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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倌,就是闲时也只到自己身边来,还常常说些让自己脸红的话,他慢慢也就不在意了。只是洗澡……白家只有白爹爹是在屋里洗热水澡的,郎官都直接在院里打了井水直接冲身子。现在晌午刚过不久,家里还没开始烧洗澡水,夏越又是郎官,要洗自然是在院里。

    可是门外时不时状似无意走过的人影,让式燕怎么也不愿意让丈夫在院里洗澡。农家白日里都不关门的,虽然一般听到水声,卿倌便都不会靠近门口,这是农家的常识。但那些明显就是躲在门外想找机会看云家少爷的卿倌,让式燕哪里放心得下。即使知道他们也只是想看看而已,式燕都不乐意。

    不过这时候,看到丈夫一直贴身带着自己送的帕子,觉得自己很受重视的式燕,心里暖融融的同时,开始反省自己太自私了,明明丈夫对自己这么好,自己居然因为这种干醋不让丈夫冲澡。只是到底还是不乐意让夏越被其他人看了去,小孩想了想,宁可自己给丈夫打水,让他在屋里洗。

    其实夏越今日就只是跟着下田除了虫,早晨不热,他又一直站在水里,一路干下来完全没出汗,他也没打算冲澡。如果不是上衣湿了,他连衣服都不打算换。毕竟是在白家,他多少有点不自在的。

    这会儿听式燕突然说要给自己打水洗澡,转过头又看到自家夫郎有些不甚乐意的微妙表情,联想到这些日子一直在白家附近徘徊的人影,夏越哪里还会猜不到式燕的小心思。这会儿想到了,他倒是很惊喜,毕竟式燕一直表现得很乖巧懂事,夏越从来没想过这孩子会闹别扭,会吃醋。

    夏越越想越开心,干脆把帕子放到一边桌上,也不穿衣服,就直接把式燕抱到胸前搂着。丈夫的气息突然直接扑鼻而来,让式燕一下就僵住了,脑袋有些晕,靠在丈夫赤裸的胸膛上,让他没法不想起夜晚被拥抱时的情景。

    “小傻瓜,你看我身上出了汗么,闻着可有味儿?”夏越在他头顶亲了一下,带着笑意问他。

    式燕回过神来,才意识到如此贴近丈夫,居然都没有闻到汗味。他伸出一只手,贴上丈夫胸膛,指腹轻轻一抹,没有黏腻感。式燕眨了眨眼,又小心地翕动鼻翼吸了口气,鼻间反而嗅到一股淡淡的木香,很是好闻。

    “臭吗?”夏越问。

    式燕抬起脑袋看他,摇了摇头。夏越满意地笑了,往怀里人的鼻尖上亲了一口,然后抵着对方的额头,说:“我没出汗,本就没打算洗澡的,所以式燕放心,你相公不会被别人看去的。”

    被看穿心思的小孩脸上红了,眼眸不自在地往四下游移,不敢跟夏越对视。过了一会儿,他又突然收回视线,直直地看进丈夫的眼里。

    夏越看着式燕似乎咬了咬内唇,然后开口,很认真地对自己说:“以后也不能让别人看去。”

    这是式燕第一次用这样的口吻和自己说话。成亲半年以来,这小孩从来都是顺从听话的,从未提过任何要求,今日却给了夏越一个大惊喜。先是表现出了吃醋的样子,跟着提了这样的要求,这不是独占欲是什么呢,自家夫郎终于有了自觉,丈夫是自己一个人的,再不像之前那样甘心与人共享了,夏越心里又是欣喜又是得意。

    他笑着捧起夫郎的脸,很郑重地告诉他:“式燕,成亲以来,就只有你看过我的裸着的样子。嗯……酒藏里太热,要赤着上身,这点没办法,不过里头都是郎官,式燕就忍忍?”

    式燕乖乖地在他大掌里点头。

    夏越笑着啄了他一口:“我家式燕最通情达理了。当然了,式燕的身子不管在哪里都不能露出来,只能我一个人看,以后也是。式燕是我一个人的,我也是式燕一个人的,可好?”

    式燕用力点头,说了声好,然后便搂住夏越的脖子,抬起头主动吻了上去。夏越一愣,反应过来便把人使劲往怀里按,舌头探入式燕嘴里,深深地吻他。

    两个人吻得均有些情动的时候,突然响起了拍门声,然后便听到双生子的声音:“哥夫,来跟我们玩!”

    夏越意犹未尽地放开式燕,无奈地答应了一声,摸了摸怀里人红红的脸蛋,才放开他,转身穿上衣服。

    日间的情动被打断后便暂时压抑着,式燕时不时会对上夏越意有所指的眼神,他知道今晚不会早睡了。果不其然,到了夜里,相公抱着他缠绵了好久,到最后,式燕觉得自己已经化掉了。

    餍足的夏越温柔仔细地给夫郎擦身,他喜欢看事后式燕软绵绵瘫在床上的样子,这总让他觉得无比满足。

    擦拭到式燕的脚时,夏越脸上的微笑消失了,他放轻了力道,小心地拭过。式燕的脚上破了皮,还不止一处,夏越看着心疼,忍不住低头亲吻了上去。式燕虽然身上没有什么力气,人还是醒着的,觉察到夏越的动作,便问丈夫怎么了。

    “你这脚上怎么破皮了?”夏越把夫郎两只脚都小心擦好,塞到被子里,再把巾帕搭到床尾小柜上,洗了手擦干,钻到被子里搂住了夫郎,才开口问。

    “哦,下田泡太多了吧。每年都这样,没事的。”式燕习惯了,也没当回事,“还是说,相公觉得那样……很丑?”

    “少瞎说,也别瞎想,”夏越捏他的脸,“我只是心疼。”

    式燕高兴地笑了,夏越又亲了他一下,看他眼皮已经在打架了,便把他搂紧怀里,拍了拍,低声哄他睡了。

    夏越自己倒是还睡不着,同样下水田干活,他自己虽然会被泡皱皮,擦干之后却也好好的。想来也许是骆越卿倌始终比郎官皮嫩些,式燕年年这么干活,干了九年都依然没能变得皮粗肉厚起来。那双脚上像开了七八朵泛白的花似的,看着就让夏越难受。这才初夏,往下还要一直继续干农活直到秋天呢,要让式燕一直这样,夏越可受不了。

    看来要去裁缝那里一趟,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弄出个放水的靴子来。冬日的靴子虽然穿着走在雪地里不会湿,但那只是鞋底打得厚,鞋底湿了也不会湿到里头,要是踩到水里肯定是不适合的。他在越京见过一种用来盛水的皮水囊,那个倒是放水,可是太厚了,就是能做成靴子,夏天穿着也太难受了。而且,还要防止水从鞋底和皮的缝合处渗进去,否则进了水,大热天里脚在狭窄的地方泡着水,还不如直接踩水田里呢。

    夏越在脑子里反复试想着各种主意,不知不觉中,也合起了眼睡着了。

    45、四牡商队与鲛绡

    第二天夏越没能去成裁缝那儿。

    他一大早带着式燕到了田里,给田地放了水,然后用鹰爪除草。临近午时,田埂上传来声响,夏越一回头,就看到云家的马车停到田边,小厮从车辕上跳下来,站在田边唤他回去。

    夏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