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从来就没有后悔药这一说。”陈汝心认同的点了点头,然后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问了她一个问题:“你小时候,大约十岁的时候是否在雨中遇到一个比你小一些的孩子,顺手帮了他一回?”
“十岁?”白小雅托腮沉思着,然后确实从记忆中找出一段,“好像有点印象,你见过她?”
“算吧。”陈汝心心中一直压着的那个疑问终于解开,可此时交谈着的俩人并没有察觉出出“他”和“她”这两个字读音一样,意义却南辕北辙。
白小雅顺口问了一句:“怎么了?”
陈汝心看着她,然后摇了摇头,只是随便问问。
“太过久远的事我也记不大清楚了,你若问详细些,只怕我也回答不了你。”白小雅笑了笑,对这件事也没往心里去,而是说起了另一个事:“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陈汝心问道。
“从前有个叫巴鲁的孩子,从小家人被敌国士兵所杀,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姐姐被那些人分食。失去家人的巴鲁被邪恶的巫师带了回走。后来,巴鲁长大了,他成了帝国的将军。他将曾经杀了自己家人的敌国将领和士兵杀了,并把那个吃过他姐姐肉的敌国士兵们关在潮湿阴暗的地下室,不给他们食物和水,等那些士兵们饿极了,巴鲁就用锋利的刀片将那些人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切了下来,装在用黄金制成的盘子里盛给他们食用。那些人饿极了,就取了盘子里的肉片吃,当他们自己身上的肉不能再割的时候,就与同伴厮杀取对方身上的肉吃。最后,那些人都慢慢死去……
巴鲁憎恨这个国家,如果不是国王无能无法守护自己的子民,他的双亲和姐姐就不会死在敌国士兵的手中。于是,他杀了国家的王,并用国王的血祭典了自己的姐姐,自己加冕为王。成为国王并不能让他感到满足与高兴,甚至他的一生都活在噩梦中,每天夜里都会重现姐姐被人分食的场景。后来的巴鲁分不清真实与梦境,变得暴戾癫狂,清醒的时间是短暂的,他用无数额金银玉器和美丽的处女从巫师信仰的恶魔手中换来了力量。巴鲁已经彻底被黑暗吞噬,他用那力量摧毁了整个国家,他渐渐爱上了拥有力量的感觉,也渐渐被自己的力量吞噬。最后他忘了自己是谁,也忘了自己曾经的家人,以及最爱的姐姐,如同世界上从来就不存在巴鲁这个人。”
陈汝心平静地看着她:“故事是人杜撰出来的。”
“我总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个世界存在的真实性,也许这样的说法很可笑。”白小雅看着她平静的双眼,说道:“我们所在的世界,未尝没有被人杜撰出来的可能。从前我不敢这样想,可世界倘若是围绕着少数人来转,岂不是很不正常吗?”
“为什么这么说?”
“直觉。”白小雅笑了笑,“我们都是命运的棋子,所有人都在抗争,就跟缸里养的蛊虫那样,就看最后剩存下来的是谁。”
“命运的棋子?”
“呵~胡言乱语别在意,憋得太久,突然对着你就不知不觉就说出来了。”白小雅喝了口咖啡,转而朝她笑了:“这也许是心理咨询师身上特有的能力?”
“……”
接下来,俩人又闲谈了还一会儿,陈汝心看外面的雨好像更小了,便说道:“我该回去了,改日有时间再约。”
“也好,我送你?”
“谢谢,不必。”
……
临走时,白小雅叫住了她,眼睛里的东西格外复杂,她说:“若是巴鲁的姐姐还在,巴鲁的结局是不是会变得不一样呢?”
陈汝心顿住脚步,回头对上她的视线,“或许吧。”
……
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陈汝心撑着伞漫无目的地走着。
在上一世,原主是邢也毕生的执念,又怎么容许被薛铭煊夺走?而原主一心则想要嫁给薛铭煊,却因为邢也的出现一切都变了样。她恨邢也,可邢也死也不愿放过她。就这样,俩人互相折磨,到最后两败俱伤,谁也没能好过。
甚至,到了最后被他亲手用那条一直珍惜着的手帕活生生勒死。那个时候的邢也失去了原主后,也失去了活着的信仰,他憎恨这个世界,然后不折手段地让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也不好过。然后,便是系统所提到的,他得到了远古的记忆,然后将这个世界硬生生崩坏、毁灭。
这些不得不让陈汝心疑惑,邢也究竟是什么人?
还有……若是邢也知道其实当初的那个白月光女孩儿还在,其实就是白小雅,又会怎样呢?
……会不会,对这个身体没有那么执着?
还有白小雅,她所知道的东西太多,这本身也不太符合常理。
雨下得更大了,陈汝心放慢了脚步,一边在脑海中询问:“系统,白小雅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邢也的?”
“从你去工作室上班的时候开始,在你订婚之日消失后确定,只是苦于没有能够拿出来的证据。”
“是这样。”陈汝心应了声,“这个白小雅……我需要更加详细的资料。”
“我言之有限。”
“嗯,我会想别的办法。”不知不觉间,她停在了一家珠宝店门口,然后将伞收起,走了进去。
模样端正温柔的营业员微笑着询问:“您好,欢迎光临!”
“嗯。”陈汝心点头,“请问有适合男性佩戴的玉吗?”
“有的,在这边。”那人领着陈汝心来到一个柜台前,“请问您想要什么价位的呢?”
“羊脂白玉,样式简单些。”
“这几个都是,您想要什么款式呢?”
陈汝心透过玻璃柜看着那些玉器,“我自己看吧。”
营业员微笑着:“好的,有需要您叫我一声。”
陈汝心还在挑选,这时系统突然道:“选那个有些残缺的玉玦。”
按着系统所说,陈汝心视线落在角落里中那个外径仅有2厘米的略微泛黄的玉石,上面雕着繁复细密的蟠螭纹,样式古朴,透着年轮的气息。
“服务员,我要这个玉玦。”
那名服务员面露微讶,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继续微笑着说道:“这款玉玦其实是我们店长的熟人寄放在这儿的,因为价格较之同样质地的玉器更为昂贵,所以半年过去了都无人询问,您还是第一位。”
陈汝心点头:“嗯。”
“我这就帮您包起来。”那名服务员将玉玦收入木质锦盒内,微笑着询问:“您是支付现金还是刷卡?”
“刷卡。”陈汝心从包里取出一张卡递给对方。
“这是您的小票,请收好。”陈汝心伸手接过,把锦盒收入包里,这才离开了珠宝店。
外面的雨还在下,路边霓虹灯亮起,此时路上人已经很少了。陈汝心要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