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王欣问。
话音刚落,王小翠打开门,却看见两个身影,认出一个是王欣,另一个是——
“唉,进来坐进来坐,当初的事真是太感谢你了。”
王小翠热烈欢迎,她还记得金凤君在绿小产之际给她打过电话,“后来说要谢谢你,你这孩子却找不到人。”
金凤君笑笑,撩起滑落的头发至耳边,“我就不进来了,太晚了。至于当初的事没什么,该做的。你找不到我因为我上学去了,而且家里一般也不住这边了。”
这边的声响卧室里的绿和平平安安都能听到。
大晚上有陌生人出现,安安很高兴,撅着屁股要下床跑去看。
绿横出手将他抱回来,安安软软的身子让她的力度不断放轻再放轻。
“现在该睡觉了,不睡觉就长不高。”绿拿出小被子,要给盖安安上去。
若是这个时候让他出去了,他能兴奋半个时辰不睡觉。绿很注意对孩子生活习惯的培养。
女人紧致光滑的皮肤一点都不像孩子妈,灯光下红白均润。
然而茂密的头发里冒出一根雪白的头发,它不长不易被发现,但确实存在。
没有人能够感同身受绿的心里承受着多大的压力。
快四年了,相公杳无音信,下有嗷嗷待哺的两个小孩,她怕自己自己一个人教不好孩子,因为孩子缺少父亲。
也担心相公是否真的如一些人猜测一般,命赴黄泉。
还有婆婆,小姑子,小叔子,她怕怠慢任何人,担心自己做不好这个身份该做的事。
拿着被子的手透露着不可抗拒的威严,绿有时候很坚持,不同她平常的好言、宽容。
须之玉看见这一幕眼神闪烁。
安安扑到绿身上,抢着自己的小被子,“不要不要,我现在睡,长得和爸爸一样高!”
迅速躺倒,盖着被子一副进入睡眠的样子。
粉嘟嘟的小脸泛着健康。
王斧不在,可是蒋成他们给平平安安描述出了一个父亲。
但在须之玉看来,只不过是一个抛妻离子的无用男人。
不管理由是什么,只要他不是去打仗,这么久不联系必定无德无能。
须之玉都不在意,这个家庭没有男人她也可以护住。
而在安安眼里,爸爸不仅仅是爸爸,那还是比叔叔们更高,比叔叔们更厉害,比叔叔们更有面子等的存在。
最重要的是,他会比叔叔们对自己更好!
安安的梦乡里从来没有少过,爸爸回来之后自己何等快乐的场景。
只不过小孩表达力不够,记忆短,忘性快,没来得及和妈妈姐姐分享就忘了。
看着平平安安都乖巧入睡,绿起身熄了房间的灯走到客厅。
王欣和王小翠坐在一起轻声聊着什么。
“嫂子。”王欣叫人。
也许是因为长大,也可能是因为孩子,突然有一天王欣开口叫了嫂子,对绿不如之前冷淡。
当然这都是同最开始相比,两人的关系并非热络。
“嗯。”绿腼腆地笑,手里拿着绣活,坐在一旁开始工作。
…………
金凤君到家的时候往炉子里添了一筒煤炭。家里空荡荡只有她一个人行走发出的声响。
也正是因为金凤君家里没有人,所以王欣才接受到她家吃饭的邀请。
——担心她一个人寂寞。
屋子暖和些了,金凤君拖鞋上了床,又想起当年的事。
…………
杜家康是个间谍!
尚是初中生的金凤君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思索出这个答案。
她痛恨这种人。
也许她得到的信息不够全面,可她今晚听到、看到的证明了:杜家康是个r国人,他白日伪装在政府上班,其实内地里干着不利祖国的事。
他今天就杀了一个人。
——还杀了他自己。
想到这里金凤君感到一股寒意,用被子将自己裹得更紧。
那么卢晓曦呢?那个漂亮的女人,她是好人还是坏人?她知不知道杜家康是怎样的人?
很快,金凤君得到了答案。
一辆军车开入这片职工房,停在了卢晓曦家所在楼前,有两名绿衣军人敲开了卢晓曦家的门。
附近居民一看有戏,纷纷蹲守在周围,期盼能透过薄薄的门窗得到泄露的消息,以便做为第一手聊天资料。
不负众望的是,女人的哭声很快响起。
里面具体说了些什么,没人知道,不过几天后,就有流言散开:
杜家康出任务,牺牲了,而因为什么器官捐献协议,卢晓曦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留给卢晓曦的只有一面锦旗和抚恤金。
卢晓曦几日之间便瘦骨如削,精神整日萎靡。
很明显是普通女人失去丈夫的反应。
而金凤君呢,当初有多么期盼未来自己的身边也有类似杜家康的男人,如今便有多气愤。
得知这些事情之后,心里郁闷。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得到锦旗和抚恤金呢。
可她再也不敢去小溪边了。
心里的苦闷她甚至不敢写到日记本里面,怕招致祸事。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当大家又讨论起杜家康的时候,闲坐在一旁的金凤君插嘴,“因果轮回,一个人得到的都是他应该得到的。”
这话不知怎么传到卢晓曦耳中,从此二人之间有了矛盾。
主要是卢晓曦,她不允许任何人说她的男人该死。
再后来大家又发现,杜家康还给卢晓曦留下一个孩子。
众人心里想着男人都没了,生下来岂不是拖油瓶,不如早早打去,可是卢晓曦选择生下来。
男孩就是杜子言。
…………
等到屋子里全全暖和之后,金凤君钻进被窝准备睡觉,照旧翻出一粒扣子。
因为长期的摩挲,扣子表面变得油光。
这颗扣子是从当初捂住她嘴救过她、背过她的男人袖口上扯下来的,她也是后来才发现的。
这么多年金凤君一直保留着它。
有时候在睡梦中,她能再次感受到那个脊背的温暖。
——无法忘记。
只是她从始至终不知道男人长什么样,模糊记得男人很高大。
☆、人可听话
港香。
华灯闪烁, 流光溢彩。
“恭喜呀。”一位身材丰满的中年男子举杯对着陈言承说。
“哪里哪里,听党指挥能打胜仗。”陈言承笑得像一只老狐狸。
中年男子一脸“我懂的”的表情, 陈言承含笑不语,将酒杯里的内容物喝掉。
宴席上觥筹交错,商人、政要、名人穿梭其中。
等到再没有人上前来打扰,陈言承寻一出人少的地方, 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