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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们五月的个人情况,我已经心里已经有数了。技术部新招来两个外地来的小伙子,好像有一个是她山东老乡,我还在观察当中,看哪个好,我将来自然会为你牵线搭桥。你这个年龄,在我们上海,不算大,不用担心,也不用急躁,啊!”

    朝泽居晋的位子怒了努嘴:“我今天来,是想关心一下你们总会计师的个人问题。他的资料我在人事已经看过了,显示还是未婚状态,作为组织来说,不能不关心一下我们公司里的……”

    吕课长撇嘴,表示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看到刚才我们财务课的热闹了吗?像什么?像不像菜市场?他家世条件摆在那里,还会缺女朋友?你这人热心过了头。不好,不好。”

    肖系长翻了个白眼,也跟着帮腔:“侬帮帮忙好伐?我们公司里乡村旷男、城市剩女一堆,非要跑去掺和日本太君的事情干什么?吃饱了撑的吧?”

    晋-江-独-家

    作者有话要说:  “册那”相当于北京人的“丫的”,

    或是国骂“妈的”,大概。

    第80章 22.9.28

    王主席典型上海老阿姨,五十出头,刚刚进入更年期,是最具战斗力的年龄段,再加上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在公司可说是人见人怕。她是工会主席,吕课长是工会副主席,她来报销费用是随到随报,一路畅通;反之吕课长想看什么电影,王主席马上组织;对什么旅游景点感兴趣,只需要和王主席说一声,公司旅游就安排到那个地方去。两个人是多年来抱团取暖的老战友,交情好到没话说,所以王主席根本不鸟肖系长那一套。

    当下对肖系长摆了下手,示意他一边凉快去,自顾自地与吕课长说:“你听我把话说完呀。我手里有个条件老老好的小姑娘,一家门都是公务员,爸爸还是单位里的一把手。小姑娘从小喜欢日本动漫,大学里学了日语,要是介绍给他,两个人交流起来毫无障碍,多好呀!人家爷娘也开明,说找个外国人也不要紧,结婚后,不论哪里安家,人家都给提供婚房小车,将来还给带孩子呢!”

    说到高兴处,一把抓住吕课长的手,“吕老师,你说,我要是能促成这一桩好事,那意义可就大了去了!往小里说,是关爱领导,急领导所急,为单身领导解决婚姻问题;往大里说,是为中日两国人民友谊发展做贡献,使两国的友谊更加深厚。吕老师,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吕课长一个劲的摇头:“不妥,不妥。”

    王主席转头来问五月:“请问你们总会名字用日文怎么发音?你教教我,以后交流起来方便点。”

    五月偷偷瞄了一眼泽居晋,确定他正在专心工作,没有留神听这边的动静后,悄悄教她:“泽居用日文来念,就是sawai,和名字连起来念sawaisin。”

    “萨瓦一信?”王主席觉得太长,说“名字我用不到,记住他的姓就够了。”然后一字一句重复了两遍,“萨,瓦,一。”

    吕课长不知想起什么,突然笑出声,跟五月说:“我们王主席也会两句日语的,不信你叫她说给你听。”

    王主席谦虚说:“哪里哪里,这么多年了,只会说一句。”清了清嗓子,矜持念道,“裤子摸瓦,阿子先瓦。”

    五月听不懂,两眼茫茫然地看着她,吕课长说:“怎么?你一个专业翻译竟然听不懂?我都听懂了!”

    五月傻傻问:“请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吕课长翻译道:“就是裤子没坏,鞋子先坏的意思呀。上海话演变出来的日语!”

    五月一乐,差点撅倒。

    王主席给五月使了个眼色:“走,咱们去关心关心萨瓦一桑的个人问题去。”说完转身要走,被吕课长一把拉住。

    吕课长低声说:“跟你说,叫你别忙活了!他爹是谁你知道吗?”

    王主席见状,便也压低了嗓门问:“谁?不就是母公司的一个头头么?好像是取缔役,就是相当于我们中国董事会成员的那种职务,对吧?”

    吕课长点头:“目前还是专务取缔役,但有风声说近期可能会升任代表取缔役,董事会里的头一把交椅,津九的终极boss。懂不懂?至于他,也是他爹派来镀镀金,类似于咱们年轻那会的上山下乡,下放劳动。等三年金镀完,将来总要回总公司去任职,走他爹的老路。明白的干活?”

    王主席摇头:“不明白。我只知道爱情没有国界,两个人要是看对眼了,将来就一同搬去日本住好了呀,有什么啦?在日本的上海人不要太多!”

    吕课长笑着摇头,用一根圆滚滚的手指头指着王主席:“我说你怎么这么不爱动脑筋?我要说你女同志头发长见识短,你又要生我的气,说我不尊重领导了。跟你说,他这样的家庭,谈女朋友谁都可以,但是结婚的话,最终肯定是要听家里安排的。你说他爹会随随便便同意他和一个中国女孩子结婚?就像你,你家也是儿子,你儿子哪天突然领个山南海北的外地女孩子回家,说要和人家结婚,你会愿意么?”

    王主席往五月这里睃了一眼,吕课长察觉自己失言,忙笑着打了个哈哈:“五月,我们不是说外地人不好,而是我们上海人……哈哈哈。”

    上海人的排外,五月见得多了。远的不讲,就拿近的来说,上周五,出纳小杜说周末要陪爸妈去乡下看望外婆外公,五月随口一问,原来他口中的乡下竟然是无锡。

    总之在上海人眼里,中国除了港台以外,全中国都是乡下人,区别只是高级农庄和低级农村罢了。当然,近两年因为上海人见识大增,也因为港台人经常要搞点事情出来,所以港台的地位在上海人心目中有所下降。虽然这几个地方仍然是旅游首选地;上海人骨子里也还是对人家护照的含金量和空气食品物价等艳羡到十分,但在称呼上可就不那么客气了。近几年,上海人对香港人的称呼变成了港灿、港毒,台巴子成了台湾人的别称。

    至于新疆安徽河南那种地方就更不能提了。在上海,新疆人别号哈密瓜,河南是大荷兰,湖北人统称九头鸟,安徽则是大白完,不论男女老少,都喜欢蹲在门槛上生嚼大葱蒜瓣的,自然就是上海人眼中的山东人了。

    听多了“你们外地人怎么怎么样”的五月自嘲地笑笑,表示并没有往心里去。会议室预约完毕,开始群发邮件给各部门责任者,通知开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