙帮不上,若是有能被用得上的地方,请你们尽管开口。”
傅渊看了傅念君一眼,傅念君点点头。
两人便和陈婆婆到了一间小花厅中,下人们上了茶水都退下了,屋里只留了他们三个人。
陈婆婆见这架势,心里也有点吃惊。
傅渊的脸色有些凝重,开始问陈婆婆:
“我知道婆婆在我们母亲身边服侍过很多年,我们兄妹今天确实是有一桩要事要问问您,当年,母亲有没有和您提过一个女子,姓宋……”
陈婆婆想了想,随即眉头便蹙起了,她似乎实在想不到哪个姓宋的女子值得他们两个这样兴师动众。
“不知郎君指的是……哪位姓宋的女子?”
陈婆婆踟蹰了一下,婉转地问道。
傅渊也跟着拧起了眉头,傅念君赶忙把话头接过来,她知道让傅渊来说这事,多少有点不合适。
傅念君并没有把话说得太满,毕竟这是长辈们的阴私,不过是点到即止,好在陈婆婆是个有眼力见的,终于在她的叙述中明白了他们兄妹想问什么。
她仔细回忆起当年的情形,说是生完傅渊有一阵子,夫人的情况确实不太好,常常一个人失语而坐,如今想来,那阵子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
陈婆婆虽然是大姚氏的奶娘,像半个母亲一样把她带大,但是大姚氏性格沉稳,不愿意多对人诉苦抱怨,心中有事也很少会告诉她,所以具体的情况,陈婆婆也并不很清楚。
“那时候夫人确实心情不好,还曾患了一阵子病,叫郎中太医来看,也未有多大气色,当时三郎君还那么小……”
陈婆婆目光和蔼地望向傅渊。
傅渊只能尴尬地吊吊眉毛,她还指望自己记得吗?
“我去外头打听过,许多刚生了孩子的妇人,都会那样,傅相那时候又忙于政务……”
陈婆婆只能大概地回忆起那段时光了。
傅念君侧眼看了傅渊一眼,只见他也是眉头深锁,若有所思。
“婆婆,当时我爹爹和娘的关系如何?”
傅念君又问。
陈婆婆“哎”了声,只说:“老婆子我活了那么多年,也少看见这样的恩爱夫妻,两位小主人或许不晓得,傅相为了娶你们的娘,也是等了好几年的。”
傅琨是长房长孙,但是儿子女儿的年纪却并不比几个弟弟的孩子大多少,先立业后成家是一个原因,而大姚氏嫁给傅琨好几年未有所出也是一个主要原因。
“不过当时嘛,我也劝夫人,傅相年轻,自然要搏仕途的,不然底下几个弟弟,生了孩子谁照拂?夫人也不是不晓事的,何况他们两人几年无子的情形都熬过来了,那情分必然不是旁的夫妻可以比的。”
这就对了。
傅念君想,即便傅琨看上了宋氏,使她有了身孕,也没道理是赶巧在大姚氏刚生完傅渊那一阵子吧?
大姚氏无所出,他早就可以纳妾了。
既然夫妻恩爱,又怎么会在大姚氏都生下了傅渊的当口还要去招惹宋氏。
这里头就有点不对劲。
傅念君想了想,又继续问陈婆婆:“当时我祖母和我娘的关系如何?”
陈婆婆老实说:“夫人从前身子骨不好,老夫人是不大喜欢的,但是夫人德言容功,孝顺恭良,都是没得挑的,这人心都是肉长的,几年婆媳相处下来,怎么可能没有感情?何况夫人生了三郎君,端的是健康聪明,老夫人不是刻薄人,如何可能苛待儿媳。”
傅念君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陈婆婆说得没有错。
在当时的情况下,大姚氏应该是彻底稳固了女主人的地位,却突然冒出了个宋氏……
她还是将疑心引到了奚老夫人身上。
傅念君朝傅渊使了个眼色,傅渊便对陈婆婆道:
“婆婆,辛苦您了,您先休息一下吧,在这府里多住几日,不用拘束。”
陈婆婆却没有应下来,她垂着头,似乎在想什么事。
傅渊和傅念君见状,彼此对视了一眼,不敢出声提醒她。
老人家年纪大了,常常思路断断续续的,想个什么事情需要点时间。
陈婆婆随即抬头,对傅渊和傅念君兄妹说:
“两位小主人既然问起傅相和夫人的旧事,我倒是确实记得一件事,这么多年了,一直梗在心里,今天也终于算能说出来了……”
好迷幻,感觉自己在写破案似的……
正文 第510章 是我做错了
“就是不知道对两位小主人有没有用处。”
陈婆婆说着。
傅渊和傅念君自然洗耳恭听。
陈婆婆道:“那时候夫人拖着不大健朗的身子,硬是要生下二娘子,后来闹得气血两亏,二娘子还没满周岁,她就已经下不来榻了,我从小看她长大的,心中酸涩难言更不必说,我清楚地记得是那年冬天,夫人已经油尽灯枯,太医说已经就剩几天光景了,让我们尽快准备后事。可是突然有一日她神思清明了,还能自己坐起身……”
傅念君知道,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吧。
“当时夫人先让人抱了三郎君和二娘子过来,与你们说了些话。”陈婆婆说到这里时对两人笑了笑。
傅渊是隐约有些印象的,大姚氏死的时候他已经有些懂事了,但是当时的妹妹自然还是记不得的。
在傅渊的印象里,大姚氏具体说了些什么他也不能清晰地记起,只是她温和的话语和音容笑貌依然历久弥新,他记得那是自己为数不多的哭的时候,他那时候心里就清楚,怕是很快就再也见不到母亲了。
陈婆婆叹了口气:“夫人是个那样的好人,只是缘分薄,她把身后的一切都安排好了,当时拉着我的手说的话,我到现在都记得……”
眼看陈婆婆情绪有些不好,傅念君忙递了帕子过去,再帮她递了一杯茶。
陈婆婆来不及伤怀,就诚惶诚恐地接了过来。
淮王妃亲自倒的茶,她哪里有那个胆子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