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是像商品站在台上任人竞拍时,还是被人带下去时,无论处境有多狼狈,脊背都是挺直的……
几天后,柯白和另外两名无人买走的战俘被安排在一座飞船制造厂里干活,几乎没有离开工厂的机会,更别提见他老攻。
柯白不想一直这么下去,因此在半个月后,做了一件不太良善的事。
这件事他起初踌躇不决了良久,后来由于坚信他老攻也会支持他这么做,便下定了决心……
十月,是栾天星气候最怡人的时节,但栾天星政府的几名高官却忧心忡忡。
因为涂星权得了一种怪病,会不可自控地突然睡着,比如在机密会议上他说着说着就睡着了,而且怎么叫都叫不醒。
医生们如何都找不到病因,后来还是一名曾经在小狩星生活过的医生想起了什么。
“涂将、军这样的病症我记得小狩星的某座偏远村庄爆发过类似的,那病传染性极强,就连高科技的隔离面具和服饰都无法百分百阻隔该病毒。好在它对人体没有什么损害,就是会引起人嗜睡,病情发展下去,人一天中清醒的时间不会超过三个小时。”医生对星主谢博敏解释道。“涂将、军可能是在攻打小授星时染上的,可惜我暂时不清楚这种病的治疗手段。”
谢博敏听了别提有多紧张。
涂星权可相当于栾天星的护身符,因为他,别的星球都会忌惮栾天星几分,若是得知涂星权染上了这样的怪病,而且还可能是传染病,说不定会蠢蠢欲动。地广物博的栾天星,很多星球都在窥、觑。
而除了外患,涂星权若是倒下了也可能会引起栾天星内乱。
况且,十几年患难与共的情谊,谢博敏本身就对涂星权非常关心。
为确保国家安全,谢博敏将涂星权生病的事压了下来,同时安排相关人员紧急研制治疗该病的手段。有人调查小授星的医疗系统记录,惊喜地发现有一名狩星的战俘曾经染上类似的病,之后又痊愈了。
这名可能拥有相应病毒抗体的战俘,被栾天星的医疗团队抽取了一管血液以作研究,并且在获得涂星权的同意后,被安排贴身照顾涂星权的饮食起居。
当然为了保证涂星权的人身安全,在这名战俘进入涂星权的宅子之前,他们对其进行了相当严苛的搜身检查,而且也在涂家大宅的四处安装了监控器。
不仅如此,他们还在这名战俘体内嵌入一种特殊元件,但凡这名战俘有伤害涂星权的嫌疑,守在监控器前的士兵就会立即远程操纵元件,发射强电压将战俘电晕。
甚至,谢敏博还以这名战俘在狩星的年迈的父母的安全,警告他不准动歪脑筋。
经历了层层保护措施,柯白终于再次见到他老攻,而且是近距离,将来还能几乎二十四小时呆在他老攻身边。
是的,涂星权生病是柯白安排的,他从系统商城兑换了“睡眠药水”,顾名思义,使用后可以让人迅速进入深度睡眠,而且对人体没有任何损害。
至于传染病这个说法,其实是柯白用篡改记忆的药水篡改了那名医生的记忆,接着让系统1769入侵小狩星的医疗系统篡改他的信息。
这个世界的身份太棘手,柯白只能想到这个比较有效的手段。
虽说主神规定他只能在七年后“勾、引”他老攻,但他可不打算等七年后再接近他老攻。
柯白要从一开始就在老攻面前狂刷存在感,而这个念想他俨然成功实现……
这其中的隐情谁都想不到,包括涂星权。
涂星权在看到柯白时微微怔了怔。他记性极好,记得柯白就是前不久在拍卖场上被众人嫌恶的战俘。
下意识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柯白,他看见柯白的脊背依旧挺得直直的,精神面貌竟比他带的兵还要好,没有丝毫战俘的卑微和萎靡。
尤其他是“大魔王”,任何人在他面前都不自觉地露出怯懦的神色,而这名战俘却始终清冷着一张脸,甚至敢直视他的眼睛,明明身份最为下等,看起来却好像和他这个大将、军平起平坐。
涂星权不由眯了眯眼,似是想将柯白看穿,结果他确实没有在柯白眼里看到一丝畏惧,相反,他看到的是暗藏在深处的怨恨。
他了然。
他灭了柯白的国家,柯白会恨他实属正常。
“宿主,你的演技真棒!”1769情不自禁地感慨了一句。
柯白照例在脑海中回复了一个“微笑”的表情,感受着他老攻落在身上的冰冷的目光,心情却是有些惆怅。
寡言少语如涂星权,没有和柯白说话,只是忍不住多看了柯白几眼后,就回房了。
涂星权又睡了一个下午的觉,对于自己的怪病,倒是没怎么害怕,比谢敏博冷静多了。
他面无表情地用意识操纵房间的门打开,在看见客厅的一幕时,素来如死水一般的黑眸陡然闪过微光。
只见沙发前的茶几上铺满了各种图案的餐巾纸,而柯白则坐在沙发上,手拿剪刀心无旁骛地捡着一张餐巾纸。
这把剪刀是智能剪刀,能感应且辨别人体,锋利的部分在距离人体两厘米时就会立刻变钝变软。
涂星权目光幽幽地望着柯白,看见他眉目低垂,拿着剪刀的手格外灵活,本平淡无奇的纸巾在他的手下,就像变魔术一般变得异常漂亮夺目。
这一幕,令涂星权的记忆不由回到了遥远的小时候。他极力隐忍着内心翻滚的某种情绪,双手渐渐握紧,青筋暴起。
若干秒后,涂星权重新回房,打开床头柜拿出一叠专门的纸张和剪刀,调出客厅的监控画面,竟学着柯白剪了起来。
他学得挺吃力,却比做任何事都要有耐心。
“宿主,目标刚刚出来了下,结果又回房了。”1769对柯白说道。
柯白挑了挑眉,寻思着自己这个办法应该能起到一定的效果。
他会剪纸并不是偶然,而是因为他使用强效催眠药水,挖掘出他老攻内心最深处的东西,得知他老攻一辈子的遗憾是,在家人临死前没有学会剪纸这门手艺。
原来在科技高度发达的今天,很多装饰品都是直接由机器生产,像剪纸这样的手艺早已失传。
但涂家却还流传着这门相当古老的手艺,涂爷爷涂奶奶、涂父涂母和涂姐姐都特别喜欢剪纸,并且经常哄涂星权过来,想教他剪纸。只可惜涂星权对此毫无兴趣,总是依偎在家人的怀里玩着他的玩具枪,没有学到一星半点。
“反正姐姐会,我就不用学啦!”涂星权经常不甚在意地对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说着这些话。
那时的他是家人的掌中宝,和很多小男孩一样,淘气,捣蛋,会向家人撒娇,与如今这个毫无人情味的“大魔王”,根本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