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时我看他抱着他的儿子跑了出去。我是被奶奶带到医院的，伤好了之后就留了疤。然后，我就从那个家里跑了出来。”

    戎斩说话时声音很低，卫航听着他的话心里一阵绞痛，在他没有参与过的那些岁月里，戎斩吃了多少苦他根本想不到。

    “后来我混黑道赚了些钱就回家看奶奶，发现她瘫在床上，别说吃饭了，身边连口水都没有，要不是有邻居时不时过来看看她，搞不好她就被我爸给活活饿死了。我问了邻居我爸去哪了，他们说，我爸和那个女人早就搬出去住了，隔三差五的才会过来看奶奶。我当时真是恨得想把他俩揍一顿！最好也让他俩瘫在床上体会一下没吃没喝是个什么滋味！”戎斩说到后面时语气狠厉起来，卫航看着他，手覆在他的心口处，柔软的胸脯贴上他的胸肌，算是一种安抚性的动作。

    戎斩这时才把身上暴躁的情绪收了起来，也不顾卫航还湿淋淋的头发就把手伸进去按着他的头也贴上自己的胸口，“我把奶奶接了过来，做了检查后医生说奶奶中风偏瘫，加上身体也不好，很多老年病还有些营养不良，要慢慢调养。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奶奶问我做什么，怎么赚了这么多钱，我竟然说不出口。半年后，奶奶还是走了，医生说老人家也到岁数了。奶奶没了，我才决定脱离黑道好好做生意，然后有幸认识了你。”戎斩亲了下卫航的头发，嘴角挂着一丝浅笑。

    卫航从戎斩怀里直起身，接着搂上他的脖子把他按在自己怀里，像哄孩子般轻抚着他的头发。这本是很温馨的场面，结果戎斩嘬了一口卫航的胸，被他羞恼的推开，“就知道你满脑子的黄色思想！”戎斩哈哈一笑，又啄了一口，继续说：“我第一次和亚青发生关系是在16岁，我梦遗被他发现，然后就被他拐上床了。他那时在红灯区很有名，多少男人豪掷千金只为博他一笑，结果他一个都不搭理。”卫航冷哼一声，半是不情愿的靠近他怀里，戎斩亲了亲他的额头，“我不瞒你，我对亚青动过心，但被他亲手掐断了。他告诉我他就是一个只谈性不谈爱的人，让我留着那些情情爱爱找别人去。不过他也说只要我想要，他随时会过来满足我。所以我俩正确的关系是床伴。”

    卫航懒得听他跟亚青那些过去，就刚才他俩的互动来看，卫航不觉得亚青对戎斩没感觉，可能早就情根深种了呢？可能觉得自己不干净，配不上戎斩？切，谁知道。

    “你后来找过你爸爸吗？”卫航抬起头看着戎斩问。

    “没有，也不想找。”提到父亲这个人时，戎斩的语气总有些冷淡。

    卫航眼睛转了一下，又问：“找过你妈妈吗？”

    戎斩摇了摇头，“我想她可能在某个地方过得很好，我不想去破坏她的生活。”

    卫航垂眸想了想说：“如果她过得不好呢？”

    戎斩蹙了眉，眼睫遮挡了他的眼睛，卫航看不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好半天戎斩才开口：“那也不想找。”说完戎斩看着卫航接着道：“我理解她为什么要跑，或许在她心里我是她这辈子的耻辱吧。所以，何必给彼此找不痛快。”戎斩说完这些抵上卫航的额头，小心翼翼的试探：“卫航，你觉得我这样是不是很冷血？”

    “不，她生你有恩，养你三年也尽了母亲的职责，但最终还是狠心抛下你离开，身为母亲她就没想过才三岁的你离开了妈妈会怎么样吗？会不会受人欺负被人耻笑。而你，到最后还是想着如果她过得好，你突然出现会破坏她现在平静的日子……戎斩，只要想到她的离开害你吃了这么多苦，我就没法原谅她。”卫航往上移了移，搂抱住戎斩的身体，哽咽说：“就算全世界都来骂你不孝，我也不会说你不好。戎斩，别人无法理解你的苦，就像我也其实不能完全体会到你的苦，但是我不觉得你冷血无情。我们都是凡人，即是凡人，谁还能做的跟圣人一样，用别人对我的坏还他一份好。”戎斩紧紧搂着卫航的背，把头埋进他的肩窝里，闷闷地回了一声。

    理智上我们都知道应该原谅别人，然而情感上我们终究不是完美的人。事情不是发生在你身上，你又怎么能完全体会到别人曾经经历过的那些痛苦呢？

    第十三章 流氓篇 （hh）

    两人抱了一会儿响起敲门声，戎斩松开卫航背对着他抹了把脸去开门，门外站着端着托盘的服务生，看到戎斩便恭敬开口：“斩爷，您的午饭。我们老板吩咐不让我们准备的太丰盛，说是快到晚上了，现在吃太多晚上会吃不下。”戎斩道谢接过托盘，服务生把门关上，戎斩走过来把托盘放在卫航面前，只听他酸溜溜的说：“他对你还真好，想的挺周到啊。”

    戎斩一口菜还没吃到嘴里听到卫航的语气，直接过去亲了他一口，看卫航嘴角拼命忍耐的笑意，他道：“正巧想吃点儿酸的。”这话让卫航脸红了几分，把头一扭不理他专心吃饭。

    待两个人吃饱喝足，戎斩想着既然都说了，那么把最后一件事也告诉卫航好了，“卫航，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一下。”卫航擦着嘴看向戎斩，发现他很严肃的模样也不禁正经起来。“因为我爸的那个儿子，所以我不喜欢小孩儿。你……能不能……”戎斩说不下去了，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跟卫航说能不能不生孩子这样的话，毕竟谁都想有个自己的孩子。

    卫航看着戎斩一副很难开口的模样，他眨眨眼好像明白他的意思了，勾唇一笑，卫航说：“真巧，我也讨厌小孩子。”丢了手里的纸巾，卫航坐到戎斩身侧，“戎斩，我也一直想跟你说，虽然我能生孩子，但我真的不喜欢小孩儿，我无法想象怀胎十月的那种艰辛更不想感受，我也不想因为生个孩子身材走样，我也不想因为一个孩子让我从此以后的生活都束手束脚，不管干什么都要先想孩子。我不想过这样的日子，所以戎斩对不起，我不能给你生孩子。”

    戎斩知道卫航这么说是他明白他无法开口的话，戎斩托起卫航的脸吻上他的唇，“卫航，该是我说对不起。我不想给我爸那样的男人留下后代。对不起卫航，让你受委屈了。”卫航搂着这个男人觉得他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强悍，他也有需要被人安慰和保护的时候。

    “我不觉得委屈啊，我自己本来就不喜欢小孩儿。”卫航稍稍推开戎斩，“带我出去看看好吗？”其实也是变相的要离开房间，不然总待在这保不齐俩人最后又得滚上床，那跟在家有什么区别。“好啊，这附近还有片果林，这会儿果子应该都成熟了，咱们去摘点儿。”戎斩把以前的事告诉卫航后觉得舒服了不少，这么多年来，哪怕是当初他对亚青动心的时候都没想过要把自己家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