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荀仲甫目呲欲裂地瞪着他大骂:“好个贱民,我堂堂荀家郎君,你敢说这样的话!”
旁边打了酒边喝边等官府衙役过来的众人都笑起来。
“待明日,你与你老子的丑事被揭发出来,看谁还认得你这个荀家郎君!”
他们敢这么无所畏惧,也是因为丝丝已经请了临街一个官媒来认魏氏,那官媒认得的人多,见到魏氏就吓得不轻,众人才知,原来这同时与父子二人有奸的妇人竟也是官家夫人。
“想必是性淫,一个男人满足不得她!”
“黑灯瞎火,自己摸过来让人玩,可真是下贱!”
“可不是,想喊冤都不成了,有人看见她是自家坐车过来的。”
“当真风骚,可怜她那做官的夫君只得做个龟儿子了。”
这样的话,他们说的时候一点都不避讳魏氏。
魏氏手脚被缚,做不出任何反应,眼泪干了流,流了干……
丝丝正在门外与那官媒说话,话语中带着惶恐:
“从前荀郎也常问我借地方,我这几日因宵小之事神思倦怠,一时忘了曾许诺他今夜借春风楼与他,真是无意撞破了他这事。谁知他、他竟用我这里偷人……”
丝丝仿佛再也说不下去的,满脸的不可置信。
那官媒也觉得今夜之事骇人听闻,可是捉奸在床,已经什么都清楚了。
“丝丝姑娘莫怪罪自己,荀大人自己犯了事,自有官府处置,就难为你这地方,被人弄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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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律法确实是不允许官员和良女那啥哒,宿妓可以。与现代截然相反啊哈哈。
正文 第177章 无所遁形
丝丝倒也从善如流,一叹:“我倒是不在意这地方,就是里头那位夫人……”
官媒眼露不屑,“这就更不该你管了。这位郑评事家的夫人,本就不是个安分人。”
常常往那些大官宅邸跑,谁知她安的什么心。
作为官媒,也没别的长处,就是见的事多,认的人更多。
因此丝丝送她下楼时,心中便已笃定,明日,这件丑事定会飞快传遍大街小巷。
丝丝叹了一口气,那位魏氏,是活不了了。
她来不及管别的,飞快地闪身到后门,亲自去迎进来的人。
他们的时间很短,只有在官府的衙差来之前这一段时间。
傅念君扯下盖住头脸的兜帽,没有带丫头,身后只跟着一个挺拔高痩的身影,那人也用帷帽挡住了脸。
丝丝一愣,“二娘子,这是?”
傅念君朝她点点头,“我兄长。”
丝丝也不再追问,立刻引路:“二娘子要快些了。”
傅念君领着身后的傅渊疾步到了魏氏所在的内室。
这里就是丝丝常住的地方,荀乐父子被拖了出去,魏氏却被留在了这里。
屋里的人已经被丝丝谴走。
她令人去买了新鲜的酒肉外食招待那几位“出了大力气”的闲汉。
魏氏的样子很不好看,头发凌乱,衣襟松散,横卧在榻上,整个人看来毫无生气。
傅渊扯开兜帽,淡淡地朝傅念君看了一眼:
“这又如何?”
固然他已在马车上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也对于荀乐父子这般禽兽很是不齿,可对他来说,这只是一件别人的事。
这件事牵扯进了魏氏,他也仅仅是为那位友人郑端惋惜了一下。
旁的情感,他都没有。
他与荀乐父子不熟,与魏氏更是不熟。
所以和他有什么关系?
傅念君做了个微讶的表情:“三哥见她此般,竟没有一丝怜惜和不忍吗?”
傅渊皱了皱眉,还有些红的眼眶和鼻头中和了他往日的冷肃之气。
他只是朝傅念君淡淡地看了一眼,带着警告意味。
他是怎么以为自己要对她心存怜惜的?
如此,傅念君便放心下来了。
她从前一直以为,傅渊倘或会对魏氏这样清丽的美人存几分好感。
可是她现在却知道,对于傅渊来说,当真美人与白骨,皆不能撼动他心神半分。
傅念君近前,迎着魏氏的目光替她拿出了塞口的绢布。
“魏夫人,好久不见……”
魏氏无神的目光渐渐聚拢到傅念君脸上,又转而移到她身后傅渊脸上,脸色瞬间惨白。
傅念君微微叹了口气,揭过被子盖在她身上,又在她背后垫了枕头。
“多谢。”
魏氏沙哑的嗓音响起。
起码,这举动让她显得不至于那么狼狈。
傅念君也知道时间不多了,开门见山道:“魏夫人,你早已知道今日。你我也就长话短说吧,我只问你一句,你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魏氏心中大骇,傅渊则是把眉心皱地更拢。
“很奇怪吗?”傅念君微笑,“魏夫人也并非那等浪荡不要脸之人,在第一次荀乐父子对你施如此兽行之时,我相信有气节的女子都会一死来成全自己吧。”
她望着魏氏越来越白的脸色道:“魏夫人并非没有气节,而是作为一个忠心之仆,此身非为己用,不敢擅死,要等有朝一日为主卖命吧。”
傅念君安然坐在榻前的一张锦杌上,“而你的主子等的机会,就是我三哥。”
她用手向后指了指,不顾这屋内还有两人的神情,缓缓说道:
“你们的计划,在荀氏父子的事被揭发后,再污我三哥与你有私,一箭双雕,你死了,你的郎君却能收获颇丰啊。”
她身后的傅渊将那双与傅琨一模一样的细长秀目眯了眯,似在思索傅念君这番不知何处来的言论有几分真假。
他是个好看客,面对这混乱的情况,令他惊讶的言语,依然保持着沉默。
看不穿的东西,就继续看,不问,也不说,静静地听。
傅念君见魏氏动了动唇,冷笑,“我说的话,对也不对?”
魏氏闭了闭眼,无力的声音响起:“妾不知傅二娘子这番无稽妄言是从何处听来的。”
傅念君平静地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