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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元说,讪然笑笑,“他在汝南被大公子找到,有大公子押着,他不想回也要回。”

    “他先前去了何处?”我问,“果真在外面云游了大半年。”

    “也是,也不是。”阿元小声道,“夫人也知道为丞相医病棘手,他说命还要留来娶妇,故而……”说着,她又急忙道,“他并非弃治,常给丞相看病的那位杨太医,治中风也十分拿手,韦郊说雍都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会少。”

    我点头,拍拍她的手,没再

    多言。

    心病难医,就算韦郊愿意治魏傕,魏傕的脾气,也未必会让韦郊有什么大用。扁鹊救人,却不必把命搭进去,明哲保身,换了谁都会这样。魏郯大概也明白这一点,他捉到韦郊之后,看起来也并没有为难他。

    125、辞别

    魏傕一世枭雄,又是主公,他回到魏府,众人都挂在心上。

    可是郭夫人和魏昭则大不一样,这两人如何处置,上下皆是议论纷纷。

    魏昭做过的事自不必说,结党谋反,杀戮京都,意图挟持天子。虽然这些差不多就是在魏傕身上学到的,可是他下手的时候,家族亲人都不曾顾及,当他被俘的消息传来,竟无人同情。

    郭夫人也是个难题。魏昭的所作所为,与她脱不开关系。

    可郭夫人毕竟是府中的主母,魏傕的照料之事也一直由她主持,若离了郭夫人,恐怕再没了合适的人选。

    这二人都是难题,魏郯为此思虑不已。

    自从那夜之后,我只见过郭夫人。

    出逃又归来,郭夫人看上去苍老了许多。她从前保养得宜的面容,在短短几日内枯萎,眼眶深陷,双目黯淡,两鬓花白。

    她毕竟是魏傕的夫人,魏郯见了她,仍然行礼称“母亲”,我见了她,也要称“姑氏”。只是,从前还有表面上的敬重,如今,却仅有称呼而已。

    郭夫人受我们行礼的时候,并无表示。她只起身默默走开,神色如同雕像。而我们每回去探望魏傕,她也沉默寡言,似乎除了侍奉魏傕,把所有心思都放到了服侍魏傕上面。

    魏傕回府的第二日,魏郯回来的时候比往常早,阿谧在榻上玩,还精神正好。

    这孩子记性十分好,虽然已经两三个月不见魏郯,阿谧却没有彻底地忘记他。相处两三日之后,魏郯走过来,阿谧已经能像以前那样伸手要他抱,魏郯得意不已。

    “女儿,再长大些,父亲教你骑马,带你去江上坐大船!”魏郯把阿谧举得高高。

    阿谧喜欢这样,“咯咯”地笑。

    “别人家给自家女儿许愿,都说长大了漂漂亮亮嫁郎君,大公子却说骑马坐船。”乳母忍俊不禁。

    “我的女儿,当然与别人家不一样。”魏郯不以为然,说罢,一边逗阿谧一边看我,“阿谧看,母亲也笑了,可见父亲说得对是不是?”

    我无奈地看着他:“净胡说。”说罢,将阿谧抱过来。

    睡觉的时候,魏郯和我们共铺。他睡外面,我睡里面,阿谧睡中间。阿谧很快就睡得香甜,我闭着眼睛,却并不觉得十分困。我不是一个人,没多久,铺上传来辗转的声音。

    “夫君睡不着?”我问。

    “嗯,午后在营中睡了些时候。”魏郯有些诧异,“夫人也未睡?”

    “嗯。”我说。

    魏郯从枕边伸一只手过来,抚抚我的头发。

    这两日,我们各自忙碌,像现在这样躺在一起说话的时候,简直绝无仅有。

    “夫君在想二叔和姑氏的事,”我想了想,问,“今日上朝,商议如何?”

    魏郯道:“二弟贬为庶民,发配融州。”

    我讶然。这个发落,简直可称得上温柔。魏昭不必受刑,融州也并非荒凉之地。

    “这是夫君的意思?”我问。

    “嗯。”魏郯答道,停了停,“也是父亲的意思。他不愿我用重典,父亲虽说不出话,但我能明白。”

    我也不多言语。魏傕的意思,我大致也能猜得到。如今魏郯大权在握,行事更当谨慎。自前朝起,帝王以孝悌治天下,魏郯对魏昭下狠手,于法理自是无背,可落到别人口中,手足相残几个字却是逃不了的。

    “郭夫人呢?”我问。

    “我也问过父亲,是否让母亲陪伴。”魏郯道,“他点了头。”

    我了然,如此,也算万全了。

    “睡吧。”我抬头,吻吻他的脸颊。

    魏郯笑笑,等我正要离开,他却突然扳住我的头,俯下来。

    呼吸在唇舌间纠缠,许久未触碰的欲望,像干柴触了火星,一点即燃。

    他拉开薄被,翻身上来,手掌探入我的衣下,未几,肌肤一凉。

    魏郯也脱了衣服,在上方看着我,呼吸起伏交错着,却停住了动作。

    屋子里的光照黯淡,可我能感觉到他灼灼的目光,它落在我的起伏的肌肤上,一寸一寸地缓缓移过,静止之间,却更让我感到微微的战栗。

    “夫君……”我的声音带着一抹奇妙的娇柔。

    “点灯吧。”魏郯说。

    我登时赧然,用力捉住他伸向灯台的手:“……阿谧!”

    魏郯低低笑起来。他伸手抚过我的头发,俯□来。

    这一回,那亲吻变得柔和许多。他抚摸着我的身体,唇舌和手指轻车熟路地挑逗,似乎满是着迷:“阿嫤……”

    我喘着气,有些地方因为日久而生疏,不禁轻吟出声。

    “疼的话,勿忍……”魏郯抬起我的腿,粗声道,说罢,忽而挺身。

    没有预想中的干涩和疼痛,这一回欢好,竟是阿谧出生以来,我们在澡房之外的地方最尽兴的一次。

    魏郯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他把我放在榻上,又把我放在他的腿上;让我面对着他,背对着他……冲撞带来的欢愉,像醇酒的后劲一样让人意乱情迷。我控制不住地呻吟,用指尖在他的背上留下红痕……

    他还要把我放到案上,我又羞又恼,用力把他推开。

    第二日,阿谧比我们醒得更早。

    我醒来的时候,身上的酸痛让我动也不想动。

    魏郯已经出去了,宅中也有别的事。

    昨日,魏氏子侄们全都到家了,周氏和毛氏见到各自的夫君平安,皆是欢欣不已,在周氏府中设宴,邀我们过去一聚。

    魏郯自从回了雍都,又开始了早出晚归。这边府中,只有我和魏安一道过去。

    魏安是跟着魏慈他们一道回来的。出去两三个月,他的嗓子居然不再变声了,说起话来开始有一些男子的中气。

    魏慈还是那个笑得爽朗的样子,家人聚宴之后,谈论起此番的征战,他滔滔不绝。

    魏郯的那些画简简单单,只能看出他每日穿着什么,在地上还是在水上。而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