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头连连点头,道自己一定放在心上,会原原本本转告给黄药师。
开船的是一对夫妻,男人瘦弱,长得有点尖嘴猴腮,女的却腰大膀圆,笑眯眯的比较和蔼。
船不很大,船舱里可以容纳睡下七八人而已,方妙兰给了足够的银子,便叫船家答应了单独送他们一趟。
方老头帮着搬了几个大包裹,又看着方妙兰三人坐上小船,离了渡头,才赶着骡车回农庄上。
再说方妙兰三人,一开始还紧张兮兮的,浑身紧绷着,生怕遇上什么意外。等船走了一段时间,船家夫妻又都是笑脸相迎,三人一时间也放松了心情,在船头看起风景来。
周琅也是南方人,自然对山山水水很熟悉。不过在现代社会中,高楼林立,空气又不纯净,还充斥着各种噪音,欣赏山水美景也打了折扣。
现在被原汁原味的自然美景包围在其中,细细感受着微风拂面的凉意,周琅顿时心旷神怡,感觉再好不过了。
晚上,船家夫人给做了一顿美味的鱼宴,酸甜咸辣都有,个个菜都鲜味十足。方妙兰三人都吃得舒服,吃饱了在船头休息了会,就回船舱睡下了。
客船慢悠悠地在水面晃悠着,只偶尔听见船桨划动的声音,并不很响。
周琅左边睡着方妙兰,右边睡着鼬,迷迷糊糊听着外面似乎有动静。
“啊——”
两声小小的惊呼惊醒了方妙兰三人。
还好她们睡觉也没脱衣服,这会儿手脚麻利地起来,也不点拉住,只借着窗口微弱的月光靠近了船舱口。
水哗哗流动着,几个黑色的人影从另一只小船上爬到了客船上。
“大哥,船舱里好像有人。”一个男人压低了声音道。
“有人?”另一个男人转身望向船舱,“叫他们出来到小船上去。”
“是!”
方妙兰小脸苍白,搂着周琅和鼬连连退了好几步,缩在船舱角落里,仿佛这样来人就看不见他们了一样。
“喂,你们几个不要出声,去外面小船上。”男人轻轻推开了船舱的门,依旧是压低了声音道。
他背着光,周琅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只看身形轮廓,便知道是个粗壮汉子,身上似乎还背着像剑一样的武器,大概又是一个武林人士。
方妙兰紧紧搂着怀里的两个孩子,双手用力的程度,明显让周琅感受到了她紧张的程度。
“这位,壮士,不知你们半夜到这客船上来,所谓何事?”方妙兰极力压下自己的害怕,装作镇定地问站在船舱口的大汉。
那大汉却好像很着急,也不解释,只催促道:“别问那么多,叫你们走就走,啰嗦什么!”
黑暗中,方妙兰一下子脸涨红了,也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气的。
对方虽然半夜闯到船上来,却没有用迷烟之类,也没有一上来就打打杀杀,周琅觉得对方也许不是坏人。
她拉了拉方妙兰的手,压低声音道:“娘,或许这几位侠士有要事呢?咱们还是去坐小船吧?”
方妙兰还未说话,就听那男人嘿嘿笑了两声,道:“小姑娘倒比你娘还明白些。”
周琅扯了扯嘴角,对男人道:“不管你们做什么坏事,别连累我们普通老百姓便是。”
男人听这话仿佛不高兴了,道:“我们做的是利国利民的大事,才不是那些偷鸡摸狗的宵小之辈!”
话音刚落,外面的人不耐烦了,道:“怎么还不出来,赶紧的,别磨磨蹭蹭!”
男人急忙应了一声,又催促周琅三人。
方妙兰见对方言语间没有恶意,又听说是做什么利国利民的大事,便知晓对方一伙很可能是一些草莽英雄。
她也不再啰嗦了,与周琅两个拿了旁边放着的几个大包裹,快步往外走。
只是,舱门小,方妙兰不免得挤到了那汉子,差点叫他摔下水去。
汉子嘟囔了句什么,方妙兰未听清,只脸红着闷头走。
出了船舱之后,视野便开阔了。
周琅发现客船上已经前后都有人守着,又在船尾处站了个人,朝她们挥手,示意她们过去。
领头的男人似乎站在船头,也不看周琅几个,只聚精会神地盯着前面看。
周琅环视了一样周围,和鼬一起跟上方妙兰去到船尾。
客船下面有两三只小船,船家夫妇已经坐了一只小船,慢悠悠地往划去了。
接方妙兰三人的小船,划船的却是一个打着麻花辫子的姑娘。她对方妙兰笑了笑,先接过了大包袱放好,又抱了周琅与鼬到小船上。
方妙兰从未见过这样英姿飒爽的姑娘,被对方拉着上了小船,还觉得云里雾里的。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这是没有预料的事情!
周琅坐在小船上,眼见着自己刚才坐的客船越来越远,而远远的又有烛火灯光,似乎是另一只船缓行而来。
划船的姑娘技术很好,一个拐弯,小船就悄悄地隐进了一个山壁凹陷处,被周围树枝杂草遮掩着,一点也看不出有船只隐秘在其中。
周琅好奇,和鼬一直探头往外看。
方妙兰紧张,悄声道:“琅儿,你们两个仔细些,别只顾着看掉水里了。
划船的姑娘却小声笑了,道:“不碍事,即便掉水里了,我伸手一抓也回船上了。”
客船静静地停在水面上,隐在黑暗中,宛如一只装作酣睡等待猎物的狮子。不远处的客船渐渐行来了,灯火通明,即便隔着江水,也能听见隐约的丝竹之声,又有女人的哀叫声,男人的调笑声。
方妙兰隐约察觉出那场景有些不雅,想叫周琅和鼬两个孩子别再看了,周琅却还看得津津有味,不肯收回小脑袋,鼬也有样学样,只无辜地看了方妙兰一眼,又回头去看那华丽的客船。
“这两孩子,这么看这样的东西!”方妙兰不满地嘀咕。
“这有什么不能看的,我连更糟污的场面都见过。”划船的姑娘接了句,又描绘:“有次我跟着去了临安府的花楼,不愧是皇帝呆的地方,那花楼的气势都不一样,连姑娘也比别的地方漂亮。”
说了一半,嘴边又转弯了话语叹息:“只不过臭男人还是臭男人,依旧个个都是左搂右抱,脑满肠肥。”
“你一个姑娘家,怎么竟去花楼?”方妙兰惊讶,她可不敢想象自己去花楼的样子。
“这有什么,你若是有兴趣,哪天我带你一块去见识。”
方妙兰刚想说自己不想去,便见那姑娘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周琅睁大了眼睛,小脑袋和鼬凑在一起看,小半个身子都挂出去了。鼬担心她摔下去,急忙拉着了她手臂,将她往回扯了一段。
远处,华丽的客船接近了朴素的小客船,有个官兵模样的人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