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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我父亲,我父亲可以证明,我就是一个学金融的,我……”

    松尾笑着点了点头,“周先生不必惊慌。他们这些投机分子想要离间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又怎么会轻易上当呢。”

    藤堂听懂了松尾的话,抽出了肋骨钳,随手丢到了一边,温寒深咳着鲜血从断骨处涌出,藤堂猛的拽过周书维,把他按在温寒深面前。

    四目相视,温寒深咳出的血溅在了周书维的脸上,滚烫灼心。

    “寒山……我是你的惊鸟,”随后便是一阵响彻刑讯室的笑声。

    “我不识认你。你别乱说,我不认识你!”周书维失控的怒吼着,转身间是满脸的惊恐和控制不住的眼泪。

    松尾把他送出了刑讯室,他的目光空洞,脸色苍白,在松尾眼中他是一个绝对不可能成为寒山的人,他和他的父亲一样,只是日本人的狗,胆小的狗。而温寒深的指控明显是针对他的,就像一个垂死的人要拉走一个垫背的。

    周书维彻底洗清了嫌疑。

    他开着车,一路开着,面无表情,回到公馆后,他失魂的上楼进了房间,冲进厕所,打开淋浴,任水声掩盖一切,镜子里他看着自己,猛的呕出一口鲜血,之后他才仿佛能够呼吸了。

    寒山,我是你的惊鸟。

    周书维懂了,温寒深已经决定了,他又一次成为了可牺牲的惊鸟。

    在军统的眼中他只是万千林禽中的一个,随时可以被牺牲,可是在周书维心中,他是他的生命,失去了他,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周书维只是一个躯壳。

    最后的离别是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傍晚,温寒深穿着单衣,满身血污,身后缓缓跟着松尾的车,他像被是示众一样赤脚走在了中央大街的雪地里,身后留下了长长的血迹。

    周书维开着车从他身边经过,他依旧带着温暖从容的微笑。

    松花江畔震耳的枪声响彻雪夜。承载着物资的军列离开了哈尔滨火车站,周书维紧握着拳头,把哽咽压抑在喉咙里。

    民国三十五年,日军投降后的第一个惊蛰。

    国民政府机要局局长办公室内,周书维一身戎装,背手站在窗前,院子里一片嫩绿,泥土的清香在雨后显得分外浓郁。九年的时间却不足以抚平心中的伤口,家国和信仰代价太过沉重,纵然战争胜利了,他也感觉不到一丝的雀跃。

    哈尔滨的大雪,震耳的枪声,沁入深雪的鲜红,那一抹温暖的笑容。

    “报告。”秘书的声音,打断了周书维的思绪。“局座。军统局密电处沈处长请见。”

    周书维点了点头,转身向办公桌走去,身后传来了扎实的脚步声,他转身的瞬间,对方正了军姿向他行了一个军礼。

    时间停滞了,周书维凝视着面前的军官,一身戎装,左手托着军帽正于身侧,右手将腋下夹着的文件递向了他。

    “军统局密电处处长沈惗,有上峰电文呈送局座。”

    那双澄净而明亮的眼睛,那一弧温暖的微笑,一切仿佛在梦中。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