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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踏着月色走进星霜阁,叫醒守夜的婢女。

    说话声传到内室,裴英娘猛然惊醒。

    帘内点起一盏琉璃灯,灯火昏黄,婢女们窸窸窣窣走动,郭文泰和杨知恩守在廊外。

    李旦已经起来了,坐在床沿穿靴子,侧脸线条柔和,神情却冷峻。

    “阿兄……”裴英娘想起来。

    李旦回头看她,把她按回枕上,俯身吻吻她的眉心,“我进宫一趟,你接着睡。”

    她心里一紧,刚才做了个乱七八糟的梦,又是半夜,有些怕,“出什么事了?”

    李旦轻抚她微蹙的眉头,“不是什么大事……明崇俨死了。”

    明崇俨得罪东宫,李治罚他回乡扫墓,开春后又召他回长安。

    敕书送到时,明崇俨立刻告别老家族人,收拾行李北上,之后不知为什么忽然杳无音讯。当地官员派人沿路寻找,只找到明崇俨的尸首。

    “放心,和我们不相干,阿父唤我进宫,大概是想让我去彻查明崇俨的死因。”李旦帮裴英娘掖好被子,等她闭上眼睛,才起身出门。

    天边一勾弯月,夜色浓稠,院中灯火浮动,池水波光粼粼。

    太子果然忍不住了。

    李旦低头整理袖角,抬脚跨出门槛。

    作者有话要说:  sorry,没有二更……

    第163章 一百六十三

    郭文泰随李旦一起入宫去了, 杨知恩留下保护裴英娘。

    相王府内外加派了许多护卫。

    裴英娘吃过朝食后去园子里转了一圈, 发现回廊角落处处有黑氅护卫暗中把守。

    她心里忐忑不安,一直等到申时, 听见外边有人说话, 连忙走到窗前往外看,却原来是阿福过来向她禀报事情。

    成亲之前李旦说要借个园子给她, 后来她嫁过来了,园子不用借,直接成她的了。秋葵负责挑选园子里的花木,暖房的花有大半要搬过去。相王府的牡丹、芍药已经传出名声,开园之后一定客似云来。

    阿福问裴英娘哪天开园合适,春日正是城中仕女、郎君结伴赏花的时候, 再晚会错过花期。

    裴英娘收拢心思,和阿福商量正事。

    前不久刚好第一批诗集刊印出来,她托府中门客写了几首咏春诗, 挑出朗朗上口的, 让书坊刻印在诗集最末尾。不能免费替才子们宣传,总得给自己谋点福利。

    赏花的广告既风雅又别致,诗集已经散发出去了,百花园确实得早点迎客,免得慕名而来的文人学士扑个空。

    下午阿禄送来南方庄园的账本, 北边杏花盛放,春光烂漫,南边有些地方已经预备插秧种稻, 各地气候不同,收获的季节不同,土产不一样,管事进京汇报对账的时间也不一样。

    裴英娘望着庭外一簇簇丰腴妩媚的桃花,吩咐阿禄,“让管事们早些交接差事,赶在月底前出城,京兆府怕是要戒严。”

    明崇俨的死只是开端。

    武皇后和李贤可能都沉不住气了。武皇后贪权,不喜欢桀骜不驯的李贤,怕他坐稳太子之位,威胁她的地位,急着废黜他。李贤想掌握实权,苦于无法违抗武皇后,不得不忍气吞声,焦虑之下,说不定会孤注一掷。

    阿禄没有多问,应了声是。

    待到华灯初上,府门前隐隐约约传来马嘶人声。守在内院月洞门前的半夏听见嘈杂声响越来越近,知道是李旦回来了,一路奔进星霜阁报信。

    裴英娘靠坐在窗下看书,闻言立刻站起身。迎出回廊时,仆从们提着灯笼,簇拥着李旦从外边走进来,夜色清冷,月光笼在他肩头,身影显得愈发高大。

    他快步走到她面前,摸摸她的脸颊,“阿父让我和大理寺新上任的萧御史追查明崇俨的死因,只是小事而已……你先睡。”

    她看他面色和缓,心里安定下来,点点头,“吃饭了吗?要不要用点茶汤?”

    他眼眉舒展,笑了笑,送她回东间,“我吃过了……别等我,早点睡。”

    说完话,他匆匆去了西院,长史已经召集府里的门客、幕僚。

    西院书室的灯火一直未熄。

    裴英娘洗漱安置,躺在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掀开锦被,转身慢慢贴过去,李旦身上冰凉,冷得像块冰,她倒吸一口凉气,立马弹开,过一会儿觉得他应该暖和过来了,又主动往他怀里钻,“商量好了?”

    她这么蹭来蹭去的,李旦早被她蹭出一身火气,抓住她的手腕压在她身上,挑开衣襟,声音沙哑,“谈好了。”

    现在该他俩好好谈一谈了。

    滚烫的气息铺天盖地罩下来,她哎呀一声,青丝铺散,任他揉搓。

    像窗外浓艳的桃花,开出一朵朵粉艳花苞,花苞落尽,结出一枚枚红润饱满的毛桃,果实成熟,汁水丰沛,溢出浓郁的香甜滋味。

    第二天辰时三刻裴英娘醒来,浑身酸痛。

    李旦像往常那样靠坐在床栏读书,衣襟扣得严严实实,看不见底下的抓痕。

    昨晚他换了好几个奇奇怪怪的姿势,她腰酸背痛,都说不要了,他还笑着哄她。最后婢女进房收拾床榻时,他抱着她避去侧间,又蠢蠢欲动,把她抵在锦绣榻上索取,她又羞又怕,一次次被送上顶峰,鬓发湿透,紧紧攀着他汗湿的肩背,指甲抓出很多道痕迹。

    昨夜的情景一点点重现,裴英娘抓住李旦的手,对着手腕狠狠咬一口。

    “想我了?”李旦轻笑出声,抛开书册,整个人压在她身上,俯身吻她春意未褪的眉眼,“好,不看书了,就看你。”

    只隔两层薄薄的罗衫,感受到他的蓄势待发,裴英娘瞬时清醒,推他起来,“什么时候启程?”

    既然要查案,自然要去现场勘查状况,明崇俨死在北上途中,他和萧御史都要南下。

    李旦走到外间,叫半夏、忍冬进来服侍裴英娘梳洗,轻声说,“明天。”

    这么快?

    裴英娘暗暗嘀咕,用过朝食,帮李旦收拾行李。

    披风、锻袄,袍子,各种能存放很久的茶点酥饼,怕他路上错过驿站,让厨下蒸制乌米饭,黑油油的,装了十几袋,曝晒过的熟乌米饭米粒紧小,常吃益精气,久放不坏,时下富贵人家远行都拿它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