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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有自觉地松开自己的禁锢,声音里犹带几分笑意:“现在能站稳了吗?”

    感觉像看她笑话似的,苏绛年有些小小的羞恼,但本来愤愤一转头,看到他愉悦的笑容,到底还是没在他的善意前露出不满。

    “谢谢你,楚燃。”

    楚燃眯着眼歪头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遍,才道:“没事。”

    苏绛年猜人终将在这世上遇到完全不能理解思维方式的家伙。楚燃于她就是。

    楚燃在篮球场上风头很盛,苏绛年偶尔看过一场,夏日令人晕眩的空气里旁边的女孩子尖叫成一片。邻座戴着眼镜的齐刘海俨然化身热血少女,眼带向往地看着他的方向,抓着苏绛年的手说:“你不知道吗,他看起来就像是太阳啊。”

    苏绛年深为这中二台词羞耻的同时,艰难地迎着热烈的阳光看过去,恰好望见楚燃漂亮的扣篮,少年从篮框上放手跳下,笑容明亮得晃眼,和平常懒洋洋的敷衍感觉完全不一样。

    嗯……那也算是说对了一点点吧。

    “许央央还在教室里等你。”楚燃扬了扬下巴。

    苏绛年应了一声,先他快步往教室里走,刚迈进门口,就被许央央迎面抱住。许央央与她性情略有不同,相处却极为投契。

    这姑娘就算脱下一身精致的行头,套上五六十的地摊货,一句话不说仅仅站在那里,也高傲得像个小公主。所谓骨子里洗不脱的娇气。

    “绛年,恰好有事情要跟你说哦。”许央央露出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对她道。“期中考完恰好有一个游艇宴会,已经给我递了邀请函,绛年陪我一起玩嘛。”

    许央央家世积蕴深厚,但难得养出来的人只娇不傲。苏绛年点头道:“好是好,但这里的人不会给我递请柬呀?”

    说话间两个人一起走到座位上坐下。许央央闻言,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道:“这也是,这里毕竟与杭城不同……难就难在我与姐姐已经占了两个位置,活动主办本来又甚少来往,这次且算作是小辈间互相递的橄榄枝。”

    她咬着唇,微有些为难,不过随即目中一亮,“换我来难,可换他来,哪有人能落了他的面子。”

    苏绛年觉得有趣之余又忍不住好笑,顺着央央的目光回头看去,恰好是落后她两步的楚燃悠悠然踏进教室,向她们这里投来目光,好整以暇一笑。

    教室里其余就两三个人,楚燃是她们的前座。他长腿几步走到座位上,直视着苏绛年道:“怎么样?愿意当我女伴么?”

    苏绛年一笑,却只说:“原来你和央央是已经串通好的。”

    许央央笑得可爱,靠在她肩上假装卖可怜:“绛年难道不想和我一起去玩呀?”

    “那怎么不问宋知微?”

    楚燃拍拍身边男生的肩大笑:“这个,得看成人之美的良心了。”

    他话说得暧昧不清,苏绛年看了一眼坐在央央前面的模样冷淡的宋知微,见他虽看起来毫不在意的样子,却余光一直瞧着央央,心中略有所悟。

    很快一日过去,在成堆课业轰炸中,苏绛年起初还为了昨日的黯淡有些强颜,此刻却真正快忘记对江辞予取予求。

    反而江辞开始游移不决。严青讶异地问他:“江辞,难不成要提前感受老年人的生活?睡得这么早?”

    江辞眼疾手快按掉手机,屏幕上远处少女侧头的笑颜闪了一闪就归于平静。他点头承认道:“稍微调整一下作息。”

    他压了压心间的躁动,不管今晚如何,他都想知道,这究竟是否只是大梦一场。

    一如前晚的意识昏沉涌来,他用力睁开眼,入目的果然是截然不同的房间。

    只是还未来得及仔细观察,就听软软的少女声音唤了一句“江辞……”

    尾音绵长缱绻,江辞突然觉得心间开始发烫。

    章六 发烧的二刷

    苏绛年从昏沉的题海里短暂抽身。

    其实已经很晚,将近深夜。一切声息渐于消弭,星光粲然划过夜空,楼房郁郁。

    她写题的时候习惯在旁边放一摞白纸当作草稿,洁白崭新,冰冷单薄。苏绛年想了想,放下笔。

    静寂中刻意筑起的堡垒最容易坍塌,无声的破坏力从缝隙处渗进,尔后在内部纠缠不止,溃散瓦解。

    她现在觉得实在没有必要继续写练习。

    呀,然而你看,这有什么办法呢?可是想到你就克制不住再去够到多一点有关你的回忆。

    溯洄从之,溯洄不已。如果是着实难以释怀,连想到你冷淡的样子都像含着苦涩的糖,那该花多少时间来控制自己少喜欢你一点点呀?

    “江辞。”她念了一句,已经不知不觉趴在桌案上,侧枕在自己的左臂,目光定定看着一叠崭新的白纸。

    白日里许央央问她是否一同前往,苏绛年默认的时候其实是有私心的。

    要是真有乐趣能吸引注意,此后慢慢不在意有关江辞的事,那苏绛年就心怀感激。

    如果男神已经有了女朋友,就该斩断所有多余联系。哈,既然你喜欢她,那我祝她也爱上你,此后你们之间纠葛,皆不知晓。

    江辞对其他女孩子的另眼相待,仍否记得苏绛年这个名字,都是他的事。

    至于她如何徘徊不解,全是自己的事,不必江辞介怀,不必江辞厌弃。

    只是……苏绛年叹口气,已经拿起了笔,在纸上一笔一画写江辞的名字。

    “江辞……可是就是还是有点喜欢你嘛,再多给一些时间让我习惯吧。江辞,江辞,你现在是不是还在看高数呢?”

    江辞刚刚发现,他既不能碰触她,也不能说话让她听见,宛如一道无形屏障。

    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