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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的副官,这些人想必是在关外或者天津就知道他了,既是便衣,行事作风却又颇为带点神秘的军事化,灰衣服带的小箱子分明是个电台,这样的人,说不是特务她都不信。

    这种人要么是地·下·党,要不就是军统的人。

    可据她所知,军统这时候还没有成立,而如果是第一种可能,二哥如果真的秘密加入了我兔,应该不会经由他人来发展她,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黎嘉骏琢磨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我装傻行么?”

    三个人同时嗤笑了一声。

    你们三胞胎吗!黎嘉骏抓狂:“我不想知道不行吗?”

    “如果真跟我们去山西,很难不知道,你大胆猜。”

    “好吧,你们是特务!”

    “哟,挺准。”灰衣服点点头,对周书辞道,“这样就不能留活口了。”

    “喂喂喂!”黎嘉骏毛都竖起来了,“不带这样的!”

    黑衣服倒是很厚道:“行了至诚,差不多可以了。”他对黎嘉骏道:“既然你是印文带来的,那应该不会不知好歹,该知道的知道,不该知道的不问,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就拿命来保密,懂吗?”

    “懂懂懂。”黎嘉骏连连点头,心里骂黎二千百遍,怎么让她摊上这么一群阎王,和一群日本兵杀伤力也差不多了!

    于是车里的人都不再说话,灰衣服至诚将小箱子放在脚下,从小包里掏出个窝头,开心的啃起来。

    军人的气质又带点贵气,可吃穿上是纯然的简朴,黎嘉骏脑中划过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听说过的词儿,而且越想越靠谱,虽然这个组织貌似是大哥带着点厌恶的语气提起过的,却不妨碍因为当时产生了某些联想而让她记在了心里。

    “那是一群疯子,打着爱国的名号各种倾轧,无恶不作,腐败得令人发指,若是可以,一辈子都不想与之接触。”

    那不是盖世太保吗?黎嘉骏当时心里这么想的。

    但是在这儿,这个神似盖世太保的组织有另外一个名字。

    蓝衣社。

    黎嘉骏心里默默的跪了,如果这是真的,二哥……你跟着马将军这几年,到底是遇到些啥,才能和这群恶魔有了革命友谊……

    第97章 十日围攻

    黎嘉骏再一次体会到了这个时代操蛋的交通。

    她是这辈子第一次坐车跨省!这个滋味简直销魂,其他三人显然也受不了,他们三人轮流驾驶,不开车的时候,休息的人就睡得滚作一团,黎嘉骏找了条河梳洗了一下,换了一身舒服的衬衣衬裤,再出现的时候,灰衣服至诚终于不喊她大婶了。

    等到后备箱里的油全部加完后,他们的目的地便明确了起来,最终车子将会开到娘子关,在那儿经由正太铁路直接前往太原。

    没错,正太铁路。

    黎嘉骏就指着这个名字开心一路了,谁能想此时还被称为石门的石家庄的正定县到山西太原的铁路会那么朴素的被称为正太?反正这个cp她是收了,这个铁路未来肯定还是在的,只是改了个名字而已,只要可以,她一定要拼死守护这个名字!然后申请从上海罗店镇到云南丽江的铁路为……罗丽铁路。

    顿时觉得如果做铁道部的工作人员也挺开心的。

    这一路跌跌撞撞开了两天两夜,据说有近八百里,也就是说有近四百公里,也确实是现在的轿车的极限了,黎嘉骏到后来甚至有一种自己在坐坦克的错觉,完全没有抗震,蹦蹦跳跳的,颠得骨肉分离。

    沿途他们超过了很多难民队伍。

    大概因为上海开战的缘故,难民流渐渐的开始向山西以及河南方向涌去,队伍断断续续的,但是方向非常一致,大多都是穿着简陋的庄稼人,他们的家没有受到城墙的保护,赖以生存的田野和果园被炸毁,无家可归又无法在日军治下讨生活的他们只能拖家带口的前往后方,企图讨一个生计。

    正值夏末,天气还在任性的飙升着温度,男人大多打着赤膊,松垮的裤子用裤带系着露出一圈裤腰,脚下踏着草鞋或者干脆赤着脚,他们有些坐在前头赶着车,有些则挑着扁担,上头挂着家当或者孩子,头上扎着的白汗巾早就被汗水湿透,顺着坑坑洼洼的黑脸上往下流,滴在精瘦的身体和凸出的肋骨上。

    女人在一边扶持着,有牲口车坐的就坐在后面抱着孩子看着家当,没车坐的就跟在男人身边,或是扶着扁担上的行李,或是抱着孩子,扶着家中老人。娃娃大多赤身裸体的,就连女娃娃也这样,只有少数套着个小肚兜,扎着个羊角辫,在大人的腿边转来转去,也有怏怏的扯着大人衣角走在边上的,大多肚子浮肿,四肢如柴。

    其中也不乏一些不一样的人,有扎起了长褂露出长裤却依旧文质彬彬的学生,提着个皮箱背着个竹篮混夹在难民中,虽然气质迥然,可其蓬头垢面的狼狈程度,也差不多与其他难民齐平了。

    她不由得开始猜测,这些人里,会不会真的有来自关外的难民,他们田地遭毁坏和掠夺,无处谋生只能南下,却不想好不容易逃到热河,热河掉了,逃到北平,北平掉了,再往西去……不用说了,他们是停不下来了。

    这一路将会风餐露宿,烈日暴晒,人的精神和肉体都受到极致的考验,就像是跑八百米后半程时那种行尸走肉的感觉,麻木的,无知无觉的,那已经不能用疲劳来形容,走到后来都不知道有什么意义或者自己是在做什么,只是不停的走走走,不会崩溃,也没什么领悟,光想想,就一阵脊背发凉。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大豆和高粱……”

    她脸贴着玻璃,无神的盯着外面有一队难民,低声哼着,她只会这么一句,便翻来覆去颠三倒四的唱,唱到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就始哼哼唧唧的重复着调子。

    车子滴滴滴叫着,前后的难民队伍便缓缓的让开,沉默的看着这小汽车慢慢的开过,车里的黎嘉骏看着他们,他们则麻木的看着黎嘉骏,即使对视,也毫无感情,就连小孩子都没有任何新奇或者羡慕的情绪流露出来,等车子开过,他们便继续走,跟在后面,越来越远。

    差一点,她就成了这群人中的一员。

    黎嘉骏微微探头向后眺望着,感到头顶烈日灼人,只能无奈的缩回头,心里沉甸甸的,郁卒无比,再也唱不下去,长长的叹了口气。

    “你在唱什么?”旁边至诚问,他再过去就是周书辞,他正闭目养神。

    “没啥……不记得词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