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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8
    了两天?那她怎样都追不上了。

    “小景?”他轻拍她右臂。

    “嗯?”霍锦骁回神,睫毛颤了颤,眼底水雾已散,瞳里仍是晶亮碎光。

    “去把自己收拾收拾,一姑娘家成天像个泥猴,让人看了笑话。”祁望看她失魂落魄的模样,想说些话安慰她,可又不知从何说起,一开口就成了嫌弃。

    屋里没有外人,他便无顾忌地揭穿她。

    霍锦骁这才低头看自己,她身上还是两天前那套衣裳,衣上血迹干涸成暗斑,头发乱蓬蓬扎在脑后,除了脸和手被擦拭过外,她一身上下……

    脏。

    她抬手嗅嗅自己,脸上终于露出难得的赧意,讪笑道:“熏着您老人家了?不好意思,我这就去洗!”

    祁望瞧她这模样心道她的伤料来无碍,便斜睨她一眼,转身负手出了屋子。

    ————

    金爵宠妻的房间布置得雅致舒适,倒有些大户人家太太奶奶的房间格局,由外到内三间屋,由碧纱橱、多宝格等隔开,最外头是见客的明间,中间是个暖阁,里边才是她的寝间,旁边还有间净房。

    巫少弥不知从哪里给她弄了个新的香柏木浴桶来,又烧了热水抬来,反弄得霍锦骁不好意思,让好端端的徒弟做上丫头的活计。待巫少弥离去后,她才彻底松散下来,脸上的笑挂不住,她褪去衣裳将自己完全浸入水中,氤氲热气将视线染得朦胧,她深吸口气,把头也沉进水里。

    整个人被热水包裹,她方觉得心头没那么沉。

    这汤,她泡了许久才好。

    拭干长发,她换上件和祁望身上一样的绸褂,将头发随手一绾便出了屋。

    ————

    时已近暮,夕阳半沉,海岛的灼热与日光一样慢慢减弱,海风吹得人通体畅快。霍锦骁避过人群独自坐到附近山头的巨岩上,静静望着金蟒岛的码头。

    这巨岩是金蟒岛位置最好的观景处,能一眼望尽绵长海岸线与金蟒岛的码头。

    无数艘船只整齐泊在码头边,也分不清哪些是金蟒的船,哪些是平南的。浪涛拍岸,碎雪翻涌,船只随浪起起伏伏,远处海面鳞光片片,空无一帆。

    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亦或等待什么。她与东辞相识十六年,两人间的缘分好似被耗尽一般,明明触手可及,到头来却咫尺天涯。

    “一个人躲在这里做什么?”闲适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砂石被踩出细脆声响,祁望走来,在她身边坐下,顺手拎起她手边已经喝空的小酒坛。

    “祁爷怎么来了?”她懒洋洋问道。

    “你来得,我难道就来不得?”祁望反问她一句,将酒坛拎到她眼前,“伤没好就喝酒?这酒哪来的?”

    “不知道谁放我屋里的。”她满不在乎道。

    “你屋里?”难怪他看着眼熟,这酒是他放的,“你知道这酒用来做什么的吗?”

    “酒不用来喝,难道用来打扫屋子?祁爷你这问题好生奇怪。”霍锦骁挑了眉,眼角勾起,露出笑容。

    她刚沐过浴,头发松绾,散落许多凌乱的发丝,打着卷垂在脸颊旁,身上有淡淡酒香,约是喝过酒的关系,她一双眼眸含着桃花似的娇妩,人在残阳余晖里染着橘色的光,眉眼间的惫懒化作三分旖旎,看人时竟添了难以形容的风情,会让人莫名心跳。

    分明是张平凡的面容,忽然间变得动人。

    祁望便想,她该庆幸自己生而平凡,若这脸再添几成姿色,恐怕便要惹来不少麻烦。

    “这酒是用来给你散淤的。”他一抚额,道,“罢了,晚上再给你拿瓶酒,你自己烫热了把伤处揉揉。”

    说着,他也有些不自在,她伤在胸前。因她是个女人,他和巫少弥都不可能替她更衣,也无法替她敷伤口,她又是女扮男装掩人耳目,他也不能找个女人代劳,所幸她这伤有没外敷并无大影响,故而便等到她醒来再交给她自己处理。

    霍锦骁一听,猛地咳了两声,掩去尴尬。

    “这是何物?”祁望扯开话题,目光落在她掌中握的玉佩上。她的指半遮着玉上纹路,只露出一半,隐约是个字。

    霍锦骁闻言松手,将玉置于掌中托起。

    “魏?”祁望看到那个字,心里疑惑忽然明朗。

    “魏东辞,是我师兄。”霍锦骁摩挲着玉佩,“这是小时候我从他手里抢走的玩具。”

    “魏东辞……他是北三省盟主。”祁望微惊。两天时间足够他问到关于魏东辞的身份了,北三省的武林盟主,慈意斋杨如心的嫡传弟子,青峦居的主人,让天下人趋之若鹜的佛手慈心,竟是她师兄?

    难怪,她年纪轻轻竟也如此不俗。

    他望向她的目光顿时变得复杂。

    “你说……他临走的时候托你向我道谢?”霍锦骁转头问他。

    祁望道了句“是”。

    “这傻子。”霍锦骁又望回海面,似嗔似笑地开口,“他若知道是我,必不会向我道谢,这是我欠他的。”

    “怎么说?”祁望淡道。

    “我曾经向他承诺要护他一生周全。”

    女人保护男人?

    祁望有些好奇。

    “他不会武功。云谷的孩子到了年纪可以择师学艺,他小时候很喜欢剑,对武学很有天赋,本不学医……”霍锦骁说起旧事,目光变得遥远。

    他大她三岁,比她先择师。从小到大,他都喜欢剑,在武学方面表现出的天赋也是云谷几位师父有口皆赞的,所有人都以为他会选择习武,并拜入她父亲门下,可惜在他择师前一个月,她大病了一场。

    她还记得那场来势汹汹的病让她缠绵病榻一个月之久,整日浑浑噩噩。东辞一直陪她,说笑逗她,给她讲故事解闷,还寻来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哄她。

    杨如心开的药很苦,她闹脾气不肯喝,谁来劝都没用,最后还是他一勺一勺骗她喝药。她边喝边哭,喊着苦,嚷着头疼,像个折磨人的魔星。

    他便抹着她的眼泪鼻涕哄她,说自己以后学医,她要是再病,就给她开蜜一样甜的药,这样就不难过了。她以为他只是安慰自己,病好之后,她才听说,他真的选择了学医,拜入慈意斋斋主杨如心门下。

    杨姨和他父亲有旧怨,本不收他为徒,怕他变成他父亲那样的恶人。他在杨姨的医馆前跪了好久才让杨姨回心转意,答应收他为徒,并要他从此立誓,永世不得习武。

    所以名满天下的魏东辞,不会武功。

    “所以我承诺过他,江湖险恶,我会永远护他周全。”她缓道。许诺之时他们尚年幼,总以为将来能携手江湖,谁能料到她连江湖的边都没摸着,竟就与他分离,踏足东海。

    仔细想想,东辞一生孤苦,幼时因其父之罪颠沛流离,四处奔躲,进了云谷之后又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