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不肯多说一个字,他并不知晓周直指的“太后手谕”是什么东西。
屈承如忽然心神不宁起来,怎么转眼都功夫,他就有了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内侍不阴不阳的声音响起:“事不宜迟,屈大人跟奴婢们一起进宫吧,皇上还在勤政殿里等着呢。”
“等一等。”众人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屈大人将方家孝顺您的药方一起带进宫吧,到了宫里皇上面前我们也好有个分辩。”裴杞堂大步走了进来。
……………………………………………………
神勇无敌的小裴来了!!
求月票呀呀。
☆、第五百一十四章 步步紧逼
裴杞堂身形挺拔,眼眸幽深,身上有种泰山压顶般的气势,倾袭而来。
屈承如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这裴杞堂想要做什么?
“什么药方?”屈承如不由地道,“你在说些什么?”
裴杞堂抬起眉眼:“屈大人不知道吗?方家已经在外面传开了,他送了一张药方给屈大人,屈大人已经答应为方家伸冤了。”
旁边的内侍也不禁目光闪烁。
屈承如想起那张药方不禁脸上一僵。
裴杞堂接着道:“屈大人该不会说这是谣传吧?”
屈承如还没有想出那药方到底是什么,却被裴杞堂句句逼问,正当他觉得喘不过气时,忽然想起来,裴杞堂已经被皇上撤职查办,是个待罪之臣。他现在才是这桩案子的主审。
“大胆裴杞堂,”屈承如板起脸用力呵斥道,“这是什么地方,岂是你随随便便能来的?”
裴杞堂神情淡然:“我本来只是问一问,大人不必恼羞成怒。”
恼羞成怒。仿佛是他心中有愧,恰好被裴杞堂戳穿了般。
屈承如的脸陡然一红:“你好歹也是入仕之臣,竟然不懂得半点规矩……”
“什么规矩?”裴杞堂眼睛微微一眯,“屈大人是说随波逐流的规矩,还是趋炎附势,又或者像大人一样,趁机敛财贪赃。”
“你,”屈承如感觉到一股怒气冲上了额头,伸出手来,指尖不停地颤抖,“你竟然这般诬陷本官,本官要向皇上参奏你。”
“大人定然要说到做到,切莫临阵退缩,”裴杞堂眼睛中满是轻蔑的神情,仿佛并没有将屈承如的话放在眼里,而是看向内侍,“这位中官大人在此,可以为屈大人明证。”
裴杞堂竟然这样的傲慢无礼,当众说出威胁他的话来。
屈承如冷笑道:“本官岂能因你这些恐吓而退缩。”
裴杞堂不再理睬屈承如,低声道:“请中官大人移步,我有几句话想要对中官大人说。”
内侍一脸为难:“咱家只是传旨而来……”
裴杞堂却道:“这件事非同小可,中官大人定要向皇上禀告。”
裴杞堂说完,低下头附到内侍耳边说了两句。
内侍脸上出现疑惑的神情。
屈承如只觉得气血翻涌,脸顿时涨得通红,裴杞堂这样旁若无人的为所欲为,像是攥住了他的把柄。
屈承如不由地想到了方家递来的那张药方。
不过就是张方子而已,上面罗列了几味药,并非什么金银细软之物,难不成朝廷还会因为一张药方治他收受贿赂之罪?
想到这里屈承如心中焦躁起来,徐士元说过,公子会想方设法暗中助他一臂之力,可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的动静?
“屈大人,莫要让皇上等急了。”
旁边的内侍提醒,屈承如不敢怠慢急忙整理了官服,吩咐周直:“不相干的人等一律不准进入衙门,否则按律处置,你们整理案宗,等着本官回来。”
周直应了一声。
裴杞堂也不再说话,先一步走了出去。
周直望着屈承如的背影,忽然一笑,恐怕这位屈大人是回不来了。这次的案子谁都知道不好办,不但涉及到赵家,还有曹大人的冤案,案子刚刚有了起色,却冒出个人想要借机踩下裴大人,白白捡个功劳。
那也要看他到底有没有那个本事。
……
徐士元坐在屋子里盘算,屈承如和公子都没有任何的消息,这不是一个好征兆。他一直觉得屈承如没有足够的本事接下这差事,现在看来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徐士元将手里的棋扔进棋篓里。
他第一次这样的焦躁,恨不得立即去见公子,可是现在他却不能轻举妄动,定然要等到公子让人来传话。
赵氏在慈宁宫,想要对付赵氏,必然要在太后身上下功夫,只要赵氏小产,慈宁宫即便受些损失那也是值得的。况且公子和他都知晓,太后是个控制欲格外强烈的人,她不会轻易放掉手中的权利,若是因此被皇上压制,说不得那些本来依附于太后的人,反倒能够被公子收用。
这就是他们的算计。
赵家这样的人,若是不能加以利用,就让他们白白地死了,未免太过可惜,如果因此事,压制了裴家、顾家,而且杀死赵氏肚子里的孩子,再从太后手里获得一定的利益,那么他们就是最大的赢家。
现在就是验证结果的时候,他多多少少也会觉得有些焦躁。
赵家一定不要让他失望,就算是死,也要咬下对手一块肉来。
“老爷,”幕僚进门禀告,“陆三爷来了。”
陆瑛怎么会突然过来,徐士元皱起眉头,难不成是因为顾琅华的事,想要找他来帮忙?毕竟陆瑛知晓,他和许氏的关系,顾琅华可能是他的亲生女儿。
徐士元不禁摇头。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即便是陆瑛这样脑子清楚,目的明确的人,也要因为一个女子而煎熬,这些日子陆家仿佛没有任何的动作,难不成是陆瑛心中起了怜香惜玉之情,不想再对付顾家。
那真是可惜,本来陆家立了大功,他可以顺势在公子面前为陆瑛求个官职,让陆瑛开始为公子办事。
可是陆瑛这样左右摇摆,未免让他心中生出疑惑,这样的人真的能够委以重任?
“让他进来吧!”徐士元淡淡地吩咐。
……
勤政殿里,皇帝打开了手中的匣子,一张略微有些陈旧的纸张放在那里,纸上的字遒劲潇洒,笔势又透着几分女子的温婉,这是太后的字。
先皇经常夸赞太后楷书写的极好,数落他不及太后三分的笔力,他也曾将太后的字拿过来比照着偷偷练习,只为了能讨得先皇的欢心,不料先皇却说他模仿的形似,少了底蕴,拿出来不免贻笑大方。
他要谢谢先皇,没有先皇当年的嘲笑,他也不会多这样一个醉于书写,如今他的楷书,朝廷上下谁又能比肩,只可惜先皇是看不到了。
皇帝将纸张展开,里面的内容顿时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