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了弱势,后来却反败为胜,差一点将岺肃的人击退,正是因为有了这股势力的支持。”
“但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这股势力突然又不再支持庞帆,以至漆琉与庞帆陷入奇怪的胶着局面。这个情况应该发生在五月左右,整个东海局势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霍锦骁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最初他们反抗海神三爷,到后来暗中支持三爷,我觉得这股势力与漆琉脱不了干系。东辞,我记得回平南之前,你说过殿下收缴到这股势力贩售的两把火/枪,已交由军器监的人查验,可有眉目?能查出来源吗?”
“查到一些,枪上有独特的徽记……”东辞顿了顿。
“是不是刺棘藤蔓图?”霍锦骁面无表情地问他。
他点了点头。
霍锦骁轻叹一声。她身上也有一柄小型火/枪,枪身上也印着刺棘图,那是高贞皇室徽记,不用多说,这批军器来自高贞。而去年整年,只有平南的船队去过高贞。
从高贞回来,到了石潭之后,每一件事,看似毫无关系,可仔细琢磨,却又千丝万缕。
假周阳的出现、程家中毒、三港绿林分裂、火/炮失窃、梁家家眷被掳、曲梦枝之死以及梁家之屠……
都透着说不清的古怪。
像背后有只手,慢慢推动着这些事的发生,推动着东海的变化,直到如今。
漆琉易主,海神换人。
这盘棋,恐怕已经下了很久,久到她看不出是从何时开始的了。
☆、试探
霍锦骁陷入沉默, 被窝里安静下来, 只有淡淡的呼吸声,落在心头像小锤子, 一下下敲着。香气又开始游入他鼻腔中,这一回,他已经能分辨出她身体的香与被褥熏的香。
被褥的香浓郁幽沉, 而她身上的气息却是干净清冽的。
一不谈正事, 东辞难免心猿意马,他换了只手撑被子,又道:“你怀疑平南就是这股暗中贩售军器的势力?”
霍锦骁摇头:“不可能, 我在平南这么久,如果真是平南的船队做的,没道理一点痕迹都不留。这三月我掌岛与双龙开战,平南的武器里面没有出现高贞火器。”
她没发现平南有任何不妥之处, 除了去岁在高贞时,她见到过一次祁望与曲梦枝大清早在高贞码头往船上装货。那时她信任祁望,未及多想, 如今回忆起来,她方想起当时因为语言的关系, 祁望与高贞女王会谈时从没带上过她,都是由曲梦枝陪着同去, 其中到底谈了什么交易,她并不知道。
如此想来,这批军器和祁望脱不了干系, 但他如今已然不在,还能是谁在暗中操纵呢?
“那会不会是平南有人暗中发展势力?许炎?”东辞早就怀疑祁望,但人被他杀了,不可能再暗中捣鬼。
“应该不是炎哥,他这人不醉心权势,连平南都不太想接管,没理由做这些事。”霍锦骁想来想去,都想不到可疑的人,便暂将此话题打住,说起另一事来,“不管是谁在暗中捣鬼,如今这股势力也已经向三爷靠拢,所有的症结,都在三爷身上。你还不知道吧,海神三爷换人了。”
东辞一凛:“此话怎讲?”
“虽然我只见过三爷两次,但记忆很深,这次再见,他像变了个人,声音、形态、处事方式,都不一样了。我查过,这几个月海神三爷收回了不少船队和岛屿,清理了一大批原来跟着他的人,这批人都是他的老臣子和最忠诚的属下,跟了他许多年。你不觉得奇怪?”
“你的意思是,这个新来的三爷在想方设法清除异己?”东辞很快明白她的意思,“漆琉岛的内斗殿下那边倒是有收到密报,只是不够详尽,当时并未太放心上,好像是从……今年四月开始。”
“嗯,梁同康死之后才开始的。这与我们之前推测他是海神三爷的结论刚好吻合。”霍锦骁翻了个身,仰面躺在枕上,将被子拉下,遮到下巴处。
被子里闷坏了,她需要透口气。
东辞便也跟着钻出,和她并排躺在床上,看着床顶帷帐的花纹琢磨着这些事。
“梁同康的身份确实有问题。当时挑起程家与清远山庄纷争的人,后来经殿下查实,与在三港海域抢夺假火/炮的,是同一帮人,不是来自东海,是关内马匪所为,而这批马匪暗中又由梁家供养。”
这事也是梁家被屠之后才查出来的,然而那时他们已经回了燕蛟,消息传递困难,他到前些日子才收到霍翎新的信件,方得知此事。
“马匪?”霍锦骁眯了眯眼眸,“当初从金蟒岛逃走的乌旷生,就曾经是西北马匪的军师,梁同康就算不是三爷,也与三爷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
“我们假设他是三爷,那么谁才最有可能继承他的身份,成为新的三爷?按照当时的情况,梁同康已经病重,根据曲梦枝提到的梁家情况,梁同康有意将梁家的生意交给他嫡子,而让梁二公子往东海发展,梁二才是他挑选的海神继承人。”东辞顺着这条线分析下来。
“如果梁二公子没死,成为三爷,那屠杀梁家的,又是何人?”霍锦骁捏捏太阳穴,“梁府被掳的家眷后来出现在石潭,官府追查时在陆路设了关卡,他们很难通过陆路将人送到石潭,那只能走海路。那段时间正好是运/送火炮期间,三港海线全面戒严,出了劫案后,石潭附近更是将所有船只盘查一遍,殿下那边应该有盘查记录,难道没发现什么古怪?”
东辞摇头:“没有。”
“可有漏网之鱼没有查到?”霍锦骁又问。
东辞深吸口气,转头看她,不语。
她慢慢闭上眼:“是不是燕蛟的船?你们没查?”
当时因为三港皇商钱爷的贡品急着运去京城,巫少弥又是在海上劫案发生之后才去的全州城,她便不疑有他,为了担心巫少弥此行受阻,她甚至悄悄以永乐郡主的身份让霍翎的人向全州城官府施压,暗中叫他们放行燕蛟的船。
所以,只有燕蛟的船没被扣,没被查。
她太信任他们,从未往这方面去查,直到祁望死了、东辞也被她杀了,那像一阵兜头淋下的冰水,浇灭她满腔热血,心渐渐变得冰冷,慢慢就动了疑虑,她开始一件件一桩桩的回想。
如果确按她所猜测,梁家人的死,她要负一半的责任。
“小梨儿……”东辞握住她的手安慰道。
“我没事。”霍锦骁很快回神,“如果阿弥和燕蛟有问题,那三港的钱爷也有问题,或者是受人利用,用以遮人耳目。阿弥是后来才从燕蛟到石潭的,事前与钱爷没有交集,说钱爷要采买我们的宝石和毛皮,又让人从燕蛟把货运来的人,是祁爷。钱高两人都是梁同康介绍给祁爷认识的,若姓钱的能被利用,姓高的恐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