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将导火索连在一起摆在阵地上,然后,他们肩并着肩,看着敌人们一步步靠近阵地,让敌人以为他们已经束手无策,让那群想抓俘虏的畜生毫无警觉的冲上来。
三十米,十米,五米……轰!
……我想,现在的雨花台,恐怕依然全是红到发黑的雨花石吧。
高致嵩旅长亦是我校学员,第三期毕业,经历了北伐战争和淞沪会战来到南京,少将旅长,牺牲时年仅三十八岁。
在南京保卫战,怎么守,已经不是问题,怎么更有价值的死,才是所有将士需要考虑的。
孙元良将军的八十八师麾下三个旅,仅三天就阵亡两个旅长,一万多人战死近七千,剩下的将士在无人指挥的情况下,依然慷慨赴死,战至最后一刻。
可是我们依然没能挡住日军。
紫金山丢了,雨花台丢了,中华门丢了,光华门丢了,他们从城墙缺口蝗虫一样的涌入,城外的战斗只持续了四天四夜,更为危险和血腥的巷战就开始了。
这时候,撤退的命令到了。
我想,唐生智将军肯定没有想到,在他下决心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时,还会接到撤退的命令,战斗前他特别下令交通部长余鹏飞将长江边上下关渡口的两艘大型渡轮全部撤走,还派了两支部队守卫守住渡口前的挹江门,决不许一兵一卒避战而逃。
这大概就是南京保卫战成为一个巨大的悲剧的前奏,当南京城的军民涌向挹江门时,挹江门的守军却还没有收到撤退的命令,他们挡住了大门,不让任何人通过,堵塞的大门造成了人群的拥挤踩踏,就连从激战中下来的谢承瑞少将都没能幸免,在人流中被推倒踩踏而死。
撤退极其混乱,有一个老兵告诉我,他们在团长的带领下,拆了七座大庙的门板,用电线杆上的电线绑成舢板推进长江,七个人个人趴在上面,在江上漂了三天两夜才活着漂到了扬州,这已经是老天照应的幸运儿,其他没船没板,拖儿带女在江边看着苍茫无舟的江水的普通百姓,还有伤兵,该是多么的绝望!
有多少人淹死在江里?有多少人枉死脚下?
日军当然没放过他们,一进城就马不停蹄的追了过来,南京市长兼警备司令肖山令本在江边指挥渡江,见状便下令让江边的宪兵部队就地阻击日兵,掩护军民渡江。突如其来的反击让日军猝不及防,死伤惨重,但很快他们就重整兵力组织起冲锋,江边一马平川无处遮挡,将士们只能暴露在外背水一战,双方激战了五个多小时后,阻击部队伤亡殆尽,可是日军依然源源不断的冲来。
肖山令振臂高呼:杀身成仁,今日是也!
遂率领剩余的官兵,挺着刺刀与日军展开了血腥的肉搏,一直打到只剩下肖山令一人,他毫不犹豫,举枪自戕,以身殉国。
他是南京保卫战中牺牲的最高级别的将领,牺牲时才四十五岁,他真正实现了自己与南京共存亡的诺言,可悲,可叹!
江边失守,日军向江边和江上疯狂的扫射,挹江门外下关口光炮火下牺牲的军民就有三万,江上被炸死的就有两万八千多,浮尸数万,血染江水。
整个南京保卫战历史八天,有十一名中国将军阵亡,城外牺牲战士的尸体,全都面向城外,背对城内,阵亡将士五万,无一畏战。
……人间炼狱。
阿恬啊,哥哥只恨没有早一点到,等我毕业时,我只能在课堂上听教官指着那些学长的照片红着眼眶讲述他们的事迹,脑中一遍遍想象若是我在那又会如何。
不是我不想和你们在一起,而是我每听一个故事,我都觉得如果不战死,我都没脸回来面对阿爸和康叔。
你听过阿爸和康叔在一战时的事情吗?没有吧,我也没有听过。后来我见到一个从南京保卫战侥幸生存的老兵,他可以从容的谈论他经历过的每一场战役,对于南京保卫战,却只能默默的流下眼泪,他说,大概他八十岁时,什么都看淡了,才能顺畅的回忆所有吧。他后来又说,现在觉得说不出来,是因为说到兄弟战死时,总会感觉,为什么当时死的,不是自己?
那种,故人已去,独坐空想的日子,其实才是最大的痛苦吧。】作者有话要说:人物简介:
秦九,小名阿瑞,与妹妹秦恬都是一战后留法华工的后裔,得知中国抗战后,从波兰大学辍学前往故土参战,妹妹秦恬继续在欧洲战场作大死唐蓉:秦九的第二任妻子,帮秦久难产的妻子照顾孩子,日久生情。(好人!不是小三!)
开头:秦恬在法国被要求在家必须说中文,可是她环境使然,忍不住说了法语,就挨打了。
关于南京保卫战(其实我已经厌倦各种声明了→_→)
我已经忘了写的时候看的哪些资料了
但是总归在一个故事中还是能提炼出几分真实的吧不过唐生智你自个儿怎么就一溜烟跑了呢→_→其实还是给自己备了条小船的→_→南京的同学理解中的雨花台大概是另一个意思什么意思,就不用说出来啦哇哈哈哈哈ps:说我偷懒的站出来我保证当场跪下!
第122章 南京来信
黎嘉骏的手在抖。
冷的。
圣诞节的气息丝毫没有受到战争的影响,霓虹灯挂满了街道两旁,乐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飘飘荡荡的会合在一起,热闹得像是满大街都在唱歌。有两个英军士兵头戴军帽,穿着厚厚的大衣,勾肩搭背的走过,他们明显喝多了,醉醺醺的,看到黎嘉骏,还吹了个口哨。
黎嘉骏站在街角的阴影里,微垂着头,冷冷的看着他们。
【奇怪的人……】一个士兵嘟囔着,拉着伙伴摇摇晃晃的走开。
旁边的门忽然拉开了,李修博走了出来,和她并排靠在墙上,他点燃了一根烟,疲惫道:“联系不上。”
黎嘉骏点点头,她转头看着李修博烟头上的光忽明忽暗,忽然道:“给我一根。”
李修博怔了一下,随即很自然的递了一根,还给她点上:“不知道你习不习惯我这个。”
“没什么习不习惯的。”黎嘉骏知道这身体以前是会的,烟枪和洋烟都会,此时身体极度自然的接受了这一行为,她抽了一口,感到一股辣意直达喉间,随后一股淡淡的薰然的感觉涌上脑海,昏沉的脑子顿时清醒却又晕了不少,她闭上眼头靠着墙壁,吐出了烟。
与人生中唯一一次抽大麻的感觉很像,但是却小了很多,果然两者是一路货色。
两人站在墙角抽了会儿,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