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夜了。

    越棠起身给方奕柠把靴子脱了放好，把人转了个方向放在床上，一直到将枕头塞到方奕柠头下，盖好被子，她都没醒，看来的确是累了。

    越棠把挽在床角的床帘放下，遮住房内的亮光，躺在床另一边，侧躺着垂下眼帘伸手把人搂在怀里，这才慢慢阖上了眼睛，没一会儿也睡着了。

    方奕柠醒时，睁眼便看到越棠近在咫尺的眉眼，一瞬间恍惚以为是军训抱在一起睡的那一晚，不过现在好像也差不多。

    方奕柠睁着眼就着有些暗的光线打量下四周，才反应过来，她躺在床上就睡着了，方奕柠腾了腾腿，果然又被越棠压住了，只能躺在床上望着床顶胡思乱想，不时盯着越棠的侧脸发会儿呆。

    没多久，越棠自己就醒了，见方奕柠眼睛也不眨的看着上头，轻声问道：“醒了很久吗？”

    越棠刚醒，嗓音中带着淡淡的沙哑，方奕柠只觉得这声音带着扑在耳边的热气在她心上轻轻挠了一下，侧过头把发红的耳朵压在枕头里，而后便正对上了越棠半睁的带着些迷蒙的眸子。

    方奕柠下意识抬手把落在越棠脸颊上的一撮长发拨开，小声说道：“没多久，发了一会儿呆你就醒了。”

    越棠眯着眼睛在她指尖上蹭了蹭，朝她一笑，被子里被两人的体温烘得暖洋洋的，方奕柠的腿就贴在她旁边，两人头碰着头，亲昵又暖和，让她想抱着方奕柠继续睡下去。

    越棠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她们已经睡过了吃午饭的时间，她缓缓舒了口气，“起床吃饭吧。”松开手放开了方奕柠。

    方奕柠背着越棠盯着刚才被越棠蹭了蹭的指尖发了下愣，感觉床上有些太热了，热的她脸颊有些发烫，飞快的挂起帘子，套上靴子，换好外套，一块出去觅食。

    小城内热热闹闹，人潮拥挤，越棠自然的牵着方奕柠的手防止走散。

    从她们身边穿过的不少都是外地来的游客，面上都带着喜盈盈的笑意，路边摆着不少小摊，既有摆着小吃的也有摆着各种春节小礼品的，在街上热情的吆喝着。

    方奕柠拉着越棠进了家路边的面馆，坐在靠窗的位置瞧着外头来来往往的人，街对面开着个鼓店，隔着条石子路拍打着欢快的节奏，招惹的不少游人驻足。

    点了两碗小面，清汤上洒着点点青翠的嫩葱，拉得柔韧细腻的面浸满了醇香的汤水，入口慢嚼，鲜味从面里头透出，带着淡淡的清爽，带着特有的香味。

    吃过小面，两人踩着石子路绕着小城看风景，清透的溪水带着冬天的凉意流过，桥头桃树发了初芽，越棠牵着方奕柠的手，将树上的芽孢指给她看。

    夜幕缓缓落下，淡蓝的天空中透出了瑰丽的紫色，薄纱般的紫色慢慢侵染，悄悄将天色遮挡，沉入更深的夜色，站在桥上看去，两边屋檐下的红灯笼接连亮起来，照亮走来时的青石板路，点亮夜空下的小城。

    越棠和方奕柠回到民宿时，远远的便听到了门内传出的热闹的人声，从门口进去，便瞧见之前不少人坐着聊天的大厅堂围了一圈桌椅，摆出了各种餐点，中间围出的空地搭起了一个戏台子。

    在一旁乐呵呵招呼的老板娘瞧她们进来，笑着说道：“以往咱们这都有些人过来唱场戏，今年的来晚了些，正好今晚表演，大伙一块坐下来热闹一下。”

    她领着越棠和方奕柠在一边的座位坐下，前头摆着些饮料点，旁边坐着的人见她们过来，都笑着打了个招呼。

    方奕柠没一会儿便和旁边坐着的人聊了起来，一聊才知道都是隔壁市过来的，一下聊得更热闹起来，等到表演开始才停下来。

    戏台上的演员唱着婉转的唱腔，虽然台子有些简陋，但却丝毫未受影响，台下熙熙攘攘的声音慢慢变小，都被台上的表演所吸引，盯着台子前的字幕认真的听着带着地方韵味的唱词。

    台上唱的是十分经典的一出戏，看到那小生弃亲背妇时，不少人都气的暗骂，而当最后这小生遭到报应被暴雷震死时，台下的人都大声叫好。

    直到戏剧落幕，台下的人纷纷鼓掌，人群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散去，越棠和方奕柠回到房间时，时间已经不早，整理好后便熄灯上床，不过一时却没有睡意，靠在一起说起了话。

    “咱们运气真好，回来时正好赶上听戏。”

    “嗯，可惜我们不怎么听得懂这边的方言。”

    “也是，刚才桌上那个一块一块白色的小点心很好吃，我明天去问问老板娘叫什么，我们可以带些回去。”

    “好。”

    越棠听着那边的声音慢慢变小，给方奕柠掖了掖被角，在她唇上轻轻碰了碰，一触即分，轻声说道：“晚安。”

    为了登山，两人起了个大早，民宿餐厅中还没什么人，两人简单用过早饭，便开车前往著名的仰万山。

    “听说仰万山上的灵光寺特别灵，越棠你有什么想求的吗？”方奕柠随口问道。

    越棠想到自己这场神奇的际遇，微微一笑，“有。”

    “关于什么？事业？爱情？未来？”

    方奕柠偏过头朝越棠一笑，很好奇的样子。

    越棠摇了摇头，带着笑意说道：“这可不能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了。”

    仰万山是粤东三胜之一，四面皆山，山势雄迈，泉石清奇，一条山路蜿蜒到山顶，山顶建有一座观景台，方奕柠给越棠发了张山顶风景图，附在后头便是要努力登顶的宣言。

    把车停在山下，方奕柠便精神抖擞的拉着越棠踏上了登山的路，路上遇到不少游客，略一交流，都是想新年来灵光寺求来年好运的，也有不少是为了登山赏景，背着各种专业设备，同她们比起来，越棠和方奕柠便轻松了许多。

    路两边是茂盛的树木，随着越爬越高，渐渐能俯视到下头的风景，方奕柠拉着越棠拍了几张照，山上空气清新，两人结伴而行，边走边聊着天，倒不觉得疲惫。

    包中背着在小城里买的面包和零食，饿了便找块干净的地方坐下来填饱肚子。

    方奕柠在包里翻了翻，找出一盒点心，递到越棠面前，“这是我来的时候，文涓姐让我带的，说让你尝尝。”

    沉甸甸的盒子里排着各种点心，枣泥、凤梨、豆沙等糕点精致小巧，越棠拈起块凤梨酥放入口中，酥软的馅料带着凤梨的香甜，越棠点点头，拈起一块枣泥的递到方奕柠唇边，方奕柠一笑，乖乖的咬住。

    在松开手指的一瞬间，越棠的指尖碰到了一点柔软，见方奕柠笑嘻嘻的样子，眸光不由得沉了沉，抬手将方奕柠唇边落下的糕点碎屑轻轻抹去。

    方奕柠愣了愣，心想越棠对朋友真是太好了，自然的朝越棠咧嘴一笑。

    用过午饭，又慢慢走了一会儿，便到了方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