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学得不错的。
而众人也知道,张淑妃年轻的时候就是靠着唱曲儿打花鼓得了皇帝亲眼,江娘子有意模仿,这些被正经人家视为取悦男子的不入流东西,她倒是学得很起劲,傅念君听钱婧华说了才知,她还有一手打红牙板的好本事。
不是琴,不是筝,不是箜篌,皆是民间伎人上不得台面的技艺。
不过皇帝确实是喜欢的。
所以说逐渐长大的江娘子成了张淑妃眼里的威胁,被她早早送出宫去,谁知道借着这次要替两位王爷和宗室相看的机会,她却又进宫了。
至于那一日,到底是否是她主动勾引了皇帝不得而知,傅念君也没那么多好奇心。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在宫里住了三日,确实是与皇帝成了那事的。
而显然她事前就隐隐有那个苗头晓得自己会遇到什么,所以比试的时候,才敢那样放肆,却无一人敢为难她。
种种可疑之处,算是对上了。
傅念君叹了口气。
钱婧华也跟着她叹了口气。
她们都明白,这京城里头,哪有什么太大的秘密,这样的丑事,即便没张淑妃从中作梗,也会被那些个耳聪目明的内侍传些只言片语出来。
本来,被皇帝幸了,赐下身份就是宫里的主子了,但是这样被送出来,大家也都有脑子,想想便明白了,一定是张淑妃不乐意。
舒皇后又是这样的好脾气,哪里会阻挠。
只有张淑妃。
她在皇帝眼中的分量怎么能是个小小的江娘子能比的,自然她说赶出来,就这样赶出来了。
江家的大门都几日没有开过了。
她这样子还能嫁给什么人去呢?
谁敢讨皇帝碰过的女人做媳妇?
傅念君问钱婧华:“她给你写信做什么?”
钱婧华说:“想必你也猜到了,她是让我救她。”
能够有本事和张淑妃对着干的人不多,钱婧华是被张淑妃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江娘子只能来求她,而也只有钱家,还能有点分量。
傅念君觉得江娘子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办事糊涂。
她让钱婧华怎么帮她?
这么快就忘了当日她为了讨好张淑妃是怎么针对钱婧华的?
也亏得是钱婧华人品好,不和她计较那些鸡毛蒜皮,换做别人,拿了她这封信出去,江娘子立刻将成为全京城最大的笑柄,怕是只能一根白绫死在家里干净了。
正文 第435章 值得
傅念君望着钱婧华道:“你打算帮她?”
钱婧华反问:“我有能力帮她?”
皇帝内帷之事,就是大臣言官也管不得,江家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家,靠着张淑妃裙带关系爬上来的而已,在朝有些品格地位的大人谁耐烦搭理他们,现今出了这样的事,唯一能救她的,只有皇帝自己。
傅念君叹道:“你今次叫我来,必然是觉得救她这件事是值得做的。”
钱婧华微笑,“晓得你聪慧,我的那点心思哪里瞒得过你。”
确实值得救。
傅念君想着,暂且先不提江娘子曾经在女红那场比试上“帮”过自己,就是从她这个人的性格头脑来分析,还是很值得救的。
这件事过后,江娘子定然恨张淑妃入骨。
钱婧华考量的,也一定是觉得放这么个人在皇帝身边,对傅家、钱家,对她和傅念君,都是个大好处。
江娘子做事没章法,也没头脑,容易控制,却又还算是个“性情中人”,比如上回,自傅念君答应过她替她保密后,她的种种所为也能看出来她为人算是比较爽利的。
比裴四娘、卢七娘之流简单多了。
所以帮她,也是在为日后考虑。
张淑妃总归在老,而皇帝也老了,定下储位不过是这一两年的事情,即便江娘子入宫后生下皇子也不可能成为储君的有力竞争,相反一个牙牙学语的稚儿,更需要兄长的保护。
钱婧华是聪明人,她多少也能意识到,未来公爹傅琨即便选择做纯臣,不站队,但是她未来的夫君傅渊还年轻,他作为新帝的储备臣子,既然选择了娶她,显然他心中站张淑妃和齐王母子的可能性就很低,那么她也要为他的仕途考虑,有江娘子这个人在宫里,也算是有个消息渠道,她可以早做谋划。
而同时张淑妃有了斗争目标,放在前朝上的精力相对也会少些。
傅念君也知道,这件事对周毓白来说也是有利的,只是她不由在心底感慨,她们都还未嫁人,却已经满心筹划起这些来了。
钱婧华显然比她适应地好,她已经完完全全将少女心性收了起来,把自己调整为一个朝臣的妻子了。
她点点头对钱婧华道:“你把她的信给我,我去见她。”
钱婧华眼睛里闪过一抹光芒,随即却又迟疑了一下:“这件事,你要不要回去再商量……”
傅念君笑看她:“这样的事,还有人会比我们来做更合适的么?”
如傅琨傅渊之流,他们是为人臣的,也是清正的文人,她不想让他们沾手。
钱婧华也不想。
“那你打算怎么办?”
傅念君的这位未来小嫂子迟疑地问道。
她想了一天,也没想个十全十美的好主意出来。
傅念君望着桌上的茶杯,淡淡道:“能够影响官家的,未必只有张淑妃,还有……舒娘娘。”
钱婧华微讶:
“你若说徐德妃倒是还情有可原,只是太冒险,等于我们将把柄往她手里送。而舒娘娘,她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明白,如何肯出手做这样的事,除非……”
钱婧华话音戛然而止,然后竟是从桌后一下子站了起来,面露惊讶,局促地来回走了两圈。
她看着傅念君的目光饱含深意。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我一直眼拙,竟没看出来,你与淮王殿下……”
傅念君知道几日后她就将是自己的嫂子了,她与傅渊坦白的话,对钱婧华也没有必要隐瞒,何况这个小嫂子聪慧并不输她,也没有必要隐瞒。
傅念君说着:“说这样的话还太早,总归要等开春再议。”
钱婧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