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毓白换了个姿势,侧身将她完全抱在自己怀里,傅念君挣扎了一下,却在他轻轻地安抚之下放弃了。
他并非是想对她做什么,而是接近于劝哄。
“念君,你的心事太重了。但是你我总要成亲的,你不能永远一个人背负所有的事情。”
“我们不会成亲。”
她默默低头反抗。
他完全不理她,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或许是我看起来非常不值得信任,但是有些话,我不得不和你说明白。”
正文 第269章 确认
他想要说什么?
周毓白的手从后伸出来捂住了傅念君的嘴巴,轻轻地用手心贴着她的粉唇,凉凉的,倒反而让她的脸更加烧了起来。
他的话里没有一点欲念,极为冷静:“你不愿意说,就让我来猜猜吧。”
“我从前不了解你,只听说傅相公的长女行为品德如何不堪,如何无礼,后来在万寿观认识你,到你主动向我投诚,才渐渐与你接触,你变化如此之大,我也派人去查过,有些不能解释的事,推在神仙头上总是没错的。”
他顿了顿,又继续:“可是齐昭若也出现了这样的情况,我虽与他不算亲密,可他毕竟从小是跟着我们长大的,我和六哥都觉得古怪,只是谁都没有说破而已,你看,连长公主都觉得这个儿子比以前那个好,我们外人又能说什么呢?”
他接下来的话,却让傅念君睁大了双眼。
“若不是长得一模一样,我会觉得他根本就是另一个人。”
他依然是用很平静的语气述说着这在旁人看来很荒谬的言论。
“但是我又叫人查了,从他身上的胎记,乃至小时候同我一起骑马摔跤留下的疤,都没有变,他自然还是我的表弟。我也跟着世人一样试着说服自己,不过是我多疑多心罢了,他当然是齐昭若,不会是别人。可若是他与你这辈子都毫无交集,或许我不会把这个猜测说出来,但是今日,我一定要问问了……”
“念君,你,到底是谁呢?你和他,究竟是谁?”
傅念君的手颤抖着覆上了他捂住自己嘴巴的手掌。
他缓缓地放开了,手移到她的腰上将她一拥,让她的背心贴上了自己的胸口。
傅念君张口结舌:“我、我……”
周毓白在她耳边轻笑:“你别怕,我难道会害你吗?我还要娶你的。”
傅念君真觉得他不正常,他难道不会觉得自己是妖怪?
这样都还要娶她?
“这很奇怪?大家都能够相信‘神仙指路’了,这有什么值得让人惊讶?”他听起来很是无所谓,反而很有心情调侃她。
同样都是怪力乱神,他的猜测却更有理有据。
“你能够预知很多我不知道的事,而齐昭若也是一样,那幕后之人也是一样,这就足够说明问题了。虽不可思议,却不至于让人手足无措。”
他握住了她的手,好像这根本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他用她的手去触碰自己的脸庞。
她细白的指尖微颤,他却不让她退开。
他的皮肤很好,嘴唇、鼻子、眼睛的线条都十分完美……
傅念君抬头看他,这张脸,仿佛是她梦境中的那个人,可是却又完全不一样。
他望着自己的样子,他眼神中的柔和,让她渐渐忘记了浑身的紧绷和压抑。
“你认识我,对吗?”
傅念君的睫毛颤了颤,低下头,应声道:“是。”
认识他,远在他们见面之前,远在很多很多年前,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
周毓白没有追问,马车里安静无声。
她听见他在自己头顶一声叹息,随即就把她抱在怀里,她的脸贴在他胸口,第一次听到他清晰而有力的心跳的声音。
“我不该问的,我不想问下去了,我知道答案一定并不美好。”
他在她耳边说着。
结合从他们相识到如今,傅念君对他的态度来看,她所知的他的结局里,他一定是失败了。
听她亲口承认后,反而换来自己的不痛快。
周毓白扯扯嘴角,觉得这就叫作茧自缚。
傅念君费力地抬头,对他道:“你想知道的话,我会告诉你的。”
周毓白像摸小狗一样揉着她的头,勾唇笑:“现在不怕了?秘密都被我知道了。”
她摇摇头,“从前觉得这是很了不起的事,说出来会惹来杀身之祸,可是现在……”
她看了他一眼,“我觉得即便没有我,你也不会失败。”
这也是她觉得奇怪的地方之一。
周毓白的聪明远在她想象之外,起码目前来说,幕后之人占了这么大的优势,却并未从他身上惹到半点便宜。
他真的会被对方对付地一败涂地吗?
他连自己和齐昭若身上,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都能猜出来了。
她开始隐隐有一种感觉,一种之前她都不愿意去深究的想法。
难道这个三十年前,与她所知的三十年前,并不是完全一模一样?
宿命轮回之说,这些对她来说都太复杂了,她觉得若有机会她还要去一次天清寺,去见见那个老和尚,即便他只是再点化她一两句,或许她就能想通一些事情。
周毓白听出了她的意思,眉眼间带了笑意,更显得人似美玉。
“谢谢你对我这么高的评价。”他说着:“但是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只是做你爹爹的女儿,做傅家的嫡长女,朝堂之事,本就是男人的事。”
她提醒他的事已经够多了。
不止是傅念君,如今的周毓白心境也大有不同,他只怕她被旁人怀疑,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傅念君对他扯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随即想到了什么似的,蹙了蹙眉:
“齐昭若那里,你……”
“我明白。”
周毓白叹了口气,后仰靠在马车壁上,脸上的神情也有点纠结。
“你不想我对付他的原因,是在我身上,而非他身上,是不是?”
傅念君犹豫了一下,依旧是点点头。
周毓白呼出了一口气,觉得问出来下一句的自己也荒谬地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