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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顾真被一条硕大的金毛扑在地上,像被咬着脖子似的,苏宛脑海里那条绷得太紧的弦一下断了,几乎控制不住音量,只想抓着顾真的肩膀晃他,问他哪怕乖一点点行不行。

    顾真见苏宛眼睛都红了,立刻站了起来,身上的土也来不及拍,急急往前半步,搂着苏宛的肩认错:“不是故意吓你的。”

    傅尧识相地弯腰牵起了robin的绳,把他拉到安全距离外。

    苏宛定了定神,严厉地瞪了顾真一眼,瞥了瞥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傅尧,小声问他:“你哪个熟人我不认识?”

    “前几年去malibu住的邻居,”顾真简短地解释,又说,“好了,我和你一起回去,我待车里不上去,总可以了吧?”

    苏宛看了看还跃着想往顾真身边蹭的robin,不情不愿地点点头,说:“我去让小凌盯紧些。”

    傅尧把robin拉得紧紧地走过来,对顾真道:“我先遛robin,你住几楼?”

    “1902。”顾真说着,又半蹲下去摸了摸robin,才貌似随意地问傅尧,“你呢?”

    傅尧低低地笑了:“1901。”

    坐进保姆车,顾真受到了苏宛的拷问,苏宛连番提问,问他怎么认识的傅尧,两个人什么关系,还有那条狗,为什么对他这么亲热。

    顾真这么多年,早在媒体的压力下历练出来了,他打起精神,开着玩笑半真半假地把话题扯到远处,从新家到老房子,顾真和苏宛拉锯了半个多小时,到最后还是没让苏宛套出真话。

    倒是苏宛末了来了一句:“不过傅尧这个名字我还真的有点儿耳熟,脸也好像在哪儿见过。”

    顾真看了看苏宛的侧脸,见苏宛正皱着眉回忆,不以为意地顺着问:“是么?”

    “他是做什么的?”苏宛问他。

    能住在这种公寓的,又住在顾真malibu的家隔壁,怎么也不会是普通人。

    “不知道,”顾真老实说,“不过他还小呢,才二十四。”

    苏宛双眼一眯,刚想再细问顾真,一个工作电话打了进来,等她接完,顾真家也到了,她只好打住了话题,和顾真一起上了楼。

    他们在顾真家看了一圈,确定没有缺漏,便兵分两路,顾真去录音棚,苏宛则去他新家帮他安置家具和物品。

    不知为什么,顾真这一天很不在状态,新歌怎么录都不满意,又觉得曲子编的哪里有问题,把所有人都召过来,在录音棚泡到了近十点才回家。

    司机把开上高架,和顾真的旧房子两个方向,顾真看着一晃而过的路牌,呆了呆,才想起自己搬家了,又想起了傅尧和robin,没想到五年后,竟然还是和傅尧住了对门。

    不知该说是缘分很好,还是运气很烂。

    顾真的新小区叫苏堤,从进车库到上楼进屋,要刷两次指纹一次卡,小区到处布满监控,这严防死守的,总叫顾真有点儿风声鹤唳的感觉。

    他打开门,屋内空无一人,苏宛已经走了。

    苏宛知道顾真工作室不爱被打扰,九点多时给他发了信息也留了纸条,告诉他家里整理完毕了,催他早些回家睡觉。

    顾真把包丢在一旁,换了鞋走进去,左右看了看,他能感觉出来,苏宛费了大工夫,想要把搬家的对顾真的影响减到最小。

    新家布置得和他以前的房子差不多,灰色调的软沙发和柔软厚实的地毯,一整柜子贴墙放满了书和cd,钢琴放在客厅到餐厅的回廊里,背靠着顾真去年在美国拍到的那幅抽象画。

    顾真走到落地窗边,将窗帘按开,看楼下深夜的街上,车灯还是热热闹闹地攒动着,这座城市好像一台永动机,人事物前仆后继,永无静止之时。顾真站了一会儿,心里纷繁地略过很多音符,想着今天那几支让他不满意的编曲,觉得头疼得要命,刚脱了外套想要去洗澡,门被人敲响了。

    顾真叹了口气,走过去开了门,傅尧和robin站在门外。

    傅尧手里提了袋子东西,撑着门框对他笑了笑:“欢迎入住。”

    顾真侧身让他进来,又指了指地上两双拖鞋,道:“蓝色的你可以穿。”

    robin就没有拖鞋了,它兴奋地窜进屋内,绕着顾真欢脱地打圈,顾真坐在沙发上,robin乖巧地蹭了过来,趴在顾真怀里,热切地嗅着顾真,顾真心里的郁气全被他扫空了。

    “是不是太晚了?”傅尧开口问顾真,他把袋子放在茶几上,拿出了里头的盒子,是一盒甜甜圈,“刚知道这家在国内也开了分店。”

    顾真看了一眼,包装盒上印着他们以前常去买的那家店的店名,顾真和傅尧一致认为那是全加州最好吃的一家甜甜圈店。

    顾真也不是没想过和傅尧再见面的场面。

    毕竟两人的最后一次见面的情景,堪称顾真前半生最尴尬羞耻的回忆,整件事情都不明不白、酸涩难堪,顾真每想起来都要喝口冰水冷静。

    不过顾真没想到他再见傅尧,也并没有那么大的情绪起伏了,只像见了个小学死党,关系好过,但也就是好过了。看到傅尧的内心触动,都没看到robin来得大。

    傅尧拆了个一次性手套给顾真,又问他:“要不要我帮你戴?”

    顾真看他一眼,一言不发地想把手套接过来,傅尧拿着手套的左手一收,右手迎上去抓了一下顾真的手,看着就像是顾真上赶着要同傅尧拉手似的。

    顾真跟触了电似的一缩手,瞪了傅尧一眼,傅尧只碰了一下,就把手收回去了,冲着顾真笑了笑:“开个玩笑嘛。”

    他把手套放在顾真腿边,举手投降:“你自己戴。”

    顾真戴了手套,抓了一个蔓越莓白巧克力味的吃。

    傅尧看他不准备招待自己,就自己跑去吧台倒了杯水回来,边挑选甜甜圈,边问顾真:“为什么突然搬家?”

    顾真吞下了嘴里的甜食,盘着腿看傅尧,又摘了手套放在一旁,道:“很复杂。”

    他撸了一把robin的毛,也问傅尧:“你怎么来国内了?还带了robin,要常住么?”

    “大哥,我来了两年了,”傅尧叹了口气,道,“你是不是一点也不关心科技和财经新闻?”

    顾真默默看着他,傅尧袖子捋在手肘,露出了肌肉条理分明的小臂。

    傅尧对顾真挑挑眉,眼神同以前一样熠熠生辉,自然又自信地迎接顾真无声的审视。傅尧晒成小麦色的皮肤,到了深夜里冒出些胡茬的下巴,和比五年前更成熟英俊的脸,都在提醒顾真,不论是哪国法律,傅尧都是彻头彻尾的成年男性了。

    傅尧太好了,好得让顾真惭愧自己白长了年纪。

    “你又不是不知道,”顾真老实说,“我不看新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