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孟阶。
孟阶擦了擦嘴角,和宋琬道,“我等会要出去一趟,你在家好好待着。”
宋琬乖巧的点了点头,收拾了汤碗放在食盒里。她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嘱咐道,“小心伤口,刚好了一些,别再让它裂开了。”
孟阶揉了揉宋琬的小脑袋,拱手笑道,“是夫人,小的遵命。”
宋琬也被逗笑了,她拿着食盒出去,看到刘保善还侯在外面。她点了点头道,“刘管家,你进去吧。”
谢严捏着手里的纸条看了一遍,笑的很是诡异。
他拿了火折子将纸条燃了,正要出去,就见谢光走了进来。
“严儿。”谢光笑着将抄写的折子递给谢严,“你看看,爹可是很久都没有看到弹劾的折子了,这沈谦也着实大胆。”
谢严拿着看了看,又将折子放下。他慢慢的扫了一眼侍立在屋子里的人,低声道,“你们都先出去。”
谢光见谢严脸色严肃,心里不由一沉。
谢严关了门窗,才道,“父亲,黄河的工程已经竣工了。这是所需的费用单子,你明日呈给皇上吧。”
“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呢。”谢光这才松了一口气,“有多少?”
“黄金一百万,白银两千万。”
谢光脸上并没有多少惊讶,很平静的点了点头,说道,“也不劳你辛苦一回。拿出来一千万两白银让底下的人分一分,也让他们捞些油水。”
“油水的事还由着咱们操心,他们早留下了。”谢严笑了笑,又道,“孩儿让人将这些都入库了。”
谢光却伸着手算了一把,“我记得皇上拨了五千万两白银,筑堤花费了一千五百万两,那下面的人哪能吃饱?”
“严儿啊,你怎么能不懂这个道理呢?”
谢严却是有些不耐烦的道,“我知道了父亲,回头我再拿出来一千万两。”
谢严什么都拎的通透,就搁在钱上不行。谢光不知说了他多少遍,只要一提,谢严就是一脸不耐烦。谢光也就不怎么说他了,他叹了一口气,又笑着拍了拍谢严的肩膀,“再过两个月就是你母亲的生辰,可以让底下的人着手操办了。”
他突然又道,“李崇庸现在就耐不住性子了,咱们可要好好提防一番才是。现在若是与他讲和,只怕是晚了。”
永隆帝是真的快要不行了,他们现在除了要示好李崇庸,那便是推新王登基。
谢光在朝堂上一直大力支持废太子,另立新王之事。李崇庸早已和他们结仇甚深,这梁子定然是解不开了。
那对他们来说,便只有另立新王这一条路可走。
“不如咱们和夏老头结盟,推睿王登基。”
夏冕是睿王李崇疾的讲师,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众清流派。他们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但若是真与他们对起战来,可不是好容易解决的。
谢严琢磨了一会,才点了点头,但他还是有些犹豫,“夏老头犟得很,与他结盟只怕是不容易呢。”
谢光却胸有成竹的道,“还怕他不成?我与他几十年的交情了,肯定没问题。”
“哦,对了。他的那个学生叫孟……孟什么来着,也顺便把他拉过来,这小子是个可塑之才。”
这时的谢光和谢严都没有将孟阶放在眼里。也对,孟阶现在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举人,连进士都还不算呢。
谢严点了点头,说道,“他外祖父家是英国公府,只怕不好拉过来,等以后再说吧。”
第一百零三章
月末, 顺天府的贡院里贴了榜。不出意料, 孟阶是头一名。后日便是殿试了, 孟阶没在宛平多停留,便去了京城。
四月初三, 同一个胡同里的朱家夫人办生日宴, 宋琬也被邀了过去。她刚搬来,又不常出来,与胡同里的夫人小姐们都不是很熟。
朱夫人很是丰腴, 年过四十皮肤还是十分细润,看起来是个极有福气的人。她穿一件大红色的四季海棠花纹褙子, 手上戴了一对嵌了三粒红宝石的金镯子。她喝了酒,脸颊看起来红红的。
坐在朱夫人两边的, 一位是胡夫人, 一位是陈夫人。
胡夫人的大儿子是去岁的举人,会试落了榜,如今已二十有七了,胡夫人正张罗着给他儿子捐个县里头的官位。恰巧朱夫人的娘家是宛平知县,胡夫人便拉着朱夫人不停地说好话。
陈夫人插不上话, 面色看起来讪讪的。她家里原是经商, 有几个小钱, 前些年才搬来宛平。在宁朝,商人的地位并不高,朱夫人和胡夫人都不太愿意和她说话。
宋琬一面听,一面捏盘子里的葡萄干吃, 并不插嘴。陈夫人见宋琬还一团孩子气,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提到会试,朱夫人突然抬头看向宋琬,“我听人说,你家夫君是会试头一名?”
朱夫人见过孟阶几次,她记得是个毛头小子。年纪轻轻,就中了会元?她有些不相信。
贡院揭榜后就是殿试,许多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殿试填榜,极少有人关心会试的结果。
胡宝环看榜的时候就见到了孟阶的名字,胡夫人是知道的。她听到朱夫人这样一提,脸上有些挂不住。
宋琬嘴里正吃着葡萄干,她看到桌上的众人都将目光聚在她身上,略一怔忪,才抿着嘴唇点了点头。
陈夫人眼神里全是艳羡,她笑了笑,说道,“可真是厉害呢。我记得环儿考了两次都没中,果然是人与人不能相比的。”
陈夫人这句话是说给胡夫人听的。平日里,胡夫人总是将胡宝环中举的事挂在嘴边,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就好像只有她家儿子是个人才一样。
陈夫人早就看不过眼了,但她生的两个儿子都在读书上不行,她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胡夫人说长说短。
如今能看到胡夫人吃瘪,她才不会顾及面子不面子的呢。
朱夫人看向宋琬的眼神也和刚才不一样了,‘琬妹妹’的叫的分外亲热。
孟阶没来之前,胡宝环是这个胡同
里唯一的举人,虽说连续两次都在会试上落了榜,但胡夫人每每提起他儿子是个举人的时候,走起路来都虎虎生风。
就是朱夫人的夫君,正八品的工部营缮所的所正,那也是捐出来的官位,连个秀才都不是。
在她们看来,胡宝环是极有出息的。
胡夫人被陈夫人堵得说不出话来,撇了撇嘴道,“会元有什么了不起的,若是真有本事,捧回来个状元,那才让人心服口服。”
宋琬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又低下头吃葡萄干。明月昨晚睡觉不老实掉下了床,摔得她一夜都没睡好。宋琬来朱家的时候,她正趴在廊下打瞌睡,宋琬便只带了喜儿一人过来。
朱家大院很小,过了垂花门就是主院了。宴席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