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肥差?你在武选司里的差事还不够肥?”
凤台道:“武选司的差事仅能发些小财罢了,升官却是不易,熬资历不知道要熬到哪一年去。”清了清嗓子,说道,“云南去岁连连受灾,先是干旱,再是蝗灾,朝廷命地方官员开仓赈济灾民,各处设粥厂,又拨了赈灾的银两。银两被经手吏员层层克扣,运到地方后,已经所剩无几了,最终发放到灾民手里的,也不知道还有几文几两。云南那等烟瘴地,自古以来便是流放罪犯之所,民风向来强悍,专门出贼匪强徒。当地便有个姓牛的刁民伙同村民放火烧了县衙,杀了几个与之有仇的乡绅大户。起初地方官员只当是小打小闹,并未放在眼里,又怕被朝廷得知,耽误自己的升官发财,谁料后来竟越闹越大,那姓牛的刁民砍了几个县令的脑袋后,竟揭竿而起,造起反来了。由是,皇上龙颜大怒,派兵前去征剿……”
凤楼道:“二哥要去军前效力么?”
凤台笑道:“你二哥我是文官一个,吟个诗作个对,写写文章却不在话下,至于领兵打仗,那是连想也不敢想的。”
凤楼问道:“领不得兵,打不了仗,二哥还能捞到什么肥差?”
凤台以手轻叩书桌:“肥差自然有,便是督运饷银的钦差了。我在武选司里资历尚浅,这个差事无论如何也不会轮到我头上来,所以我便去走丁太师的门路,他若在皇上提起一句半句,丁贵妃再帮着吹吹枕头风……二哥我倒是极有可能揽到这个差事。”又笑道,“那帮刁民不过是乌合之众,能成什么事?或早或晚,必定会被平剿全歼。你说,届时论功行赏,我督运饷银的一份功劳还能跑得了么?”
又喜滋滋道:“若是能揽了这个差事在身,一趟来回,财是不消说的,必能发他一笔,我头上这乌纱帽,想来也能换上一顶更大的。你不若留在京里,静候佳音,届时与二哥我一同前往云南,办完这件差,发了财后,回京再升他个三级两级的官,如何?”
凤楼却只笑道:“老太太年事已高,身边须得有个人在,我也散漫惯了,不愿去受拘束。便在家中遥祝二哥马到成功罢。”顿了一顿,复又道,“二哥,若是能得了这个差事,切记不可太过招摇,须要知道,小心方能驶得万年船。”
“你空有一身武艺,学了那么多年的拳脚。唉!”凤台一声长叹,不禁又是失望,又是伤感,半响,说道,“也
作者有话要说: 罢,人各有志。”
第239章 239
lily从张医生的办公室出来去乘电梯, 五月已经等在那里了。lily向五月略点一下头,就别过脸去, 不让她看见自己微红的眼皮。五月帮她按下一楼的按键, 同时小心代泽居晋解释:“……泽居总会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自己心里的感受, 但不用想也知道, 他肯定对现在的自己感到绝望又无力, 正因为绝望感和无力感, 所以才会易怒暴躁,请你不要生他的气。”
lily眼睛看着电梯按扭,轻轻嗯了一声。
“那么,”五月殷切地望着lily, “你还会来看他, 对不对?”
lily苦涩一笑:“我不是怪他, 他现在这个状态, 再怎么暴躁,我也不会怪他。如果躺在病床上的换做是我, 脾气不会比他更好一分。我只是难过,他已经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意了。我和他多年的感情,也终于走到了尽头。”
“请不要这样说。泽居总会不是不愿见你,他只是不喜欢现在的自己,更不喜欢看见别人看向自己时充满同情的目光。”五月急得嗓音发哽,“也许过几天,等他有进步了,那个时候, 请你再来看他。”
lily低下头去,用掌心按了按眼睛:“再看吧,谢谢你,让你费心了。”
接下来的几天,lily都没有再过来,可能需要冷静的时间吧。每天五月下班过去之后,都会发条短信给她,向她汇报泽居晋这一天的情况。今天食欲不怎么好,但是下地走的步数比昨天多了几步,痛感好像比前阵子更为明显,等等。lily是个家教极好的女孩子,每看到她的短信,不管多简短,必然会回复她,而且都会在后面说上一声谢谢。
一周之后,在一个周六的上午,lily 终于再次过来了。不过五月没有遇到,她一般是晚上下班后才会来,周六日的时候,为了避开来探望他的那些人,也只会在下午才会去医院。总之据护工阿姨说,那两个人在病房里破天荒地说了好大一会话,没吵也没闹。还以为他们已经和好如初了,谁知他女友一出病房门,马上就靠在墙上哭了出来,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
五月一听,心口酸酸的,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再进去看泽居晋,他正在练习行走,一步一步艰难地挪着步子,脸色看着不怎么好,嘴角紧紧抿着。张医生在一旁鼓励他:“再坚持走几步,这样就很好……”他又咬着牙走了几步,每一步看上去都是那么吃力,每一步都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张医生问:“左腿感觉怎么样?能用上力吗?”
泽居晋摇头,张医生又说:“我们左腿受伤较重,骨头刚刚愈合,不要太心急,慢慢来……”
五月看了一看,悄悄退出病房,到门口的长椅上坐下来,给lily发短信:现在可以去你那里吗?
lily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即回复她,又等了半个小时,打了个电话过去,没人接。她把手机放好,下楼叫了一辆出租车,径直去了lily家。lily家的阿姨还是那副腔调,手里拿着她送的花束,阴阳怪气说:“狗在后院,lily不在家。”
花小姐的皮毛看上去比上次看到的时候要干净了很多,眼神却很黯淡,精神萎顿不堪,无精打采地趴在狗舍门口,见她来,不动,连招呼也不打了。
她伸手去捋狗毛,一下手,就摸到狗突出的肋骨,看着圆滚滚的身形,原来都是毛,身上已经瘦得皮包骨头了。她气得戳着它的脑袋大声教训道:“你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又挑三拣四了?上次来我怎么和你说的?你为什么不能听话一点,为什么!”
教训完狗,她去找阿姨:“阿姨,这狗,你每天都有遛吗?”
阿姨不耐烦地叹气说:“我管一家子的事情,忙都忙死了,哪有时间去遛它?你上次找lily告状,说我不给狗洗澡,怎么,对我的工作又不满意了?”这个阿姨从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