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晚吓死我了。”
虽是抱怨的话,却没有抱怨的语气。
更像是一种情人间的关心。
“辛苦你了。”
昨夜在宴会上心情不好,站在外面吹了很久的冷风,大概才着凉了吧。
他舔了舔唇,这下特别想使唤她,“我想喝水。”
陈慢一昨晚就发现他情绪不太对,她没问,因为问了多半他也是不会说的,“我给你倒。”
她从热水壶里给他倒了杯热水,还细心的吹了吹,生怕他烫着。
蒋京明靠着床背,眉心微拢,哀愁似乎笼罩在他周身挥之不去,陈慢一是沉默片刻,唇贴上杯口,抿了小口的水,然后凑到他眼前。
蒋京明挑眉,还以为她要用嘴对嘴的方法给自己喂水,他当然是乐意的。
陈慢一见他误会了,当着他的面把水给咽了下去,还很坏心眼的发出咕噜咕噜的声,“看我干嘛,以为我要亲你吗?”
他失笑,“我看你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得意的小样子,怎么看怎么稀罕。
陈慢一看他笑了,心里松了口气,“你笑了才好看,皱眉的样子特别丑。”
蒋京明夺过她手中的杯子,灌了一小口水,对她勾勾手指头,意思是你过来。
她又不傻,自己才刚用的手段,怎么可能还会上钩?
她毫无危机意识的往前走了一步,大大方方的把脸凑近他,眼睫毛眨啊眨,她说:“你咽啊,我用过的招你还用,你真是……”
蒋京明不是想用这招逗她气她,他只是想把人骗过来亲一口,他的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凉凉的唇覆上她的唇瓣,堵住她没有说完的话。
*
下午四点钟蒋京明就出院了,他和李深不一样,蒋家的重担都压在他的肩头,公司里也还有不少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陈慢一见他并无大碍,就去了店里。
天空透蓝,日光和熙,路边行道树枝头上的树叶努力像两旁张开,光线经过层层遮挡,照在地面上只有小片的阴影。
傍晚天气凉下来,楼宇间的电线上也飞来几只小鸟,叫声欢快。
姜花已经能独当一面,即便在她不在的时间里,都能很好的解决各种小麻烦。
陈慢一没想到那么快就能看见蒋京明,当然了,是在电视上。
西装革履,面无表情,即使五官柔和,可他脸上就像是写了生人勿扰的四个字,让人不敢靠近,全程的活动他都很冷漠。
姜花指着屏幕,问:“慢慢姐,这不是你男朋友吗?”
她点头,目不转睛的看着,“恩。”
姜花继续傻乎乎的问:“赵却清为什么挽着他的手啊?”
上牙磕下牙,咯吱咯吱的响。
“我也想知道。”
蒋京明的公事从来不跟她说,也不太想她过问,虽然知道这两个人没点什么,但她看见他们两个站在一起,同框了,她心里还是不好受。
她自虐一样的看着电视里的娱乐报道,就是不关。
主持人的声音到她耳里,都没有以前那么甜美了。
“当红小花赵却清与蒋氏集团的总裁共同出席errruiy的剪裁仪式,引发阵阵尖叫声……”
报道完毕后,陈慢一仍旧很烦躁,她在反思,是不是她小气了?赵却清对蒋京明是一厢情愿而已。
她想了想,如果今天挽着蒋京明手臂的女人是姜花?好吧,她的内心仍然很不舒服。
她泄恨样的戳了戳屏幕上俊逸的脸,真人不敢蹂/躏,照片还是敢的。
姜花张大嘴巴,感叹道:“慢慢姐,你男朋友好厉害,居然是总裁。”
“……你不说我都快忘了。”
她好像也没享受到总裁女人的好待遇,动辄扔支票送车送香包都没有,唯一感受到的,就是蒋京明的霸道。
就是《天价前妻》里的那种“你生是我的人,死也只能死在我身边”的霸道!
陈慢一托腮回想,什么时候蒋京明在她眼里不再是遥不可及的天之骄子了呢?好像是在他低下头颅对她示好的那天起吧。
活动结束,蒋京明就让司机直接把车开到陈慢一的店门前,身上沾染了点酒气,应酬的场合不喝点酒肯定是不行的。
推开门,暖光照在他的脸上,径直朝正在忙碌的她走去。
陈慢一放下手里头的工具,抬头看他了眼,“来了啊。”
“来接你。”
陈慢一没忍住,“赵却清好看吗?她的手软吗?”
蒋京明微愣,“我没碰过她。”
“嘁。”
“头发丝都没碰过。”
“我今天在电视上看见了。”
“她不好看。”他斟酌过后缓缓答。
这个回答,陈慢一姑且还满意,哼唧两声没说话了,
“恩,不说她,我有个礼物送你。”蒋京明轻声说。
听到礼物,她的眸光都亮了几度,“什么礼物?”
“把手给我。”他扬着笑,吩咐道。
陈慢一张开手,放在半空中,等了又等,等到一个暖暖的手掌。
蒋京明把他的手搭上去,不似调笑,他认真道:“送你一个老公。”
作者有话要说: 陈慢一:我不要
蒋京明:那我黑化了
陈慢一:别别别有话好好说!
第36章
陈慢一脸上挂着牵强的笑, 他的话似是而非,像是在开玩笑,可认真的腔调又让她无所适从,讪笑两声, 她没回话。
墙壁上挂着几株盆栽, 绿色的藤条垂落在半空中, 摇摇晃晃, 铜钱草的叶子向上张开,勃勃生机。
陈慢一的视线越过蒋京明的肩头直直落在叶子上, 灯光照拂下她能把叶片上的脉络看的一清二楚。
蒋京明在她身边最近的位置坐了下来,他问:“看什么呢?”
“没什么。”她摇头。
此刻的她就像泄了气的皮球, 有说不出的疲惫,脑子乱轰轰的,心里也乱轰轰的,繁杂的小细节堆积在她心里, 像藤蔓枝条一般交缠着。
她刚刚问了一句赵却清的事, 他的回答仍旧是那么简洁, 他总是喜欢用“不说她了”四个字把这种问一笔带过。
她的挑拨和付出,以及鼓起勇气表露爱意的所有表现,仿佛都不够打动他。
怎么说呢?她很累了。
劳心劳神的去哄他, 还要容忍他的小脾气,她觉得她和蒋京明好像走到一种死循环里,唯一能让她欣慰的是,蒋京明的作风没有之前那么的强悍和让人难以忍受。
初初知悉他年少时的心意, 那下的狂喜早就被生活的棱角给磨平了。
陈慢一总是在心里说,早晚有一天让他现出原形和真面目,可她没有想过,也许他的真面目就如现在表现的这般呢?
冷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