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地走到了台上一个正在表演魔术的学生身后,看着他如何面不改色地忽悠人,顺便吐槽这魔术哪里不够严谨露出了马脚……
随着时间流逝,一个个节目往下进行,日头彻底被浓云遮蔽了,四月初的天气,没有阳光照拂,温度一下子降了下来,风起带来周边绿树林子里清新的草木香气,混合着丝丝凉意朝脸颊和脖颈扑来,在台下坐了许久闷热得流了不少汗的领导脸上终于看到了舒服的笑容。
他近距离站在台上观赏了好几个表演,等一个小品落幕之后出来民族舞的节目,叶长时觉得没什么意思,便绕过这些身姿曼妙的女学生回了后台去。
在外面逛这么久,即陵早化完妆了,此刻正盯着一个方向发呆,叶长时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见是那个表演魔术的小伙子满脸盎然地在和看起来像他母亲的妇人聊天,再看即陵,脸上表情淡淡的,并没有流露出什么渴望或羡慕的心思!
他悠悠踱步到发怔的青年身边,试图引开他的注意力,张口道:“你饿不饿,从早上准备到现在还没吃东西,要不我出去给你买……”话说到一半,他忽然想起自己是个隐形人,买不了东西,顺口改道:“要不我给你咬一口。”
“……”
即陵无言抬头看他,白皙面颊有定了型看起来非常顺滑的黑发映衬着格外隽秀,那双眼瞳黑得纯粹,倒映有头顶的灯光,闪耀着柔和悦目的光明,看得叶长时心头微动,非常想捧着那张俊脸亲上几口,不过他到底还记着眼前人只是个孩子,硬是忍住这种冲动感,没有做出掉节操的行为。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度过了等待的时间,事实上都是叶长时在说,即陵偶尔不动嘴皮地应一声,毕竟后台还有人,要是被别人看到他对着空气自说自话,还以为是见鬼了。
……
眨眼表演已进行了三个多小时,待轮到即陵上场,天色差不多暗下来了,不知是到了黄昏还是即将下雨的缘故,阴云开始聚拢漂浮在半空不散,蜻蜓飞虫于众人头顶盘旋,天空由白转灰成了水洗抹布之色,看似不太妙了,好在已进行到了最后一个表演,没有人会在这时候离开。
舞台上,主持人报完幕后退场,穿着雪白衬衫的青年拿着昨天才收到的那把红漆小提琴步伐稳健站到台中央,他的脸色冷淡,并不见笑容,只低头对台下人示意了一下,等场内差不多安静下后,伴奏的钢琴声缓缓流淌而出,他轻阖起了眼开始拉琴。
几乎是第一个调子成形之时,现场已是一片寂静,叶长时站在台上最前面中央的位置,所有领导观众都在他的身后,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周围人都在顷刻间消失了,天地之下仿佛唯剩自己与台上之人。
他看着男生全神贯注进行着演奏,身体伴着那舒缓的音乐律动,脑海中浮现出第一次在二楼往下看时那个忧郁的身影,心里蓦然涌上一股悲戚情绪来,惹得整个人的每一个器官都静默了下来,莫名其妙的,他说不清这情绪从何而来,不过音乐本身就是一种能让人感同身受演奏者心里喜怒哀乐的东西,更别说眼前人还是他的心上人,有这种感觉不足为奇。
天空不知何时开始飘起了绵绵细雨,分明二人相差不过两三米的距离,透过薄薄雨雾去看白衣人,视线却像是被牵扯到了千米外的远方……
演奏没有被天气打断,还在继续,琴声进入了高潮,伴随着下雨的声音更感动人了,落雨打湿了园林泥土,鼻尖是泥土与青草的淡淡香味,刹那令人感觉乐声是从遥远山林飘来的,悠扬缥缈带着诗和雨的味道……
雨渐落渐大,现场却无一人起身离开,即便视线被雨帘遮挡,他们仍眯着眼凝视着台上人,目不旁瞬,时间仿佛变慢了,眼前画面本该让人感到焦虑,但这一刻,他们只看到了音乐的美妙……
雨水无法对叶长时造成影响,便连湿雾也无法沾染到他身上,可台上人的衣衫却已被打湿浸透了,水珠一滴滴沿着眉额脸颊流下划入衣襟,那股子孤独感更为深重了,他仍闭着眼,睫毛上凝结了小颗的雾水,一颤便掉落而下。
慢慢的,琴声终于进入了尾声,远近流动起一层乳白色薄雾,随着最后一个音符延绵着消失在了雨幕之中,演奏者缓缓睁开眼,径直接触上了台下人凝眸的目光,他微微愣了愣,继而扬起嘴角,对着来自遥远未来的他的未婚夫露出了第一个笑容。
……
表演结束,即陵鞠了个躬后便抱着琴到后台擦干,叶长时过去时,只见一个浑身湿淋淋的人坐在凳子上用纸巾小心地擦着小提琴上面的水珠,裤管与几缕头发滴着水珠,在水泥地上积了小小一滩,被雨淋湿的白色的衬衫都黏在了身上,过堂风一吹,整个人冷得打颤。
叶长时皱起了眉,大步过去一把捉住了他擦琴的手,接触到的肌肤果然冰得可以,不禁咋舌道:“这么大雨,琴肯定要受影响,坏了就坏了吧,你别把自己搞生病了!”
即陵抿了抿唇,停顿片刻后堪称乖巧地点了下头。
叶长时有些惊诧于他这么固执的人竟没有挣扎,眉头一挑,松开了手,对方没看他,草草擦了琴上水珠后就将其放进了琴盒,看样子是不打算挽救它了。
“回去吧。”即陵提起琴盒,面无表情道。
叶长时捏不准他现在是什么心情,明明刚表演完的时候还很腼腆地对自己笑了下,现在又成了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无可奈何,只得应了声“好”。
即陵出门时啥也没带,走路回去不切实际,也不能叫司机来接,二人就打算打车回家,然而这时候正值下班高峰期,他们在路旁傻站了许久仍没有打到一辆车,叶长时私以为会造成这种情况是因为站在路旁已经被雨淋得浑身湿透的即陵太过邋遢了,没司机愿意载他,弄脏自己的车子。
天空在此时完全阴沉了下来,气温下降了好几度,冷风吹在湿漉漉的身上带走了一层层温度,又等了几分钟,叶长时眼看着身边人嘴都快冷得发紫了,心里有点着急,他自己倒没什么,反正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雨碰不到他身上,就怕即陵一不小心给淋出问题来,生了病自己没法送他去医院,于是一皱眉头,强拖着人去到了附近的公交车站台。
站台上的座位挤满了一排人,二人堪堪躲在檐下避开雨滴,目光惘然看向远方,整条城市街道的建筑同车辆皆被围裹在了细雨与湿雾中。
大约五分钟后,路过即陵家别墅的公车开了过来,车前两盏灯的灯光在雨幕之中模模糊糊的,并不明亮。
叶长时又拽着冻得有些傻乎乎只知抱着琴盒的即陵上车,好在对方还知道要付钱,手脚有些僵硬地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的纸币塞进了投币箱,司机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