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件,摆手,“快过去快过去!”
过了盘江铁桥,又再一次过了二十四道拐,接下去的路就全是正常而颠簸的山路了,这一次出来也有小一月了,虽说时常不着家,可这一次竟然颇为想念,司机们似乎也都有着相同的心情,即使去时与来时用了差不多的时候,但是就让人觉得快了不少,每一次出去收购,时间都是差不多的,这一次家里也都算得准准的,两人刚在仓库卸了货,大哥就开着车过来接人了。
刚完成任务就有亲人一条龙服务,黎嘉骏对大哥的细心周到佩服的五体投地。以前还不觉得,这一次经历了“美国决策”,黎嘉骏越发觉得大哥这个人智商、远见和决断一样不少,差不多完全替代了家中黎老爹的地位,实在是个擎天柱一样的存在,一看到他就激动的不行,蹬蹬蹬跑过去啾的亲了一口,把大哥惊得瞪大了眼睛,推着她的脸问二哥:“三儿这是怎么了?”
二哥也惊到了,喃喃道:“不知道呀,一路都好好的呀,啥征兆都没呀。”
黎嘉骏也觉得自己激动的有些莫名其妙,她蛮不好意思的站在一边:“我是大哥脑残粉不行吗?”
“什么粉?!”二哥眼更大了,“骏儿,你一路被颠坏脑子了吗?”
一时失言,黎嘉骏更尴尬了,她趴在车窗上强行转换话题:“大哥,咱想个法子往咱的驻美大使馆发电报吧,我们真是傻了,还跑去昆明,其实直接找大使馆不就行了,现在胡先生当大使,怎么说都有一面之缘啊!”
大哥闻言,沉默了一会儿,道:“这个,你们走了没两日,我们就想到了。”
“……然后呢?”
“咳咳,前两日刚收到回信,你那位朋友,找到了。”
“……”黎嘉骏面无表情,许久才强撑着问,“所以……我就是被放出去溜了一圈回来……对么?”
“咳,也不能这么说。”大哥现在装咳嗽越来越顺口了,“你不是,顺便,照看你二哥吗……”
“哈!?她照看我……”二哥冤屈的叫声在大哥的瞪视下消了音,看黎嘉骏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憋屈的改口,“是啊……那个……把我照看的,那啥,无微不至……红光满面……嗯……”
黎嘉骏抹了把脸,强行振作,表情却还是哭丧的:“别说了,就讲他怎么样了吧!”
“还不错,哈佛的学业完成后,因成绩优异,申请到了去麻省理工进修的机会,现在还在读,据说很受赏识,如果我们推一把,留下的机会很大,但具体还要看他个人意愿。”大哥顿了顿,“你去过联大也该知道,现在留洋的学者,听闻战事,大多选择回国,你那位朋友有没有这么打算,尚未可知,若是也有报国之心,我们这般,难免有些自私了。”
大哥简直正直的可以当日晷的那根针了!完全没考虑到蔡廷禄可能会想回国支援这种情况的黎嘉骏感到相当不好意思,她连连点头:“对的对的,具体的联系上再说,若是他想回来,我们也要帮忙的!”
一桩事了,大哥又问了二哥生意上的事,虽说收粮没出什么幺蛾子,但是从现在的整体情况看,生意却并不理想,战事吃紧,政府征粮也日益严苛,越来越少的庄户有余粮可卖,大多数人都选择屯粮观望,原本做这个生意也是为了保证自家人肚子的大哥此时也只能暗叹一声:“照着情况,这生意再做一年,便不能再继续了。”
“可若放下这边,军械那头,那群人又虎视眈眈。”二哥虽然赞同,却更为犹豫,“我看我还是得回去,现在情况尚不算最坏,该吃的亏还是得吃,我们再去通通关系,那个位置我在一日,至少不能让咱自家人被剥一层皮下来,妹夫虽然军衔高于我,但手到底伸不到那么长,行事不便。”
黎嘉骏在一边听着,愣是听出股四面楚歌的味道来,忍不住道:“我还可以找找军统那的朋友帮忙,冯卓义他老婆一直想让我给她的孩子当干妈,我这就去认来!”
“不成,跟军统攀关系,就好比明朝找锦衣卫做靠山,百害无一利,你那个朋友当初找你托孤时说的话也只能听听,除非走投无路,否则不能指望,莫非你忘了他当初和你有旧交还监听你的事儿了?”
“一码归一码,他也是人,也要吃饭,且不提他上次托孤的人情,他老婆自己就和我抱怨过,正因为他在那个系统干,身边耳目众多,有时候连油水都不敢捞,日子反而过得拘谨,我们也不用凑上去,也不求他帮忙,只需要曲线救国,围点打援,跟他老婆孩子亲密点,但绝不和他谈正事,到了关键时刻,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黎嘉骏一口气说完,大哥二哥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惊讶的望向她。
“怎么了?这又不是什么很了不起的战术。”黎嘉骏被看得有些慌,“若是你们顾及到他是我朋友才不这么做,那就我来说啊。”
“确实有这考虑,但绝不至于想得这么赤……咳,透彻。”
“赤摞就赤摞呗。”黎嘉骏无所谓,“你们也说了,他确实是个没什么人情味的人,但他那次窃听也是私人行为并未上报,可见也不是完全的不讲人情,他这样的位置杵着,谈友情本来就很傻很天真,只有投资和回报才能让他有安全感,那我们就赤果果点搞人情投资,反正他也不稀罕我们怎么死心塌地的,这种事情又不用明说,都是成年人,懂就行了。”
“……”
此时仓库门前人都走空了,大哥坐在驾驶座上,二哥和她一左一右站在车头,安静的小巷中就听她一人巴拉巴拉说,说完了,场面一时寂静,竟然只剩下巷子另一头路过的人声,模糊而嘈杂。
许久,大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缓缓的摇摇头,叹道:“嘉骏啊,嘉骏……”叹完,却又不说话了。
二哥便叹息着接上:“盛世能臣没瞧见,乱世的枭雄倒越见越多了……骏儿,回过去几年要是给你支军队,你大概也能做一方军阀了,阴谋阳谋转换自如啊,比那群戴着乌纱帽只会溜须拍马还自以为是蠢货可能干多了。““打开头还觉得是夸我呢,怎么越听越像骂我呢。”黎嘉骏哭笑不得,“因人制宜,因地制宜,这不是老祖宗的智慧嘛,再说了,冯卓义是聪明人,至少比我聪明,我这么做又不是算计他,大家相互方便,哪里枭雄了,笨办法而已。”
“法子是简单,但想那么透彻却不容易,至少证明咱妹子也是个不简单的,好,这样好,这样大家更放心。”二哥竖起大拇指,问大哥,“那就这么办?”
大哥沉吟一下,点头:“那你准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