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赵望卿,就连他生病感冒的那段时间,最多是一脸死气,怎么都不会有今晚、在这暗淡的光线下来得好看。
许是因为他学的是设计,讲究色彩搭配,因而在这刚刚好的色彩里,搭配出赵望卿这张刚刚好看的脸,就显得一切瞧着那么迷人珍贵。
但现在,萧盛瑄没空去欣赏什么色彩什么画面,他踢了踢赵望卿的脚,示意让他起来。
赵望卿慢慢的将手臂移下,露出一双惺忪迷蒙的眼。他盯着萧盛瑄看了一会儿,似乎不大确信地问道:“萧学长?”定睛后,看清楚了来人就是他,于是便坐直了身子,对着他百无聊赖地笑了笑,“要不要一起喝一杯?”他下巴微扬,看向了桌子上那几瓶未喝完的洋酒。
萧盛瑄想说真尼玛浪费,话卡到一半,没说出来,转而是蹙眉看着神态慵散的赵望卿,问:“你喝了多少下去?把自己喝成这个样子。”一说,又不免轻叹:“你们年轻人怎么总爱玩这招啊。”
幼稚,无聊。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去把自己喝得烂醉,然后让谁谁来接就是了。那人肯来,就证明还是在意你,要是不肯来,那就证明他……那就证明他懒。
“因为这招好用呗,你这不是来了么。”赵望卿刻意抬脚碰了一下萧盛瑄的大腿,被萧盛瑄一手拍开。
赵望卿撇撇嘴什么话都不说,默默地把脚收了回来。
“行了,赶紧起来。”萧盛瑄也不想跟他在这磨叽,自己的车还在外头违章停靠呢,再不快点走待会又得被贴条。
“你背我。”赵望卿伸出了双手,撒娇般地说道。
“你这么大个子,我哪儿背得动你啊。”萧盛瑄实在难以置信,怎么会有个大老爷们长这么大了,还爱这么耍无赖撒娇。
但偏偏这大老爷们长得俊俏,撒起娇来就是比女人好听比女孩可爱。
萧盛瑄不禁要悲慨一句:上天可真不会分配资源。
赵望卿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失望,便说:“那扶我一下总行了吧。”
“真麻烦。”萧盛瑄嘴上万分嫌弃,可最终还是走过去扶起了他。
这一扶到好,赵望卿就跟粘他身上似的,一大半重量都往他身上倒,跟背他也是没什么两样了。
萧盛瑄见这人一上来就搂着自己的脖子,脸一热,咬着牙问:“你是真醉还是假醉?”
赵望卿在他耳朵边上吹了口气,声音低沉地说:“学长,我是真的喝得有点多……”
萧盛瑄耳根子一红,万分想现在就把人甩出去。可这么做太不道德,而且他也甩不动。罢了,也就让他占这么回便宜。
吃力地把人拖上车后,萧盛瑄即刻开车回了家去。回到家,又扶着人进客厅,直接把人扔沙发上,他就不想再管了。
萧盛瑄站在一旁,深深地吸了口气,自己的肚子还饿得打鼓,半点东西没吃上就要耗费这么大运动量。
“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萧盛瑄扭头去看赵望卿,却见此刻的赵望卿低着头,脸色不是很好看。
他像是察觉到了身边不对劲,坐到了赵望卿身边,悄声问:“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看你今天好像……”
话还没说完,赵望卿就侧过身来一把抱住了他,把头埋在了他肩上,声音些显颤抖地说着:“学长,我以为你真的不理我,也不想管我了……你这几天对我总是忽冷忽热的,明知道我喜欢你,还故意这样对我,我每天都要猜测你的心情,在一次次期望中失望,那种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面对赵望卿突然都抽风,萧盛瑄正想说些什么,忽地,他感觉到了那流淌在自己肩上的温热液体,整个人顿时瞪大了眼,心脏像跳出来似的,慌道:“卧槽,你别哭啊!”
他他他居然哭了?就为了这种小事情,抱着自己哭了?!
以前的赵望卿虽然偶尔也会挺少女,但当着自己面流眼泪这种事情,还真是第一次啊。女人流眼泪他尚且慌得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更何况这还是个纹着条大花臂的男人!
萧盛瑄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一双手不知该往哪里放:“我哪里会不理你,我只是……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让我不要再喜欢你吗?”
“是啊,这很难吗……?”
“……”赵望卿忽地推开了他,咬着牙颤道:“你……你就是故意耍我玩的吧!”
“我不是那意思……”
赵望卿咬着小嘴唇,泪眼汪汪、羞愤地看着他。萧盛瑄一下子慌得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讲,心里涌现的只有一句:我怎么又成渣了?!
这时,他看到了茶几上摆放着的今日买回来的零食和蛋糕,像是找到了秘密武器、终极法宝。赶忙把蛋糕拿了过来,以进行投喂来安抚他的情绪:“别哭了别哭了,给你蛋糕吃。”
第9章 第九章
看到芝士蛋糕,赵望卿的脸色果然稍有缓和,只是仍迟迟没将蛋糕接过来,仍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泫然欲泣地看着萧盛瑄。
萧盛瑄将蛋糕外壳拆开,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喂你?”
赵望卿不说话,似乎是在默默认准。萧盛瑄便拿起叉子叉了蛋糕的一角,递到他嘴边。甚而像要喂小孩子一样的“啊”了一声。
赵望卿果真也没犹豫的张口就咬了过去。
有那么一瞬间,萧盛瑄以为自己养了一只宠物。还是那种粘人的布偶猫。你一不顺它的心意了,它就各种别扭闹脾气,你一拿好吃的哄哄它,它就肯温顺点了。
温顺点了的布偶毛眨了眨眼睛,问萧盛瑄:“那我还能不能继续喜欢你?”
萧盛瑄看他脸上挂着两道泪痕,可怜兮兮的样子,生怕自己说错一句话他又要梨花带雨。
他唇瓣嗫嚅,手指颤动,像是用尽自己半身的力气,挤出了一个微笑,和一个:“……能。”
今天早上才所想的坚持了二十几年的原则和三观,竟就在赵望卿的几滴泪下,顷刻崩塌。
萧盛瑄觉得,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他可能需要对自己前半世人生进行审视。更需要赶紧给自己重塑一个靠谱的三观。
三观都这么说崩就崩,那被掰弯的日子岂非不远了?
自那日给了赵望卿一个“能”字之后,赵望卿是变得愈发能磨人。一待在家里,就是学长前学长后的叫。
萧盛瑄为此很是郁闷。他虽然说可以让赵望卿喜欢自己,又没说自己会喜欢上赵望卿。但赵望卿好似不知道这点一样,表现出来的单箭头不要太粗。
萧盛瑄在想,明知道人家那感情没结果,还任由它发展,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
可若是跟他再一次表明态度,赵望卿没准又要哭一回。这一哭,自己的心肠又得软,只顾得上安慰他了,再怎么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