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相信。
她一个妇人,怎么可能做奸细,谁能替她说话,谁能救救她。
转眼之间,天上地下,她就沦落至此,徐老夫人勉强睁开眼睛,借着光她看到不远处的徐谨莜,徐老夫人向徐谨莜伸出了手。
徐谨莜看着徐老夫人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上,带着几分的恳切和希望。
徐老夫人是在向她求助,想要让她证明,徐家并非与刘景臣勾结的奸细。
她说的话又有谁会相信。
更何况,她的确与三娘有往来,又受过三娘恩惠,她就是仗着三娘的关系,才威胁刘景臣将她安排进了宫。在这样的情形下,她不能说出半句真话,否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从徐老夫人身上挪到她的身上,她一定会受刑。
不,她不要。
那些刑具看着就让她恐惧。
“你们在说些什么……”徐谨莜紧紧地攥住了衣襟,“我进宫是被皇上看中,与刘景臣有什么关系,祖母是不是?祖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说话啊,您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朝廷要抓我们。”
徐谨莜边说边向后躲着,生怕沾上徐老夫人身上的污秽。
徐老夫人一脸死灰,她全心全意培养的两个孩子,正元和谨莜,却在紧要关头这样对她,那时候杭氏惩办谨莜,她还斥责杭氏被琅华蛊惑。她是那么笃定,松元和杭氏一定会被顾琅华利用之后抛下。
却没想到这件事最终发生在了她身上。
这是报应吗?她养大了庶妹的孙女丢掉了自己的孙女,最终也要落得一个凄惨的结局。
徐老夫人忽然觉得额头一热,整个人变得混沌起来,她努力地睁大眼睛,眼前的一切却愈发变得模糊,不知过了多久,一个黑影向她袭来,如同鬼魅般到了她面前。
她看过去,看到了一张让她熟悉的面容。
“老太爷,”徐老夫人尖声叫起来,“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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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的报应。
☆、第七百五十一章 一切都晚了
徐老夫人双手挥舞。
“你们都在这里,你们要做什么?都是你……你们先对不起我……我……我才是……你明媒正娶……”
徐谨莜见到徐老夫人的模样,不禁心中满是恐惧。徐老夫人眼睛里一片空洞,就像是见了鬼一样。
“松元,”徐老夫人大叫起来,“松元……快……快……”她的松元哪里去了,每当这时候,松元都会在,都会来安抚她。
都是因为顾琅华,如果不是顾琅华松元还在她身边,不会狠心撇下她离开。
徐老夫人似是听到一声轻笑。
是庶妹的声音,满是轻蔑和嘲讽。
“你笑什么,你已经死了,你已经死了,”徐老夫人扭头向身后看去,脖子扭出奇怪的弧度,大口大口地喘息,五官干瘪如几个孔洞,看起来异常的吓人。
“我长子……在中书省任职……你们……胆敢对我动手……”
徐老夫人断断续续地说着。
“谁敢动我。”
“谁敢……”
松元一定会来救她,每一次都是这样,虽然不认同她,却心中孝顺她,为什么她会将松元逐出家门。现在,她是真的后悔了。
狱卒不由地摇头:“徐松元随庆王谋反离京了,再说……庆王妃已经知晓你害了徐家老太爷,庆王妃不是说了,她不会救徐氏一族有罪的人。”
最后一线希望,就像是被吹灭的蜡烛一样,化为一阵青烟。
徐老夫人脑子一片模糊,对这些话没有半点的反应。
角落地里徐正元却叫起来:“大哥离开家原来是因为这个,大哥不救我们是因为他知道父亲是你害的。”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徐正元嘶声道:“是你,都是你。”
徐正元看向左右,他就这样被丢入大牢中,等待他的不知道会是什么,而且不会再有人来救他,因为庆王妃已经给他们定了罪。
他们已经是被放弃的人。
“活不成了,”徐正元桀桀怪笑,“我们都活不成了。”
……
站在不远处的陆瑛见到这样的情形向旁边的狱卒点了点头,火候到了。
现在趁热打铁的审问,就能问出他想要的口供。
容七立即躬身道:“陆大人,要不是您,这次可就要闹出大事了。”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秘书郎,却做成了这样的大事,将来等到朝局稳定之后,一定会得到皇上的重用,从此之后飞黄腾达。
寻常人遇到这种情形,决计不敢密告皇上,成了是立下了大功,输了可就要万劫不复,这就是本事。
容七接着道:“没有物证,没有人证,这么快结案我还是第一次见。”
陆瑛抿了抿嘴唇:“这原本也不是审案的法子,但是非常时期,只能用这样的手段。”
“听说庆王妃临走之前也去了徐氏族中,就此给徐老夫人定了罪,”容七说着微微一顿,“我让人去徐氏族里询问,想着搜集更多的证据,现在看来不需要了。”
陆瑛静静地听着,早在离开京城之前,琅华已经做了一切,不管是徐家女眷还是庆王府,都已经知道了实情,所以才会将徐老夫人一家留在京城。
琅华就是这样,对错分明,而他却更喜欢用手段。
或许这就是琅华不喜欢他的地方。
“徐家那边有了口供。”皇城司的人毕恭毕敬地将手里的供状递给了容七。
容七打开一看里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徐老太爷去世时的情形。
皇城司的人躬身禀告:“这些人都是庆王妃审过的,我们问起来也没费什么功夫,就连徐老太爷病时用的药方都问出来了,我们问了当年诊病的郎中,确认那药方无误,徐老太爷的病情加重,与当时的脉象不符。”
“徐老天爷去世时丧仪都由徐老夫人一手操办,徐家人虽然觉得有些蹊跷,谁也没有多加猜忌。”
墙倒众人推。
徐老夫人沦落至此,没有人再会为她遮掩。
“老爷,大老爷,我有内情要说。”
徐老夫人身边的管事妈妈忽然喊起来。徐老夫人如同一条垂死的鱼,徐二老爷和徐大小姐也是万念俱灰的模样,徐家已经完了,不再值得她拼命去遮掩、隐瞒。
“不光是老太爷,”管事妈妈道,“姨娘也是死的不明不白,仵作曾来验过尸,那仵作也是被老夫人收买。”
“老夫人是屡次加害姨娘,被老太爷嫌弃,”管事妈妈深深地看了徐老夫人一眼,“姨娘小产之后,老太爷责怪老夫人,说老夫人善妒,连庶妹都不肯放过,早晚要休掉老夫人,老夫人哭了一晚上,跟奴婢说,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