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方帝国是么?那就先不管,先用那些投降的俘虏们去作战,考伊斯率领士兵们去这里,把我新作的一批人偶带上。”
“可是考伊斯已经……”说到这,克瑞斯惊讶地叫道,“他身受重伤快烂了,就是您的恩赐恐怕也无法立刻率兵出征!”
“在烂掉之前把最后的价值发挥出来才是对的。不是么?”
尔尔勾起一抹冷笑,看向破烂的克瑞斯冷酷无情地说:“你是不是该去准备新的一批人偶调试?克瑞斯,你不想令我失望吧?”
“当然!”
克瑞斯握紧了拳头,神色复杂地重重点头应允。他明白这个命令意味着巨大的生命危险,就像已经死去的兄弟们一样有去无回,可这是尔尔的命令,他会甘之如饴地执行,哪怕是死。
克瑞斯感觉自己应该是被爱冲昏了头脑。他只要冷静下来想想,都会发现尔尔这一切都凶狠得不正常。分明北国准备了如此之久,完全不必如此孤注一掷地以命相搏。
“因为父亲的寿命所剩不多。”面对众人的疑惑与谨慎,尔尔与盖亚自蒙的寝殿走出来,淡淡地说:“我想在他死之前完成他的夙愿,你们会努力的,对么?”
被魔力石独爱的斯塔克家族的夙愿,让世人为魔力石臣服,献上一切的忠诚。期冀永恒的生命已经得到了,尔尔身上流淌着家族千年来不断改良的血统与魔力,就算世界荒芜一片只要魔力石还在就会永远活着。
“谨遵殿下的命令!”
人偶们纷纷下跪,狂热的几乎迷恋,跪下亲吻尔尔的脚背。他们是死是生并不重要,所有人都坚信肯定强大的尔尔能斩获一切。剩下的五个人全被派出,只剩下了克瑞斯与盖亚。
寝殿中,尔尔坚持亲手喂着病榻上的蒙汤药,美眸流转之下看见盖亚在阴影中默默看着。
“尔尔,这样真的好吗?”
察觉到尔尔的目光,盖亚握住了她的手,湛蓝的眼眸满是心疼与不解,“这真的是主人的愿望吗?”
蒙唇边的血已经发黑了,尔尔轻轻一笑,将汤药碗丢到一边,握住了盖亚的手,“这是我的愿望。”
“您是如此之强。”他倏地将尔尔抱住,吻着纯白的发梢道:“您想做什么都可以,世界上的一切都会臣服在您的力量之下,殿下……”
“嘘。”
尔尔伸出手指抵住盖亚的唇,泫然欲泣的浅浅笑容,“你不会理解我的。盖亚。”
“没有任何人能理解您。”
盖亚跪下来轻吻她的脚背,“您就是魔力石最强大的意志,我不过是尘埃污垢。但是尔尔,我爱你。”
“愿意为您付出一切。”
“乖。”尔尔伸手抚摸着盖亚的脸庞,给予他轻轻的一个吻。真心实意的感激与信任。
就当做是贿赂吧,尔尔想,当做是他不揭发自己弑亲的贿赂。
随着身体魔力越来越强,尔尔出征时已然不再顾虑任何后手。每到一处,大地上赖以生存的魔力石便被她亲手毁灭。废土与人们的哀鸿与诅咒在耳边不断回响,人偶们战死沙场,为北国的领土扩大了一寸又一寸。
相比于横行霸道得宛若地狱魔鬼的尔尔,宿恒却前后受敌。
在绝对的威胁面前,上下一心成了唯一的出路。仅剩的两个小国与西方帝国一并划入他的麾下,人们一边恐惧着北国,一边向宿恒乞求着安全与和平。
水深火热之中无比动荡,纵然士兵们与魔力者能杀死人偶,却对尔尔束手无策。那名少女仅仅是挥手之间便将百万的大军冰封击碎,只留下宛如末日一般的惨烈景象。
宿恒觉得身心俱疲,强弩之末都成了自夸。或许向子民引咎自杀才是唯一能保存名声的做法。
伴随着魔力石被摧毁,人口大面积缩减,疾病与死亡就像是阴云一般席卷而过,人口锐减了五分之四,只剩下最后五亿。这才短短的三个月而已,过去发生过的世界大战加在一起也没有如此地步。
宿恒绝望地向尔尔发出了一封邀战书。已经无力去管人们的态度与话语,曾经设想过的号令天下都成了笑话。
若真要亡国,皇帝也该死在那一日之前。
回复很快,约战的地点正是东三区的青湖畔。那里早已成为了一片废土,只剩下漫天白雪与冰封的湖面。
为什么尔尔要选在那里?宿恒难以琢磨。
他带上最后仅存的愿意跟随自己的一万士兵与千名贵族中的魔力者,抱着必死之志前往了昔日的东三区。
第8章 给艾洛的补偿(h)
离宿恒约定的日期还有三天,尔尔提前踏入了已成废土的东三区。塔上的魔力石早衰落碎裂,能逃走的大贵族全部涌入国都,留下来的只有一些被抛弃的人。
战争进行至现在,除了北国那几块最初与尔尔共鸣的魔力石,只剩下天园中被宿恒供奉的魔力石还留着。国都筑起了高墙,想要进入里头难上加难。
自几千年前魔力石出现后还从未有过如此盛况,盛夏的阳光刺眼,地面覆盖着单薄的白雪无法融化。城市之中所有的设施几乎失去了作用成为废物,萧瑟的光景下抢夺与流血毫不间断。
水源与食物成了人们生存的保障,人们拥挤在一起犹如阴沟里的老鼠,瑟瑟发抖着诅咒北国,诅咒皇帝,诅咒一切。
传闻投降加入北国的人都能回归之前的正常生活,但很快那些被改造成人偶的溃烂尸体打碎了这个美梦。那个纯白色的王女根本就是个以虐杀取乐的恶魔,而不是妄图统治世界的野心家。
没有了魔力,没有网络,印刷的纸质也成了奢侈品。饲养所的饵粮们在地下苟活,被魔力侵蚀的器官一点点地溃烂着。
连着被抛弃的员工们,对着宿恒和尔尔的照片、通告上的文字宣泄不满。
“无能的狗皇帝!”元元颓然地坐在角落里,仿佛骂完所有的力气才不会死的太憋屈,“杀人魔,灭世者,魔鬼!为什么大家都没有发现!为什么当初不打死那个尔尔!”
木林已然没有力气去抢夺食物,他在上次的争夺中受了伤,伤口感染溃败,命不久矣。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尔尔的时候,看上去才十五六岁的懵懂模样,隐忍着疼痛微微颤抖,分明厌恶得想吐,却笑着跟他说如果是收集员的话什么时候想要都可以。
她到底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做出如此惨无人道的举动,她是憎恶这整个世界吗?
这一切仿佛一个迷局,强推着一切走向毁灭。
“早知如此,我绝对不会反对皇帝陛下说的法案。”木林点起一根烟草,劣质的尼古丁与血吸入肺中,染成绝望与后悔,“如果对她好一点,那时候没有打她,说不定现在她还会记得我……”
可这是他的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