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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念君微微蹙了蹙眉。

    大相国寺是皇家庙宇,几代主持都是受皇帝封禅的高僧,而时人崇道者多于崇佛者,僧庙便不似道观这般多,御街上有东西景灵宫,城内还有太一宫、太清观、万寿观等等,僧庙不多且偏远,不去大相国寺,还能去哪里?

    “是天清寺。”

    柳姑姑道。

    是在城外的。

    旁边芳竹也劝道:“娘子最近心绪不好,正好能出去踏青走走,纾解纾解,天清寺也有一位不世出的高僧,若是有缘,娘子便可以请大师指点一二。”

    傅念君想了想,点点头,说道:

    “好吧,正好近来三哥考期将近,我也想为他去求个好签。”

    还有那个死了的魏氏,她和傅渊商议过的,为她捐些香油钱,一直拖着没有去办。

    傅念君并不特别崇尚道家或佛家,她只觉得,不论哪个神佛,自己心意到了就好。

    柳姑姑和蔼地说:“如此,我就吩咐下去了。”

    “姑姑。”傅念君却说:“这件事悄悄地办吧。”

    柳姑姑知她是不想让人知道她出城,想到傅念君从前种种名声,柳姑姑也说:

    “娘子放心,这话只给相公回过。”

    而傅渊又一向对女儿管得松,何况大宋子民,男女出行皆不忌讳,尤其是这样春景正好的时候,出个门罢了,也没有什么大碍。

    “好,那就麻烦姑姑了。”

    傅念君点点头,看着柳姑姑退出去了。

    傅念君的神色却不是太好看,她撑着下巴,若有所思。

    芳竹和仪兰见她如此神思,立刻认罪。

    “娘子是否怪奴婢们自作主张,我们实在是看您这几日心事重重,前日又做了这样可怕的噩梦,便和柳姑姑商量了一下……”

    “慌什么。”

    傅念君打断她们。

    只说:“天清寺是谁挑的?”

    “是柳姑姑。”

    芳竹老实回答。

    仪兰到底比起愣愣的芳竹多几分聪明,这些日子傅念君的性子变化她也多少能摸清了一二。

    试探地问道:“娘子可是觉得天清寺有什么不妥?”

    傅念君微微叹了口气,“没有。”

    她只是觉得有一些古怪,又说不上来。

    算了,柳姑姑也是一片好心,虽然她并不太喜欢这样的安排,可是这样的面子,总是要给的。

    “出城的事你们安排一下,多带两个人手。”

    傅念君吩咐下去。

    如今傅念君下达的指令,傅家几乎无人敢拖沓一步。

    隔了一日,傅念君坐着轻便的小马车出城去了。

    天清寺位于汴京城外东南,那里有一座自然形成的宽阔高台,因最早附近居住姓繁的氏族,故称为繁台,如今正是寒食清明时节,繁台之上春来早。

    四下望去,桃李争春,杨柳依依,晴云碧树,殿宇峥嵘,还有一座久负盛名的繁塔在此,这般热闹,天清寺建在此处,也不算显得落寞。此际城内出来了许多人郊游踏青,担酒携食而来,在此饮酒赋诗,看舞听戏,赏花观草,烧香拜佛。

    “‘台高地回出天半,了见皇都十里春’,繁台春色,依然不负盛名啊”。

    傅念君在马车中探出半张脸,听着外头的嬉笑之声,瞧着这种种热闹,不由莞尔微笑道。

    “娘子果真好文采呢。”

    芳竹眨着眼睛由衷夸赞道。

    了不得,她们娘子现在也会出口成章了啊。

    坐在前头赶马车正赶得困的郭达听了这话差点一不留神摔下去。

    他只听后头傅念君的笑声传来:“这不是我写的,拾人牙慧罢了。”

    是嘛是嘛,这才正常……

    傅念君抿嘴笑了笑,写这诗的文人啊,此时大概还是个在故乡寒窗苦读的童生吧。

    好在车里柳姑姑芳竹仪兰几个也根本不懂这些,也没有觉得多奇怪。

    柳姑姑却也只能勉强凑个趣,对傅念君道:“这繁台,也是‘梵台’,果真是与佛有缘。”

    傅念君笑着点点头。

    天清寺不大,今日因着天气好,香客也挺多,络绎不绝地进出山门。

    因昨日来打过招呼,提前有知客师父前来相迎傅家女眷。

    毕竟是傅相公家的家眷,天清寺也不会怠慢。

    傅念君一行人过了山门,就到了一个很大的庭院,左右两个井亭,庭院两侧,有宽大的庑廊,知客师父很尽职地介绍着前殿里的四大天王,傅念君一直跟着他慢慢地往后走,等过了大雄宝殿,就是供奉罗汉的圣阁,傅念君都进去看了看。

    圣阁后面却还有几个院子,傅念君见两个丫头也有些疲累,就不去了,索性进了偏院去用斋饭。

    一路还听见芳竹在边上嘀咕:“还没外头繁台好玩……”

    柳姑姑正教训这不着调的丫头,“是让你来玩的还是有正事?玩心也太重了……”

    芳竹只好闭了嘴乖乖跟在后面。

    正文 第216章 高僧

    外头天气很好,众人又走了些时候,难免觉得热,往厢房里一坐,倒是凉快起来了。

    小沙弥端上了清茶给众人解渴。

    傅念君见芳竹仪兰两个丫头凑在一起憋着笑正说着什么,问道:“在讲什么?”

    她两个小心翼翼地凑过来,轻声说:

    “娘子,这场景,像不像上回在万寿观,咱们痛打那个杜淮的时候?”

    就连站在门外的大牛大虎都没变。

    傅念君想到了当日杜淮的狼狈样子,也没忍住,一下笑出来,柳姑姑反而疑惑道:

    “这是怎么了?笑得这般起劲。”

    女孩子们黄鹂一般清脆的笑声传出门去,让去而复返的小沙弥都有些不好意思。

    这里的斋饭做得粗糙,当然给香客食用的比寺里僧人吃的还要好很多,但是对习惯锦衣玉食的傅家人来说,就有些难以下咽了。

    柳姑姑也不舍得再去说芳竹和仪兰,她自己都觉得这滋味实在是不太妙。

    这天清寺还真是没听说过斋饭出名,不过做成这样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