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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社有名的工笔画大家。”

    他知道此人也是个巧合,前两年生辰时,有襄城的官员上献的就是秦拙听的山水画,因为画工了得,他曾经也派人打听过,得知是个放荡不羁的才子,山水花鸟图画的不多,个个都是精品,日常却是以画人物图为主,经常会给一些话本画人物图,也算是个有名气的画师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蔻儿口中的春|宫图大师,就是秦拙听。

    “到底怎么回事,让你觉着他是在当众画……春|宫图?”

    宣瑾昱问着,他觉着其中可能有哪里不太对。

    蔻儿还一脸茫然:“他不是么?当初我与娆表姐和千林表哥出去玩时,他们告诉我说,这位秦先生是有名的春|宫图大师啊!而且我当时也上去看了,他画的确实是春|宫图!”

    蔻儿的言之凿凿让宣瑾昱有些不确定了。莫非这位秦先生,私下也有这些爱好?

    为了以防万一,宣瑾昱还是问了句:“可还记得他画的是什么?”

    蔻儿回忆了下:“唔,我记得当时亲眼看见的就是秦先生在湖心亭画的那个大幅卷的,上面绘的是当时很有名一个话本儿叫做《梅园记》的场景,梅花妖从花树体内飘然而出的那一场,着实好看!”

    宣瑾昱听到这,依稀懂了在蔻儿的眼中,什么是春|宫图了。

    “谁告诉你他画的是春|宫图的?”宣瑾昱无奈刮了刮蔻儿的鼻尖,“他这幅画分明是人物图,和你说的完全不沾边。”

    “怎么会?”蔻儿大吃一惊,“娆表姐和千林表哥都是这样说的。”

    她自从学画起就知道,表哥们有时候藏了一些叫做春|宫图的奇怪画册,问了,表哥们就说,话本儿上的图就叫做春|宫图。她多年以来对此说法一直深信不疑。

    宣瑾昱不得不为秦拙听正名:“你这是被误导了,大约是你表哥表姐逗你玩,没料到你当了真。不会有人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画……春|宫图的。”

    被误导了?蔻儿叹气:“原来不是啊,我还以为画话本里的就是春|宫图,还打算让你和我一起画呢。”

    宣瑾昱忍不住纠正:“是人物图。”

    “好吧……”蔻儿这才发现她的认知早早出现了错误,忍不住好奇,“那既然话本上的不是春|宫图,什么才是春|宫图?”

    宣瑾昱面上一僵,轻轻掰开了蔻儿搂着他腰的手,轻咳了下,左顾右盼:“今日下雨,此刻无事,不若在廊下摆了棋局,你我对弈一局如何?”

    他的小妻子若是知道也就罢了,既然不知道,那这种知识他暂时是无法给她讲的。毕竟两个人现在同睡一榻不说,蔻儿还是个好奇心重的,若是让她知晓了些什么,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明晃晃的转移话题,蔻儿看着宣瑾昱若有所思,也不为难他,点了点头:“棋就不下了,我们来打叶子牌吧。”

    不告诉她也无妨,反正她记得出嫁时,压箱底的也有一本画册,当时她只以为是话本,现在看来,有时间的话或许可以去翻翻她的嫁妆箱子了。

    第六十一章

    新后入宫一月有余, 仲夏已经过了一半。

    去岁大选,除了蔻儿被直接立后, 其他秀女中也有三个人被选做了郡王妃或者侧妃, 其中被选作了郡王妃的陆昭,她与十四郡王的婚事迟上蔻儿两个月, 迎亲的日子定在了季夏, 到如今还有一个多月。

    陆家没落式微,女儿却定做了郡王妃, 陆夫人惶惶不安,等着皇后进宫时日长了宫中大定, 想着法儿用以往的人脉往宫里头传话, 想要把路昭送进宫来叫皇后看看。

    蔻儿得到了宫女们传来的消息时, 她正在和宣瑾昱玩投壶。

    夏季过热,外头空气灼人,蔻儿是个怕热怕冷的, 只恨不能在房间中度过两个季度,这样的她对于一切能在房间玩耍消遣的玩意儿都很喜爱。而宣瑾昱则是大半天的时间都要放在政务之上, 闲暇时间,也需要放松休整。投壶这种较为风雅的游戏,既简单又有趣, 也不麻烦,正是他们闲暇玩耍的好方式。

    帝后夫妇二人玩投壶,与别的玩法倒不一样。宣瑾昱本意就不是在玩投壶上的,他不过是来陪蔻儿。简单的投壶玩法单调重复性大, 可言说没有太多的什么趣味可言。宣瑾昱怕两个人玩不出什么来,略一思索,索性在彩头上添了添,一人九只矢,轮流投入,谁投中的多,谁就可以亲一下对方。

    总归是新婚的夫妻,有这样的彩头也算是一种玩耍的动力。

    这种依稀带着狎昵的玩法让蔻儿忍不住摇头感慨,当初记忆中清风雅俊的宣公子自从成婚以后,如今已经是彻底不复存在了。可叹,可叹。

    蔻儿在风家时也曾玩投壶,风家姊妹弟兄多,玩的是个热闹气氛,输赢倒是不重要的。回到了方家,两年来也只有陪着阿馋玩过,更是戏耍似的,几乎没有认真过。

    而在宫中第一次玩投壶,本来生疏了不少的她是没有太大兴趣的,幸亏规矩里还添了彩头,她一时间就调动了精神,摩拳擦掌盼望着赢上两局,能随意在宣瑾昱脸上亲几个地儿,然后好欣赏一下自己夫君尴尬而略带害羞的表情。

    外殿中放着大块的冰雕,宫女在两侧打扇,丝丝凉爽的风吹到身上来,稍微带走了一些燥热,蔻儿用手掌扇了扇脸颊的热度,视线紧紧盯着无耳陶瓷壶,比起正要凝神投矢的宣瑾昱还要紧张。

    宣瑾昱视线放在不远处的陶瓷壶上,余光却打量着侧边坐着的蔻儿,她抿着唇手撑着席垫,微微向前探着身子,十分的专注。

    他嘴角一勾,手腕一用劲,把准备好的弓矢利落地抛出,不偏不倚正好掉入壶中。

    “第七只了,皇后来吧。”宣瑾昱侧眸看着蔻儿,嘴角带着笑好不气定神闲。

    蔻儿垮着脸,可怜兮兮攥着矢,比划了几下,随着清脆的哐当一声响,她投出去的弓矢正巧砸在壶口上,摔了出去。

    她有些无奈。

    同样是七只,宣瑾昱全部投中,她只投中了五支,其实已经算是输了,只她还想着挣扎一下,说不定时来运转,翻了身呢。

    只可惜了,瞧着这个身并不是好翻的。

    坐在她身侧的宣瑾昱好整以暇,抬手摸了摸蔻儿已经被他亲了好几次的脸颊:“朕赢了。”

    一个投壶玩了半个时辰,蔻儿的脸蛋上他已经亲了好几口了。少女的脸颊细嫩柔滑,再多亲多少口,他都觉着亲不够。

    蔻儿认命地支着身子凑到宣瑾昱面前,不情不愿道:“陛下好准头。”

    可不是么,按理说总该有一两次失手的时候,偏生宣瑾昱准头极佳,玩了这么久,竟然是一支都没有投空过。

    “大约是心有所想,心想事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