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好相见,吴家姐妹都离开沈家了,关系能缓合就缓合吧。
林姨娘笑着道:“是。”
丫头端了点心上来,江氏又让着夏婆子吃点心,夏婆子捡了两块,喝了口茶,却是看向沈书娴道:“姑娘眼看着也一天一天的大了,婷婷玉立,马上就是大姑娘了。”
江氏听出夏婆子的意思,便笑着道:“这趟他们兄妹去青阳,己经订下人家了,是海口卫家的当家人,我现在正写着贴,给各家各户送份礼。”
夏婆子心里虽然有点遗憾挣脱不到这份钱了,脸上却是笑着道:“大喜,大喜。”说着又站起身来,向沈书娴行礼道喜。
沈书娴笑着道:“妈妈太客气,快请坐下。”
夏婆子复又坐下来,江氏前头一个月因为担心并不怎么出门,淮阳城内的许多事情并不知道。夏婆子虽然身份底,但出入高门大户,消息向来灵通,江氏也向夏婆子打听打听。
“奶奶,你竟然不知道,你的表妹夫顾老爷很不像样。现在城中的太太们都在说,新纳的那个姨娘,他宠的没边了,天天在家中打鸡骂狗,寻畔挑事,把顾大奶奶气的不轻。”夏婆子一脸抱不平的说着,商户之家宠妾灭妻的不在少数,但顾大奶奶郑氏己经生下嫡长子了,还被妾室欺负,实在是很不可思议的事。
江氏听得愣了一下,过年与郑氏在郑大舅家中遇上时,郑氏就抱怨过,没想到现在是越来越厉害。郑氏的性格比较随郑大太太,心慈手软,管家治理后宅……她没那个手段,也没那么强的性子。
但都生下嫡长子了,还被妾室欺负到头上。便道:“顾家太太没吭声吗?”郑氏的婆婆还在的,要是顾大爷宠妾灭妻,可是有人能管他的。
夏婆子摇摇头道:“顾太太那脾气……奶奶你还不知道吗?经不住人家的三句哄,那个妾室天天把顾太太哄得上天入地,正经儿媳妇都靠后呢。”
“哼~~”江氏冷哼一声,顾太太一直都不像是明白人,但没想到这种大事上竟然能糊涂至此。
夏婆子又道:“倒是郑家小爷上过几趟门,不过他一个小舅子,又能对姐夫说什么。那妾室再不好,也不好上门抓住打几顿,现在是闹成一锅粥,以后要是那妾室怀孕生子,只怕……”没儿子都闹成那样了,等有了儿子当娘的哪有不为儿子着想的。
江氏听得一肚子火气,很有心到顾家去看看,但就是她去了,又能怎么样。她跟郑氏是表姐妹,更何况己经出嫁,如何管的了别人后院的事。更何况这种事情,别人再出头,也得当事人自己立起来,出一回头容易,只怕接下来会让她日子更难过。
说了半天话,一盘子点心也吃的差不多,夏婆子也要起身走了。江氏又命冬至拿一两银子给她,夏婆子欢天喜地的走了。江氏心情却是郁闷起来,她现在手边上的事情太多,一时半会的走不开,便命张财家的带上丫头去顾家看看郑氏。
顾大爷宠妾灭妻了,除了顾家宗族以及他的父母谁也不能怎么着他。当然要郑家非常牛叉,能给姑娘出头那是另外一说。现在的郑家也就是能吃饱饭而己,郑大舅和郑太太的性格都不能说强势,郑克倒是看着挺好,但年龄太小了。兰草更小,更何况还是未出阁的姑娘。
把思绪清了清,江氏也只得先丢开手,带上沈书娴一起拟单子。先把沈书娴订亲了的消息散出去,份礼送出去了,只怕还有人上门道喜,席面也得提前准备上。份礼的单子列好算出数量,江氏直接命丫头拿管事的,按量采买好了,然后一起送出去。
这张单子算好,沈书娴给京城送的礼单时,心情多少有点纠结,道:“嫂子,给谢家还有王府都要送如此重的礼吗?”他们不是沈书君的好基友吗,一般人情来往就算了,现在这份礼单可都是大礼。而且还是江氏来拟,让老婆选东西送基友,这个时代的男人……
江氏笑着道:“小妹怎么忘了,这些年给谢府上送礼从来没有轻过,朋友交好归交好,但是托人办事哪里有不花钱的。”
眼前的事就算了,就给去年上京给傅守信选官,一下子抬出去两万银,给谢家的就占了一半。亲兄弟尚且明算帐,更何况只是朋友,打点关系需要的是金银开路,沈家唯一幸庆的是送钱能送出去。
沈书娴暗叹自己果然太天真,这世上哪有这么多要讲情的地方,讲钱倒是最现实的。跟着江氏商议着把单子拟好,江氏又把刘来和来喜叫过来,吩咐他们上京的事,命他们先回家收拾行装,这几日就要动身走,两个人领命去了。
一番忙碌眼看天就要黑了,沈书君说过不回来,江氏也不等他,便命丫头摆饭。与沈书娴,林姨娘一同吃饭。
晚饭林姨娘和沈书娴也各自回去,两人都看出来了,因为顾家的事,江氏的心情很不好。这种事情也不好劝,所以干脆各走各的。江氏在榻上斜了一会,突然又想到明天沈书君要去县太爷府上,礼还没有备下来。
心里只想着顾家的事,只想着拟礼单往京城送礼,却把眼前的事给忘了。忙起身亲自去了库房,这个县太爷家世很一般,举人出身选官出来,一直都没得到升迁,就这么混着。正妻去世也没再娶,妾室侯氏却己经有儿子,现在侯氏又一副管家婆的样子,弄不好县老爷就要把她扶正。心里这么想着,礼单里除了给小公子的,给侯氏的也添了一份。
礼单写好,正命人装盒打包,张财家的己经从顾家回来。一脸焦急的寻到库房来,江氏看她脸色就知道事情不好,便道:“怎么回事?”
张财家的都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好,妾室嚣张也见过,但如梅氏这般的真是太少见了。张财家的带着婆子去,虽然没有拿贴,但两家本就交好是至亲,江氏打发婆子过来看郑氏,本来就是正常的来往。
结果她进门去给郑氏请安问好,正想说话,梅姨娘就过来了。按规矩说,张财家的并不用给梅姨娘请安,问句好就可以了。张财家的也是按礼问的好,结果梅姨娘就开始挑刺,说沈家如何如何不知礼,先是跟自家亲大哥闹那样,后头还有胡氏,说江氏欺负继母云云。
“表妹什么都没说?”江氏插嘴问着。
张财家的摇摇头,倒是说了两句不说这些,那梅氏不听,郑氏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江氏想想又问:“那你说什么了?”
张财家的又摇摇头,叹气道:“我看表姑奶奶那样,如何敢去回梅氏的嘴,现在当着娘家的人都能如何,我要是说了什么,梅氏更拿了把柄,我只怕表姑奶奶难做。”
江氏赞赏的点点头,郑氏自己都是那个反应,要是张财家的一个奴才给她出头。这一会是挺爽快的,但等张财家的走了呢。郑氏的问题不在于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