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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边笑,一边说,只列出两个数字,就把王小石吓的脸色大变。对他而言,年龄当然不是需要向他人保守的秘密。那么,可见是“失恋十五次”这件事,踩中了他的痛脚。

    苏夜的确想起来了,明白了这名字为何非常熟悉。这是个她不该忘记,也不会忘记的名字。

    神侯诸葛正我出自“自在门”,排行第三,上面有两个师兄,下面有一个师弟。大师兄叶哀禅,出家后人称“懒残大师”,收有一位江湖闻名的徒儿——“七大寇”之首沈虎禅。七大寇最末一位,乃是神尼的小徒弟温柔。

    自在门排行第二的那位,名叫许笑一,人称“天衣居士”。许笑一对名字不满意,认为它太轻浮,连累的自己性格太不稳重,遂更名为许国屯。他和洛阳温晚为知交好友,温晚和神尼为知交好友,所以他和神尼之间,从来都不陌生。

    苏夜小时候,还曾见过前来拜访神尼的他。后来她由各个渠道听说,天衣居士曾和“神针婆婆”织女有段刻骨铭心的感情,生下一个儿子。可惜的是,双方感情因故生变,织女携子出走,一直独立抚养教导,不再与他相见。

    这个儿子长成后,去洛阳投奔温晚,成为其麾下最得力的干将,即江湖中的“天衣有缝”许天衣。也就是说,天衣居士有儿子,但儿子并非他的传人。

    他门下的唯一弟子,正是姓王,名小石。

    王小石初入江湖,也是初入京城,看起来懵懵懂懂,像初出茅庐的菜鸟,什么都不懂,什么背景都没有。然而,任谁都想不到,他其实是诸葛神侯的师侄,四大名捕的同门。

    苏夜格外重视神侯府,既敬佩诸葛正我,又不敢放松戒心,始终提防着他。她去白楼补课时,神侯府一干人的资料,自然列在了她最想知道的列表中。她把白楼卷宗,当成白楼百科,按名索骥,一步一步关联着看下去,尽览自己最有兴趣的人。

    因此,尽管王小石从未踏足江湖,她仍然发现了他的名字与来历。

    纵观自在门上一代的四名师兄弟,前三人都非绝密人物,但老四元十三限的近年活动,资料中毫无记载,好像他和神侯反目后,就从这世上销声匿迹了似的。王小石则简单的多,只能算未入江湖,不能算来历神秘。

    她不清楚白、王两人关系,不知道该不该一口叫破对方师承,遂模糊以对,却未放过失恋的问题。大概他年纪二十三,失恋十五次太惊人,连白愁飞都露出了肃然起敬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

    王小石反应之剧烈,更胜她的预计。他发愣过后,忽然间双手乱摆,苦笑道:“别说了,别说了。你……你怎么会知道?”

    苏夜见状,终于收回指着他的食指,笑道:“我师父都认识你师父,我为什么不该认识你?话说回来,你二十二岁之后,有没有再失恋过?是否需要在十五次的记录上,再添一笔?”

    王小石显然方寸大乱,丝毫没有还嘴之力,急的面红耳赤,摆着手道:“没有,再没有过,只有那十五次而已。”

    白愁飞奇道:“没有吗?我怎么觉得你……”

    王小石一反常态,急急打断他的话道:“真的没有了,那不算,那都不算!”

    白愁飞啧了一声,事不关己地评价道:“若从你七岁算起,一年就只失恋一次,其实也还好。”

    苏梦枕忍不住也笑了,摇头道:“这么一听,确实还好。你不要怪她,她平时就住在楼子的资料库中,知道的事情自然多一些。”

    王小石窘迫到说不出话,赶紧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未责怪苏夜。白愁飞却一挑眉,问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知道我这兄弟的背景。那么我呢?姑娘对我,又有多少了解?”

    他乍然一问,苏夜反倒哑口无言。她翻阅资料,大多凭兴趣、或者凭江湖人物的重要程度。假如是“水蝎子”陈斩槐之类的人物,了解不了解,实际没有太大区别。

    她了解王小石,仅是因为他和自在门的关系。如果王小石师门毫不重要,为武林中一个平平无奇的门派,那她在浩如烟海的卷帙中,根本不可能注意到他。

    白愁飞外表英姿勃发,指力凌厉绝伦,绝对不像无名之辈,可她的记忆之中,真的没有这样一个名字。

    她犹豫一下,决定实话实说,苦笑道:“对不住啊,白公子,我从未看过你的资料。”

    第二百六十五章

    她知道王小石,不知道白愁飞,既可以说白愁飞的秘密尚未泄露,也可以说,白愁飞出身不如王小石,无法引起她的兴趣,被她漏了过去,沦为芸芸众生之一。

    气氛顿时变的有点尴尬,又有点微妙。幸好大家都在笑,白愁飞笑的尤其洒脱,连这点尴尬和微妙,都只有心思敏锐的人才觉察得到。

    他没有把感情表现在脸上,也许如释重负,也许心有不忿,但苏夜看不出来。她冲他笑笑,平静地道:“咱们走吧。”

    一离开贫民窟,街上摆摊的人就多了起来。当然,雨还没停,所以没什么客人。摊主大多坐在摊子后头,无精打采地望着行人,眼神就像死鱼,并不期待他们过来买东西。

    经过这些稀稀落落的摊子,再往三合楼走,就到了三尾街、南角寮一带。街道两边的房屋,全部有瓦有墙,不再像苦水铺那样破旧低矮。

    四人两前两后,缓步走到街寮交界处,忽然停住了脚步,向前方直视着。

    一队身穿嫩黄衣衫,手持黄纸伞的少女,袅袅娜娜走了过来。她们容貌都很美,年纪也很轻,但是行走之时,有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好像她们从来不给人家让路,只有人家给她们让路的份儿。

    秋雨迷蒙时,在街上乍逢这样一队美人,本应是赏心悦目的事。苏梦枕却皱了皱眉,神情不复温和,同时回头向后一望。

    他感觉没有出错,后面自然也涌出了人,却不是他预计中的六分半堂子弟。那是一群黑衣人,个个精悍结实,行动利落。黑衣上用白线绣出图案,每个图案都有微小不同,得盯着它们,看上一段时间,才能看出哪里不一样。

    他们手中没拿伞,身边各带兵器,抑或空手而行。这些人一出现,街口给人的感觉马上不一样,似乎来了一朵黑压压的云。然后,这朵云当场就要冲进黄伞阵中,与敌人血战一番。

    苏夜对那群少女完全不陌生。她进京之初,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