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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4
    中风,卧床不起,此事就耽搁下来。到了后来,洛阳生变,你舅舅去了陈州,就再也没有回来。”

    “不知外祖母可还健在?”我问。

    三姨母摇摇头:“何逵来洛阳之前,她就去了。你母亲的事,我等也不曾告知于她。你外祖母病逝前一日,还总说你母亲怎么总不回去看她……”说到伤心处,她又哽咽起来,低头拭泪。

    我也难受不已,过了会,问:“我记得舅舅有一子一女,不知何在?”

    三姨母道:“你舅舅故去之后,你舅母就带着儿女家人回了洛阳,如今在住在旧宅里。”

    我颔首,至少舅舅还有后人,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三姨母抬起头来,问:“阿嫤,你如今嫁去了魏氏,是么?”

    我道:“正是。”想想,魏郯娶我的事连身在谭营的赵隽都知道了,何况是在洛阳的姨母。

    “夫君待你可好?”

    我答道 :“夫君待我甚好。”

    三姨母脸上终于浮起些欣慰之色:“如此,便是大善。阿嫤,只要你过得好,我等还有何求。”说罢,她低低道,“阿嫤勿怪姨母不去寻你,你家出事之时,我等这些亲戚竟什么忙也帮不上,若非今日遇到,姨母不知还有何脸面去见你……”

    我不语。说起来,自从嫁给魏郯,我遇到了各种各样的故人亲友。他们除了痛惜傅氏不幸,说得最多的就是各种各样的苦衷请我原谅。

    我心中悲凉,可面前垂泪的毕竟是至亲,心底也深知她身为别家媳妇的无奈。

    “姨母……”我握着她的手,轻轻叹口气。

    与三姨母别过之后,我再无心情闲逛,登车返回老宅。

    日子一天天过去,魏安很快把新的推车做出来,我左看右看,都觉得很是不错。

    “可惜长嫂不坐了。”魏安遗憾地说。

    “无妨,这是好物,总不嫌多。”我说。过了会,我又道,“四叔可曾想过,那荒村里的老丈,孤独一人生活,有了推车也无人帮推,如何是好?”

    魏安说:“他家有只黄狗,我试过,平地里能拉动。”

    我笑笑:“若是没有黄狗呢?推车上的人要是能自己推着走就好了。”

    魏安眼睛一亮。

    八月很快到了末尾,秋风微起之时,北边传来消息。谭熙在军中病死,四个儿子为继位之事生隙。魏傕一路北上,已经攻占了河北大部,兵临冀州。

    李尚还没有回信,这时,却有两个我意想不到的人登门来访——我的舅母丁氏和她的女儿乔缇。

    作者有话要说:下面朗诵酸诗一首:

    我以为

    那一天很遥远

    我以为

    我不必担心

    美梦沉浮

    死追众坑

    方韩还在吵

    斯巴达克斯还没演到第五集

    我宅腐折堕

    蓦然抬头

    它

    已在咫尺

    。。。。。。。。。。。。。。。。。

    我的寒假没了!要上班了!掀桌!

    ☆、洛阳(上)

    我和舅父乔昱并不太熟。他的事务繁忙,很少去长安。不过在我的印象里,他是个和善的人。相比之下,我与舅母丁氏、表妹乔缇更加熟悉。

    她们从前几乎每年都会去一趟长安,也会住在我家。

    舅母丁氏也是出身大家,对我也很是和气,每次来长安,还会带好些东西送给我,我记得我小时候最喜欢的绢人就是她送的。

    不过即便如此,我仍然不喜欢我的表妹乔缇。

    她比我小两岁,不过或许是因为我舅父体格高大的原因,她身形一向与我不相上下。她喜欢漂亮的东西,尤其喜欢别人身上的漂亮东西。在她八岁第一次来长安的时候,她就已经会在长辈们面前露出娇憨又羡慕的表情,对母亲说,表姊戴的璎珞真好看,我在洛阳都没见过。

    母亲一向厚待亲戚,听得这话,会笑眯眯地说,阿缇既然喜欢,就送你吧。许多年来,我被母亲强行送掉了好些东西,饰物、玩具、香品等等等等。有一回,她还想要我书房里的纸。那纸我很喜欢,洁白的纸质中掺杂花瓣兰叶,是裴潜做给我的。

    听到乔缇说像要之后,我狠狠地白了她一眼,说,不给。当时,母亲还笑我小气。

    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两日以后,我无意中听到玉莹她们议论我和裴潜,乔缇也跟她们在一起,笑笑说,我也觉得阿嫤表姊与季渊公子不配。

    于是,我从此以后再也没对乔缇友好过。

    时过境迁,从前的小女儿心思如同一本早已遗忘的书,当把它从角落里再翻出来的时候,心境却是不一样了。

    “拜见舅母。”门前,我向舅母深深一礼。

    “阿嫤。”舅母将我扶住,悲喜交加,双目含泪。

    乔缇望着我,承继了舅母秀致眉眼的脸上,满是打量和小心。

    “表姊。”她走到我面前,低眉一礼。

    “表妹。”我微笑地还礼。

    舅母拉着我的手,又是一番感慨倾诉。我请母女二人到堂上去坐,让阿元奉茶。

    舅母看看阿元,对我说:“这婢子甚是眼熟,很像从前李掌事的女儿,伺候在阿嫤身边的……”

    “正是。”我莞尔,“甥女到雍都之后,正巧李掌事一家也在,故得重聚。”

    阿元忙上前,向舅母一礼:“阿元拜见舅夫人。”

    舅母将阿元扶起,看着她笑道:“我就说怎么如此面善,原来是故人。”

    我向舅母说起了李尚当年如何幸免于难,又如何离开家乡回到雍都。

    “幸而甥女那日去了街上,遇到李掌事之子李焕,这才与掌事一家重聚。”我说。

    舅母颔首,拭拭眼睛,道:“李掌事忠实,我是知道的。天灾人祸,尔等能相见,已是万幸。”说罢,她抚着阿元的手,感叹地对我说,“阿嫤在魏氏到底是新妇,仆婢皆是陌生,哪里比得上旧人。如今有阿元,我也就放心了。”

    我笑笑说:“舅母说得甚是。”

    接着,我们又聊起些琐事。提到舅父的时候,众人都未免伤心,舅母更是忍不住低泣起来。

    “你舅父一生忠直,敬老慈幼。傅氏有难之初,他与众大臣联名上奏,为傅氏申冤,得罪了卞后。他还想亲自要去长安救人,可才到半路,先帝就已经动了刀……”舅母哽咽道,“你舅父为此夜夜辗转难眠,又不敢告知你外祖母,每每外祖母问起你母亲,他还要强颜遮掩。你嫁去莱阳之后,他想去莱阳看你,可后来洛阳也被战火牵连,你舅父投了董匡,不想……”她用绢帕捂着脸,哭了起来。

    “母亲……”乔缇亦垂泪,看看我,小声劝解。

    我心里也难过,闻言劝慰一番。待舅母稍稍缓和,问道:“不知恪表兄可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