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分卷阅读360
    ?”

    月唤讶然:“什么意思?”

    听得银喜异想天开道:“我总听人说起老太太的事情,可惜总没有福气见她老人家一面,要是她老人家愿意,我倒极想代咱们二爷尽孝,去伺候她老人家。”

    月唤怔了一怔, 静立原地,思索她这句话的意思。忽一阵风起,她又道:“起风了,你快些回去歇着吧。”

    于是二人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去了。

    次日,凤楼一大早起来,打算带月唤出门去逛,听得她懒懒道:“不去了,给我些银子,好去找金三姑打马吊。”

    凤楼笑道:“昨天的银子都输光了么。”

    四春正好入内,闻言便道:“一文不剩,都叫人家赢了去。”

    凤楼道:“以后回嘉兴城我天天陪你打,好不容易来京城一趟,人家问起你,你好意思说天天坐在屋子里打马吊么。”终于还是把她给提溜着出了府。

    一行数人,走走逛逛,行至一条专卖珠宝首饰、胭脂水粉等妇人所用之物的街上时,月唤低头看了看自家,静好在一旁笑道:“姨娘今天的衣裳挑的素了些,也没怎么打扮。”

    凤楼便即会意,笑道:“想要什么,里头不都是现成的么,进去挑不就成了。我在外头等着你,挑好了,我进去给你会账。”月唤瞄他一眼,应了一个好,领着人进了铺子。

    天底下的店伙都有一个通病,就是爱以貌取人,京城人尤甚。初初伙计们时见这衣着素净的小娘子入内,往她身上只扫一眼,再看她手里捏着个瘪瘪的小荷包,便断定她身上没几两银子,赚不到几个钱。但这小娘子眼睛大大,眉毛弯弯,生的极是可爱,见人更是未语先笑,眼高于顶的伙计们只觉得面颊上有如春风拂过,竟然有些不忍心冷落她,纷纷上前来招呼。

    谁料这小娘子在店内随意看了一看,竟是这也要,那也要,把个店掌柜给喜得浑身乱颤,叫伙计们退下去,亲自过来招呼。

    不一时,月唤挑选好,唤凤楼进来。凤楼一看,险些笑出声。她挑的一堆首饰中,叫人眼前一亮的精巧东西一样没有,都是一个个粗大滚圆、金光闪闪的簪子镯子戒子。

    凤楼笑道:“我们家便是老太太也看不上这样的样式,你是路上捡了银子,才暴发起来的么?”

    月唤捡了一枚小指粗细的金簪子别到发髻上,说道:“我小时候看到镇北张员外家的小姐回娘家时,头上戴着一根这样的金簪子,心里头羡慕死了,可惜我家太穷,买不起。我阿娘便和我说:等你长大后,叫你相公给你打上一根不就成了?今儿不知怎么了,突然想起阿娘说的话,就挑选了这些。等回去后,你把我阿娘接来,我戴给她看。”

    凤楼听她这话,含笑道:“好。你若喜欢,戴着便是。”会账会了四五百两银子,身上的银票不够,把水生和鸡鸣身上所带的银子都搜刮了来。看着月唤的笑脸,回想她那句相公,但觉心花怒放。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凤楼每日里带着月唤外出游玩,间或拜访旧友,与凤台吃酒看戏。凤楼不在时,月唤便去与金三姑等人打马吊,打得多了,牌艺总算长进了些,但总是输得多,赢得少。凤台的几个姨娘从她这里不知赢了多少银钱去,因此个个都乐意和她打马吊。一众人见了她,俱都妹妹长、妹妹短的,亲热得不得了。这些人里面,当数银喜最喜欢她。

    转眼到了三月底,月唤忽一日身子不适,懒懒的,不愿去打马吊,坐在屋子里,望向窗外,自言自语道:“我来时栽种的那些竹根也不知道发出笋芽了没有,今年的春笋,我大概是吃不到了。”言罢,轻轻叹了一口气。

    凤楼便知她是真的想家了。

    月唤对京城风光没什么兴趣,这一阵子想家想得便是连马吊也懒得去打了。凤楼难得与兄长见面,本欲住上两个月再走,见状也只得叫人看了黄道吉日,再去与兄长凤台商量,道是过几日便要走。当然不会说是因为月唤想家,理由现成的就有:放心不下老太太。

    凤台自是百般挽留,说道:“留在嘉兴城有甚趣味,纵马只消盏茶工夫便可跑个来回的小地方。我如今在武选司,你不若到京城来谋个武职,有我在,便是连银两都不用花。将来我们兄弟在一处互相帮衬着,轰轰烈烈做他一番大事业。至于老太太,遣人将她老人家接来便是。”又道,“你本来会些拳脚,留在嘉兴城内,成日里无所事事,于碌碌无为中消磨一生,这一辈子,可不是白活了么。”

    凤楼哂道:“为了升官发财,去给人家磕头鞠躬,四处巴结钻营的事情我却不高兴去做。我在小地方做我的富贵闲人,你在京里做你的京官,咱们两下里照应着,就这样便好。”

    凤台说他不动,自是惋惜不已,还要再劝,凤楼却又正色说道:“二哥不过六品官阶,家中所用之物,无不穷奢极侈,便是奴才们也都锦衣玉食,二哥在外又挥霍无度,叫人看了,不免心惊。父亲与老太太至今深信二哥在京城只能勉强度日,靠着家里的接济才不至……”轻叹一口气,又说道,“我不是父亲,做官为民的那些空话便不去说了,从我嘴里说出来,我自己都要发笑。你凡事只多想想老太太的一片心,想想你自己一家上下几十口人。太过张扬,只怕没有好处。”

    凤台却叫起屈来:“如今大家都是这样,你不和他们一起收银子,反倒要受他们排挤,什么事情都办不成不说,只怕连头顶乌纱帽也保不住,你又叫我怎么办?我不过是随大流罢了。”

    凤楼着恼:“你家中马桶上的金银难道也是你那些无良同僚逼你镶上去的么?家里人身上的貂皮狐皮也是别人逼着穿上去的么!”

    凤台不禁也乐了,拍拍凤楼肩膀道:“五弟,京城人爱排场,喜奢华,好攀比,并不是我一家如此,我府里头还算是好的呢。要不信,下回我带你去几个同僚家中喝酒,他们那才叫铺张。总之二哥心里都明白,你尽管放心。”

    未过一二日,凤楼要回去的消息便已传得人人皆知了。别人倒也罢了,只银喜一个,听到她要走的时候是晚上,带着个小丫头,连忙的跑了来,一连迭声问:“你要走了么?你真要走了么!”

    静好正在与四春收拾衣物,闻言便喜滋滋道:“正是,五爷已经叫人看了日子,待过上几日,我们便要启程返回嘉兴城了呢。”

    银喜怅然若失,说道:“我还有两个月便要生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