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路,左边一条是正确的,右边一条是错误的。而这件事情,使我为难到,明明知道对错,却仍然不得不舍弃左边,选择右边这条错误的道路走下去。”
“为什么?”
“因为死都不愿意被晋桑看轻。”
泽居晋仍旧保持着一只手放在她面庞上,一只手夹着烟支的姿势,一脸郑重地看着她:“我虽然不清楚你们家的情况,但那都不是你造成的,所以不可能是你的错。无论谁,都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和父母,在我看来,在那种家庭里长大的sa酱已经很好了。如果换做是我,或是别的任何人,都不可能比你做得更好。”
她眼中隐有泪光闪现:“晋桑真的是这样想的么?”
“嗯。”重又把烟支叼在唇间,“不论家里怎样,家人怎么不堪,但sa酱始终还是sa酱吧?”
“这个当然。”
“嗯。”他点点头,表态说,“对我来说,只要sa酱还是sa酱就行,其他都无所谓。”
五月看他的侧脸,吸吸鼻子,哽着嗓子说:“晋桑,谢谢你。”一时冲动,忍不住又加了一句,“あなた。”
“唔,有回信了。”假装没听见她的话,低头看白井给他的回复去了。
他自从出了民政局后,一直别扭疙瘩到现在,五月却感受到了一种触及皮肤,深入肌理,直达心底深处的爱意。很多天以来,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的面目可亲。使劲揉揉眼睛,往他身边挤了挤,依偎在他身上,把脑袋靠到他肩膀上去:“晋桑,谢谢你。”
他这才回头看她一眼:“唔,不用谢。”
经白井指点,中午二人去了市中心一家名为酒吞的居酒屋,店面很小,除去一条吧台,餐桌只有两三张,客人坐了很多,生意出奇的好。
两个人进门,老板迎上来:“两位有预约吗?”
泽居晋报上名字,老板将他们二人引到吧台上坐下,道歉说:“十分不好意思,预约电话打来的时候,桌子都已经满了,只有吧台还空着两个位子。”
泽居晋说没关系,放下包,解下围巾,脱下翻毛外套,挂到椅背上。有店员送上啤酒,又拿来椅套把两个人的外套都罩起来。五月看菜单点菜,泽居晋则与老板寒暄,说起白井的事情,一边互换名片。
老板对拿到手的泽居晋的名片看了看,笑道:“原来是总会计师,以前也听白井桑说起过,却没想到会这么年轻,不得了。”和泽居晋寒暄完毕,转而向五月介绍自己,“小可御手洗。”
五月莞尔,指指洗手间方向:“和那个一样的写法吗?”居酒屋地方太小,布局紧凑,洗手间就小小的一间,男女通用。门上订着一块铜牌,上写“御手洗”三个字。
老板笑着点头:“一模一样。”
泽居晋往她脑袋上一弹:“真是失礼。”
老板哈哈大笑:“经常被人这样问,已经习惯了。”
不一会儿,饭菜上齐。五月把面前的纳豆拉过来,加入少许黄芥末和小勺酱油进去,用力搅拌,搅到用筷子能够拉出长长的丝后,盖在热气腾腾的白米饭上,然后递到泽居晋手边,看他吃下几口,才问:“现在感觉好点了没有?”
泽居晋想了想:“好像好点了。”
五月拉了拉他的手,以安抚他:“会习惯的。”
“唔,但愿如此。”
一顿饭吃的差不多的时候,他感觉又好了一点。看看店内没什么客人了,取出一支香烟点上,取出钱包,往五月手旁一放。五月叫来老板结账,老板问:“要我叫人出去拦一辆它库西?”
五月道谢,说:“好的,它库西请帮忙叫一辆。”
泽居晋弹了下烟灰:“上午从火车站出来,看见济南的下一站的就是德州。sa酱的家乡就是德州吧?”
“嗯,是德州没错。”
“过去应该不远吧。”
“嗯,是很近没错。”
“我们结婚的事情,是不是应该向你家人报告一下比较好?”顿了一顿,“作为我来说,和sa酱登记入籍,和sa酱成为夫妇,那么,向sa酱的父母报告一下,这是最起码的礼貌。”
“你那边,已经向泽居先生报告过了吗?”
“嗯。”他点头,“欧巴酱会告诉他。而且那天回去,跑了几个地方,机场接送等,都是用家里的车子,他其实当天就知道了。”
五月放下手中的冰淇淋,低下头,陷入长久的沉默。
“当然,这件事情的决定权在你。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就直接回上海。如果你觉得有必要,那么我们就去一趟sa酱的家里。”
“我不知道。”五月艰难开口,“和爸爸关系恶化到一辈子不见都没关系的地步,可是还有妈妈和弟弟,心里很想念他们。但如果回去,那么势必就要和爸爸见面。无论如何,这辈子都不想再面对他了。”
泽居晋摁灭烟头:“sa酱家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但sa酱的心理,我却多少能够明白,因为泽居家不是父慈子孝的那一种模范家庭。我和泽居先生之间的关系,也同样糟糕。这么多年来,我的感悟就是,父母和子女,也有缘深缘浅一说。缘分浅的,那也没有办法,作为子女,对父母只要能够做到问心无愧,不留下遗憾就好。”
“……”
“比如我和泽居先生,因为妈妈的事情,我想我这辈子都会对他心存芥蒂,不可能真正放下了。但他毕竟还是我的父亲,而且身体不是很好,所以很多时候,我只能选择容忍。妈妈早逝这件事情是我心里永远的痛,所以对于还活着的父亲及欧巴酱,我不想再留下任何遗憾。”
“可是我们家的情况和你们家完全不同。”
“总之sa酱自己决定就好。不回去也无所谓的话,我们下午直接回上海。如果觉得心底会留下遗憾,那么我们就去德州向他们报告结婚一事。”
“晋桑呢,晋桑认为我要不要回去?”
“这个你自己决定。”顿了一顿,补充说,“我认为有问题就去解决,而不是使之发展成为自己的心病,让你在关键时刻选择错误道路走下去。”
五月头垂得很低,半天没出声,肩膀却轻轻抽动起来:“我想妈妈,很担心她的身体,想回去看一眼她。”
泽居晋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