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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巨大距离,她也就记不大起了。清醒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但距他太近,总是情难自禁,身不由己。

    所以,她有时会胡思乱想,她想,也许某一天,说不定他会留意到自己,所以,也许。

    她这人傻,开窍很晚很晚。在二十岁之前,一直懵懵懂懂的,从未为任何人真正心动过,也从未有过任何恋爱经验。

    以前读中学,大家不过才十四五年纪时,已经有早熟的同学们纷纷谈起了恋爱,在学校里公然地出双入对,旁若无人地搂抱亲吻。老师们对此也毫无办法,这种事情,向来屡禁不止,越禁越烈。而她,在那种乡下小地方,班花稳稳当当地从幼儿园做到高中毕业,收到的情书和小纸条不必任何人少。然而那个时候的她,对这些情情爱爱的全然不懂,也不上心。她那时只喜欢胡思乱想。

    虽然会时不时地以自己为主角,幻想出无数悱恻缠绵的爱情故事,但在现实中,她对于爱情却始终半懂不懂的,心思也压根没往这方面使。她从来都是读书干活,吃饭睡觉的乖乖女一个。她爸妈对她这一点很是满意,中学六年,从来没有为她早恋操过一点心。

    等到了十□□岁的时候,某一天,她的天顶盖不知怎么突然就开了。她情窦初开了。

    姗姗来迟的丘比特从她头顶上方飞过,一箭射中她小心脏的时候,那个时候,她正和许多女孩子站在赤羽松竹梅包房门口围观妈妈桑美代的梦中情人泽居晋,以及美代的情敌,泽居晋的女友。

    她情窦初开后第一眼看到的男子就是他,第一个记住的人就是他。看到他的第一眼,她的心,就是怦然一动。“砰”的一声,“砰”的又一声,闷闷的就是一痛,又是一痛。

    那以后,心里想的,梦里见的,全都是他。她去大唐盛世取自己的东西,听到那个女强人的演讲后,她就像发了烧一样,脑子里随之产生一个想法,久久不退。

    她那时就想:钟五月,你这样可不行,你这样混下去可不妙。服务员做下去,一辈子也不会被他注意到,一辈子也不能和他看同样的风景,走一样的路,更不用谈和他并肩而行了。所以,你这样下去可不行。

    因为他,她才一步步走到今天,由一个餐馆服务员成了一名专职翻译。因为他,她成了一个更好的自己。

    一路翻山越岭,跋山涉水,吃了许许多多的苦,历经许许多多的坎坷与波折,只为能够与他相遇,追上他的时候,若无其事地向他说一声:嘿,原来你也在这里。

    直到今天,直到此时此刻,她终于完完全全明白,自己再怎样发奋努力,却仍不足以与他相配;他于她,终究是镜中花水中月,那样遥远而触不可及;他和自己之间的差距之大,甚至连“也许”这个词语都无法存身。

    迎着夜风,走在灯红酒绿的衡山路上,叹一口气,再叹一口气。倔强地抹一把冰凉的眼泪,手机拿出来,把通讯录里的s换成泽居总会计师。手机拿在手里,回头去看那间酒吧的方向,嘴里喃喃着向他,向从前的那个钟五月告别:再见,再见。

    联系人编辑完的下一秒钟,就有一条短信过来,发件人是泽居总会计师。短信没有任何开场白,只有一个字:在?

    她站在一棵枝叶繁茂的法国梧桐树下,狠狠抹了两把眼泪,回他:什么事?

    看上去似乎很正常的三个字,但对于一个连试用期都没有过的日企新人来说,这其实是很没有礼貌的回答。没有任何开场白,没有任何问候语。日企里,有点常识的人,都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和上司说话。

    她在心里生自己的气,气到脑子发热,委屈得想要大喊大叫,很想和人吵一架,很想要激怒他,借以发泄出心中的怨气怒气,所以故意无礼。

    他那边略一停顿,过一会儿,又一条短信过来:现在哪里?

    那么嘈杂的环境中,女友还在身边,他怎么能够有时间发短信过来?她都能够想象出,他拿着手机,指间夹着根香烟,避开同伴,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独自一个人来到酒吧外面,站在闪着或红或绿光芒的霓虹灯下,一边吸烟,一边低着头给她发短信的样子。想必,灯光会把他的身影拉长,会在他脸上投下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脸色,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他在想什么?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发短信给自己?

    她极快地回了一条短信,还是那三个字:什么事?

    措辞简单粗暴,毫无礼貌可言,心思由此暴露无遗。两秒钟后,开始后悔,开始想要弥补。半天,终于没出息地又补了一条:在外面,路上。

    晋-江-独-家

    第132章 22.9.28

    这一次, 他停顿了更长时间, 大概是不习惯她这种不礼貌, 想必眉头会随之皱起,当然, 也可能是他的同伴催促他:喂,泽居,你还有完没完?然后他向同伴扬手, 笑一笑, 说:有点小事,马上就来。》

    心里乱糟糟的, 靠在树上胡思乱想,生自己的气,气到想要大喊大叫。一会儿, 他最后一条短信也终于过来:下次不许独自出现在这种地方了,也不许一个人深夜在外游荡,明白?

    她站在衡山路上的梧桐树下, 想要笑, 张了张口,却还是哭了出来。隐瞒了几年的心思, 她的那些不欲为人所知的小心思,在今晚, 终于在这一晚为他所察觉,□□裸的展现他面前,无可遁形, 无处可逃,连块遮羞布都不剩。

    她搂着梧桐树,额头抵在树干上,哭得太伤心,便有好心路人驻足,问她是否需要帮助。她抽噎得厉害,上气几乎不接下气,连“不需要”都说不出。路人抽手帕纸给她,问她到底怎么了,她只是哭,却说不出话。很久之后,金秀拉的电话打来的时侯,也是响了五六七八声,她才抖着手接起来的。

    金秀拉在电话里伊哩哇啦地乱叫:“亲爱的,我们这里才开吃,要不要过来?现在来还来得及!”

    她胡乱抹着脸,黯哑着嗓子说:“嗯,不去啦,有点想你啦。”

    金秀拉身上汗毛倒立:“姐们,你中邪啦?不要紧吧?”听见她抽噎和擤鼻涕的声音,顿时吓了一跳,惊叫,“怎么声音也不对劲?是不是哭了!步散好了没有?赶紧给我回去!我这就回去找你!”

    她说:“嗯,这就回去。”

    安慰了她半天的路人犹犹豫豫的终于走开,她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