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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谦之一愣,“啊?”

    “你是被那明玕的存在吓到了,没回过神来吧。”崔浩说道,“你刚献上年号,陛下虽要用你,但也要敲打你,不可成为下一个佛教。”

    寇谦之一琢磨,这不是说不过去,但是有什么证据吗?

    崔浩道:“据我所知,明玕在你走后,根本没有动笔写什么青词,而且这几日,也根本不像道士,整日里吃吃喝喝玩玩看看,一起说他是个道士,我看他更像是一个穿上道袍的嬖宠。”

    ……我x,有道理啊!!

    寇谦之豁然开朗,“崔大人高见啊!”

    汉晋之时南风就颇为盛行,到了今时,更是成了风尚,举国上下,视为风雅之事。那明玕既然不会道法,又长得俊秀,还和皇帝同吃同住,真是不像能够和寇谦之争国师,明明就是一个嬖宠嘛!

    那么他查不到这明玕的来历也说得过去了,可能是自幼就被养起来,调弄着,为了伺奉贵人的。

    没想到皇帝以前只是不显山露水,其实也很会玩儿,还让明玕穿着道袍玩制服诱惑……

    寇谦之和崔浩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寇谦之找到了答案,一扫忧愁,开开心心地回去了。

    他的弟子们问他什么事情这么喜悦,难道是查到了明玕的底细。

    寇谦之连忙警告大家,千万不要再去打探明玕的来历了,而且,要从此改变对明玕的态度。

    在很多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他们一定要先行动起来,争取到明玕的好感!

    这就是紧跟着陛下的喜好,陛下喜欢谁,他们就捧谁。

    寇谦之更是亲自炼丹制药,一旬后,匆匆进宫求见。

    一般来说,为了适当保持自己的高人风范,寇谦之进宫的频率不会特别高,没什么事不找陛下。这一次,他是为了献药。

    拓跋焘召见了寇谦之,黄竹就翘着脚坐在一旁。

    寇谦之一进来,对拓跋焘行礼后,就主动对着黄竹也稽首,扯出一个混合着示好、我知道了、你懂的等等情绪的笑容,“……道友,呵呵。”

    黄竹差点起了鸡皮疙瘩,觉得寇谦之喊“道友”的语气特别怪,很不自在地回了一礼。

    “天师此来为何事?”拓跋焘问道。

    寇谦之把怀中的小匣子举起来,打开盒子,露出里面两个瓷瓶来。

    “贫道制了两样药,献给陛下。”

    拓跋焘并不好丹药,寇谦之偶有进献丹药,他也多是赏赐给臣子,自己并不吃。寇谦之应该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拓跋焘不太明白他为什么明知故犯,特意地送上丹药。

    “这丹药有何妙用吗?”拓跋焘问道。

    周围还有宫人侍奉呢,寇谦之当然不好直说,只能含蓄地笑了笑,“谁用谁知道……”

    拓跋焘皱起了眉,觉得寇谦之这故弄玄虚的样子特别欠打,以前寇谦之可不敢这样的,笑得这么恶心是为什么?

    黄竹却一下子明白了,差点喷血,饶是如此也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惊天动地咳嗽了一番,“咳,咳咳咳!”

    拓跋焘看了,顺口就问道:“丹药可能治明玕的咳嗽?”

    寇谦之呆了一下,“好像没有这个效果。”

    他有点郁闷,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为什么陛下还不懂?这没道理啊,男人们,都应该懂的!

    “……咳咳咳,我懂了,寇天师,你先回去吧。”黄竹打发寇谦之离开。

    寇谦之看了看拓跋焘没有反对的神色,竟然随明玕,心中对明玕的评价更上一层楼,干脆地应了,放下盒子,自己离开了。

    只盼这药能够讨得陛下和明玕的欢心,记得他的功劳,早点封他做国师才是。

    黄竹很感慨,人族啊人族!简直是太有心机了!

    就连三霄那样的做派,也绝没有寇谦之这样的行动力,她们如果认为黄竹和谁有一腿,也不会在第一时间送这玩意儿。

    可是又不得不承认,在猜对了的前提和东西的确好的情况下,这样是很加分的。

    ——只是寇谦之完全猜错了啊!!

    黄竹叹息着把盒子拿过来,拧开药瓶看了看,一瓶是丸子,另一瓶是膏体,闻了闻,是很保守稳重的普通清香,大概是怕摸不准他们的喜好。

    “丹道一般,但也算花费了些心思……”黄竹把药往自己怀里塞,心想回头我当人情送到五庄观去臊臊镇元子。

    “等等,”拓跋焘抓住他的手,“这到底是什么?”

    黄竹看了他一眼,估计拓跋焘也是还没有意识到整体情况,又不像黄竹能掐会算,知道寇谦之误会了什么,“呃,那个,陛下啊,这是养肾的补药。”

    补药丸子御医们也会制作,给宫中贵人们服用,道士制作的可少。

    只是这么说的话,拓跋焘总该懂了吧?

    拓跋焘严肃地道:“你肾亏吗?”

    黄竹:“……”

    他看了看旁边冷漠脸但是内心都炸了的宫人们,憋屈地道:“……没有。我是打算送人!”

    拓跋焘:“哦,送人啊。”

    黄竹嘴角抽动了一下,很显然这个时候如果继续辩解什么,只会越描越黑。

    拓跋焘虽然没有继续追问了,但是跟黄竹一分开,他就拽住一个宫人,让其给自己解释。

    宫人红着脸道:“是……床榻助兴用的。”

    拓跋焘严肃地说:“膏体怎么说?”

    “那,那是……”宫人左右看看,声音极小地快速给陛下解释了几句。

    拓跋焘一惊,又觉的确如此,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默默点了点头,挥手令宫人退下。

    没想到寇谦之是抱着这样的心思,细想一下,也的确容易令人误会。朝中官员一半以上都与人有过分桃之谊,互相赠送这种药也属寻常。

    拓跋焘不傻,他只是没想到寇谦之误会了,更没想到寇谦之误会了后,会连皇帝也送罢了。

    倒是黄竹,按理说仙人视阴阳为正道,道门的房中术也仅针对男女之间,他的道友——如果真有这么一个道友的话——要这东西应该无用才对吧。

    第140章 佛狸心迹

    拓跋焘做了个奇怪的梦,猛然醒来,睁开眼刚好看到黄竹开窗,夜风吹得他衣袂飘飘,仿佛要乘风归去。这是很好看的一幕,拓跋焘却一下子惊得完全清醒,坐了起来。

    黄竹听到声响回头,“吵醒你了?”

    拓跋焘:“你这是打算做什么?”

    “我去把药送给我朋友啊……”黄竹指的是前几日寇谦之进贡的药,“我是真的有想送的朋友!”

    还真的是要走?

    神仙的计时可是通常按年算的,要是又像以前那样一去十几年,等黄竹回来,拓跋焘都要变成一个中年人了。可是,拓跋焘不想跟他分开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