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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

    在无边的灰暗情绪即将向自己袭来的时候,容裴蓦然睁开眼。

    眼神清明而冷冽。

    推动这一切的人是秦时章对吗?

    第101章

    整个国际风云变幻,鲜少有人注意到云来港这个小地方的变化。

    摆在眼前的危机越大,容裴反而越镇定,他照常处理着云来港的各项事务。

    与此同时,低损耗战术的实战研究已经秘密展开。

    高衡在八月军演时没有展露他应有的能耐,渐渐也就退出了舆论中心。因而他和徐邵低调地转到云来港与海州交接处某个由战时中转站改建的实战基地,一明一暗地把握着整个基地的运转。

    这个调动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因为大部分云来港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于站在云来港舞台中央的几个人身上:高竞霆、瞿洺、容裴。

    不过很快地,所有人的目光就被另一个人所吸引。

    这个人是罗伯通。

    罗伯通在各地辗转蹉跎多年,知名度非常高,回顾他过去的经历,很多人都忍不住为他鞠一把心酸泪:他不是学不会办事,只是会晚了;他不是学不会变通,只是变迟了——所以在他还硬脾气、讲原则的时候,该干的活儿却干不来,每次硬生生被人捋了下来;等他能力磨出来了,也学会了圆滑的时候,名声已经臭了,谁都不拿他当事儿。

    这一次他站出来,洋洋洒洒地写了非常长的稿子。要知道当年他能成为掀起舆论狂潮的导火索,完全得益于他那出色的笔杆子——可以说如果他不是从政,绝对会成为文坛的佼佼者。

    经过二十年的沉淀,罗伯通笔下的文字变得非常洗练,每一个段落几乎都有闪光的句子。

    他这份文稿的主题是《十五年来的冷思考》,作为辅佐材料的录像、报刊、专著多大两万五千份,这些东西一放出来以后就引起了轰动。

    罗伯通第一次撇开政客的身份,以个人的名义回顾自己第一次被打醒时开始思考的东西:容君临是否真的应该被恶毒地批判。

    文稿的前一半,罗伯通复原自己当初的心情,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容君临的一言一行,简直将容君临在国旗升起时咳嗽了一声都列为他叛国的证据。

    而罗伯通故意先把这一半放了出去。

    由于他论据充足、言辞犀利,这半篇文章很快就被各大媒体转载。

    容君临的反对者们读到它以后不禁拍案叫绝,大有和罗伯通相逢恨晚的感觉。

    那些反对者们像是迎来了狂欢盛宴一样应和着。

    容君临的支持者们则紧咬着牙关没插口,这个节骨眼不能再生事,所以他们默契地保持缄默。

    等议论彻底狂热化之后,罗伯通才正式把点明主题的“冷思考”写出来:他摆出数以千计的资料为证据,一点一点抽丝剥茧般辨清了所有反对者都在应和的观点,在这个过程中慢慢还原容君临的真正形象。

    容君临并不是传说中那个无所不能的存在,他的很多做法其实并没有那么成熟、那么完美。

    罗伯通在文章里仔仔细细地分析了这样一种可能性:在容君临曾经做过的事里面,有三分之一有他那个只比他小七岁的学生,特别是在争取支持率这一点上,很多做法与秦时章如今在远东联邦的做法相通。为了证明这个观点,罗伯通出示了自己用个人名义申请调用与秦时章相关的陈年录像,逐一指出秦时章在容君临每次公众活动前的各种行动有何深意。

    更令人震惊的是,罗伯通还展示了他的另一个推论:容君临的妻子、已经去世的秦桑柔身份不简单。这同样也是以实据为证对相当低调的秦桑柔进行了详尽的分析,通过无数细微到让人无法注意到蛛丝马迹挖掘出她与秦时章的密切联系。

    刨除这两个因为识人不清而犯的错误,容君临为帝国所做的事比任何人都要多,甚至就连与他并称“帝国双星”的瞿正明也屡屡对此表示:“在民生方面、在基建方面、甚至在帝国发展的方方面面,我做出的努力都远不如君临。”

    罗伯通在最后明确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容君临不如我们想象中完美,他犯过的错比我们想象中要多,比如他娶了一个居心叵测的妻子,又收了一个暗藏鬼胎的学生——而这两个人似乎是一伙的。他的错误非常严重,但是我们不能把‘叛国者’这个罪名安放在他身上,他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可以容纳这个沉重而耻辱的罪名。”

    这样的态度大逆转引起了各方热议。

    罗伯通顿时成了最大的靶子。

    初冬的阳光还很好,罗伯通浑身乏力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合上一份把自己攻击得体无完肤的新刊。

    他看向负手站在窗前看着海景的容裴,抬手抹掉额头的汗:“我果然老了,当初我看到这么多人围绕着我的论点进行讨论,心里那叫一个激动——现在看着这种状况我都快吃不下饭了。”

    容裴转过头,倚着落地窗对罗伯通说:“罗叔你这手好文字可一点都没落下。”

    “我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这东西了。”罗伯通说完后忍不住问:“不过你怎么拿到那么多原始记录?”

    容裴微笑着说:“只要是真心相交过的朋友,总不会眼睁睁看着三叔陷入绝境之中。而且容家旧部只是分居各方,可不是真的都散掉了。”

    罗伯通一愣,他想到最近听到的、首都传来的一些消息。他问道:“你父亲已经稳住局面了?”

    不是罗伯通瞧不起容父,只是稍微有点眼色的人都能看出容父不是执掌大权的料子——以前有那么多机会他都没抓住,难道搞了二十年学术以后他突然就开窍了?

    容裴端起一旁的酒轻轻抿了一口,新酿的果酒尝起来温纯无比,他抬手晃了晃杯中的深红液体,微笑着说:“稳住什么局面?”

    罗伯通说:“他不是招揽了容家旧部……”说着说着罗伯通突然住了口。

    容家旧部连漫天的骂声都能忍,怎么会那么沉不住气跑去陪容父闹腾,容裴都已经洗脱嫌疑了,怎么看都比只是个学者的容父要强。

    看来传闻中跑去接触容父的“容家旧部”有点儿蹊跷。

    罗伯通看向神情莫测的容裴,心里充满疑问:“找上你父亲的不是真正的容家旧部?”

    容裴说:“我父亲又不是傻子,全是假的怎么可能骗得过他?”

    罗伯通可不是笨人:“那就是有真有假。”

    容裴安静喝酒。

    罗伯通心头一跳,想到了一个可能性:“真正的容家旧部在你手里?”

    容裴微微地一笑。

    罗伯通见他在自己面前一点都不避讳,心里百味杂陈。

    容裴这个人有着绝对的自信,他简直是天生为了政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