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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好几道,既不会勒疼她,也不会轻易松脱。她从袖中摸出一只五毒香囊,“这是英娘亲手缝制的,阿父不要嫌弃。”

    端五这天放眼望去,处处是五毒纹样的装饰,衣袍、鞋袜、巾帕、簪环首饰,全是毒蛇、蝎子、蜈蚣、蟾蜍、壁虎的图案。裴英娘也抽空给李治、武皇后、李旦、李令月几人亲手做了几个五毒香包。她针线不好,偷懒学了挑花的绣法,用十字单面挑针,绣了几样毒物在香囊上,远看活灵活现,五彩斑斓,虽然不及宫人缝的香囊精致,但胜在活泼传神。

    当然,李弘、李贤、李显和几位阿嫂的香囊她也预备了,但都是半夏和忍冬做的,只有第一针和最后收针是她挑的线。

    裴英娘的香囊是用改进的织机织出的第一批青布制成的,可以说这几只香囊独一无二,全天下再找不出一样的。香囊底下缀了长长的丝穗络子,每个人的络子形状不一样,李治和武皇后的是万代长春,李令月的是蝴蝶牡丹,李旦的是云鹤松鹿。

    裴英娘为李治系上五毒香囊,理好丝穗,口中喃喃道:“愿阿父福寿康宁,岁岁平安。”

    李治揉了揉她的头顶。

    一旁的武皇后为李令月系上五彩丝,轻笑道:“不许耍赖。”

    角黍是包起来的,外面没有标识,吃进嘴之后才能确认里头是什么馅,武皇后猜对了更多口味,赢了李令月。

    李令月一挥手,爽快道:“愿赌服输,儿岂会言而无信?”

    心里暗暗道,反正她私库里的那些金银财宝全是阿父、阿娘赏的,阿娘挑走几样,不过是换个地方藏宝而已,随便拿吧!

    裴英娘帮李旦系五彩丝时,发现他掌心有道明显的疤痕,伤口锐利,看形状,显然是利器所伤。

    她愣了一下。

    李治和李弘、李贤、李显几人谈笑风生,没有注意到她的迟疑,武皇后似乎察觉到什么,细长眼睛微微眯起,淡淡扫她一眼。

    裴英娘垂下头,飞快抽出丝帕,盖在李旦的手上,挡住伤口。

    她面不改色,仔细缠好丝线,打了个简单的结,浅笑道:“愿阿兄绿琪千岁树,寿比泰山松。”

    这是把李旦当成老寿星打趣了,杨炯是初唐四杰之一,念他的诗不会太超前。

    李旦唇角微微勾起,轻轻拍一下裴英娘,不动声色间,自然而然收起受伤的手。

    武皇后审视的目光移开了。

    出了含凉殿,李旦轻声说:“围猎的时候不小心划伤的。”

    没头没尾的一句解释。

    裴英娘听懂了,点点头,担忧道:“阿兄还是当心些好,别碰生水,忌讳生冷的吃食……”

    她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嘱咐,李旦耐心听她啰嗦完,“相王府的池子修好了,想不想去看看?”

    裴英娘点点头,问出一个盘亘在心头已久的疑问,“阿兄食邑多少户?”

    李旦望着太子李弘离去的背影,有点心不在焉,随口道:“一万。”

    裴英娘咋舌,几百户就够一个公主吃穿不愁享乐一生了,亲王竟然是食邑一万户!

    “阿兄。”她咽了口口水,目光崇敬,“你好有钱。”

    作者有话要说:  端五不是错别字哈~以前是这么叫的,那时候端五应该不是为了纪念屈原,赛龙舟也不是标配。五毒到底是哪五毒各地有些不一样,基本都有蛇、蝎、蜈蚣,其他两样有的地方是蜘蛛、青蛙,有的是蜥蜴,蟾蜍,壁虎什么的。

    兴庆坊原名隆庆坊,是李隆基和其他藩王年轻时候集体住过的地方,后来为了避讳,才改成兴庆坊。李隆基即位以后,迁走其他藩王,扩建成兴庆宫。之前出现一次忘了改成隆庆坊,后面会改过来。隆庆池据说是武则天当政期间形成的,文里提前了。

    唐朝封爵有食邑,但是一般是虚封,听起来风光,只有加实封的才真有钱拿。实封几百几千户的意思就是那一块儿地的税收朝廷替你收,然后供给你一个人花,还旱涝保收,如果当年饥荒大难啥的收不到钱,朝廷会自动把税收给你补上。

    亲王食邑万户,但是实封绝对没那么多,文里是十七想多了。

    也有人说实封的意思是可以世袭的部分有这么多,虚封是只赐给本人享用的,个人不大赞同这一点,文里就没采用这个说法。

    前面忘了说,很多成语典故有特定的历史背景故事,比如不情之请、今非昔比之类的成语唐朝好像是没有的,当时的人不可能说出这几个词,“您”这个称呼那时候也没有,但是写文的时候真的照史实来那得专家的水平才行……文里就全部放飞~\(≧▽≦)/~啦啦啦

    另外说李白走权贵路线不是黑他啊,梅子很崇拜李白的,李白大大这人呢,自信心爆棚,早期通过推荐和名门联姻,提高自身的阶级地位,积极进取,志向远大,绝对不是那种餐风饮露、不食烟火的淡泊性子,李白大大的理想是寻得一个明君,做一个千古名臣,然后事实证明李白大大的诗写得非常好,政治才能方面还是欠缺了一点……

    第70章 七十

    醴泉坊。

    穿窄袖衫、梳单髻的使女在廊檐下晾晒衣裳, 隔着一片平滑如镜、菡萏丛生的池塘, 几名裹幞头, 着宽袖袍服的青年男子抱着、捧着、托着、顶着一摞摞书卷,七手八脚, 忙着晒书。

    阿福进院子的时候,看到院中的山石上, 栏杆上, 花池子里,连美人蕉丛上面都铺满书卷, 摇头失笑, “何须劳烦几位郎君自己动手?仆这就命府中家奴前来伺候。”

    一个正弯腰展开一叠书卷的男子抬起头,咧嘴一笑, 露出一口雪亮白牙,憨憨道:“来京兆府的路上碰上梅雨天,箱子里的书卷都发霉了,难得晴日,我们借着曝书, 正好松动松动筋骨, 不必麻烦府上的女婢了。”

    阿福不管卢雪照说的是不是客气话,侧头吩咐使女去叫人来帮忙。交待完,顺手接过卢雪照书童怀里的一卷书, 铺在庭中石桌上,笑眯眯道:“诸位郎君可是公主的贵客,仆若是真依了诸位郎君, 难以向公主交差。”

    几名男子闻言,纷纷放下手上忙着的事儿,再三谢过永安公主的款待,和阿福一起彼此互相吹捧一番,接着忙活。

    不一会儿,使女们应召前来,府中使女虽然不认字,但自有一套收拾清理书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