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以后对时哥该多一些信任的。
那天夏凉穿着粉色的喇叭花裙,露在外面的胳膊和腿,又白又胖,像藕节似的,白生生的脸,大大的眼,真挺好看的。
他想,反正他在自家的大李村和姥姥家的小李村都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孩子,连村里人人都夸好看的李茹茹也不及她好看,就像白雪公主的女儿……又白又漂亮!
“垚垚,帮我看好了我妹,别让她下水,”时哥从水里探出头来冲他喊道。
“好,”
他答应的很干脆,并且很乐意接过这个任务,“你在干嘛?”他走过去问道。
“我在看蚂蚁搬家呢,”女孩的声音娇娇糯糯的,真好听!
“你知道蚂蚁为什么要搬家吗?”他问。
“因为它们家太小了,住不下那么多蚂蚁,”她说。
“不是,蚂蚁搬家是因为要下雨了,它们要往高处搬,这样就不怕窝被雨淋湿了,”那么小,他就知道在女孩面前表现自己了,他想他真的是个早慧的孩子。
果然小女孩对他很崇拜,“哥哥,你懂的可真多,你怎么知道的,”
他一脸淡定地说,“书上说的,我看过很多书,”
那时候的他还不明白什么叫喜欢,但就想在她面前显摆自己的聪明,喜欢看她那双布灵布灵发光的眼睛,那么闪,那么亮,像天上的星星,像夜晚溪水,像天上的星星照进夜晚的溪水,原谅他那时还小,想不到那么多形容词。
“凉凉,要下雨了,快回来吧,”他听见大娘在屋里叫她。
“哦哦,这就回来,哥哥,蛋蛋,我们要回家了,姑姑叫呢,”她冲着河里的时哥和李旦喊道。
“你先回,我们马上就上去,”
“哦哦哦,小哥哥我先走了,”然后起身蹬蹬地离去。
李垚性子淡,打小就不爱跟比他小的孩子玩,嫌他们幼稚,但那天他有点不想女孩走,第一次他渴望这个女孩能多陪他一会,于是他追了过去,大娘将一碗蒸蛋放在她面前,白白软软的蒸蛋跟她白白嫩嫩的脸蛋一样,嫩嫩的,软软的,让才吃过饭没多久的他也觉得嘴馋了,“是垚垚啊,要吃蛋蛋吗?”大婶问。
“要,”那时小,还不懂得不好意思,心里想着嘴上就很诚恳地说了。
“凉凉一人吃不完,你跟凉凉一起吃吧,”
“好,”
他颠颠地挨过去,夏凉并不算是护食的人,当时就舀了一勺蒸蛋喂他吃,一碗蒸蛋,两人你一勺我一勺地吃的很开心。
那天之后,他就开始期待时哥放假,因为他一放假,就会带妹妹过来住上两天,赶上放暑假,可以住上好久好久。
大体是人太过聪明的缘故,李垚打小对什么东西都表现的很淡,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他唯一感兴趣的东西就是读书,从不会认字时就喜欢看连环画,跟他姐学会汉语拼音后,就可以对着字典认字看书了,读书名礼,书读的多了,懂的也就比别人多了,因此对于同龄孩子总有些不屑的,觉得他们太幼稚了,慢慢的就显得孤高冷淡起来。
然而夏凉却是除书之外,让他惦记最久的东西,也是他虽然觉得她幼稚,却愿意陪她一起幼稚,或者看着她幼稚的人。
喜欢看她笑,喜欢看她闹,喜欢她大汗淋漓时,那散发的浓郁甜香,特别诱人。
他曾经以为那是花的甜香,但那种香他在别人身上都没有闻到过,哪怕他已经上中学知道臭美的大姐身上也不曾有过那种甜香,他天生聪慧,又擅长观察和发现,他发现夏凉每天都在身上佩戴一个香包,味道也是香香的,但细细闻着,可以透过香包的香气闻到另外一种味道,说不出什么味,但夏天闻着,如同寒梅傲雪的冷香,冬天闻着,就变成了甜甜的暖香。
后来从书中得知,那是属于女儿家的体香,是天生自带的,身上佩戴的香包是夏奶奶做来给她做掩饰的。
他大概真的比同龄孩子更早熟一些,那么早就开始迷恋一个女孩的体香,并想拥有,但正因为他的早熟,才意识到她的不开窍,他和她仿佛跟生理期相反了,明明生理书上说,女孩比男孩早熟的,为什么在她身上却完全没有体现出来?
明明看了那么多日式漫画,怎么就一点都没有开窍的契机,果然老师说得对,有人看书是用心看的,有人看书是用眼看的,过眼不过脑,他急,但也怕,急她死不开窍,又怕她开了窍后,但动情的对象却不是他。
夏凉打小嘴甜,性子欢,跟她那个一脸苦相的妈妈一点都不像,似乎什么时候看见她,都是一张笑的能把人心都暖化的笑脸,有时也会哭,但特好哄,这边眼泪还没干,那边就开始笑容灿烂起来,这么讨喜的孩子,喜欢跟她玩的人很多,爱往她身边凑的男孩也很多。
走哪都是不差朋友的主,比他长得好,比他性子讨喜,比他更会带她玩的大有人在,除了一张聪明的大脑,他实在不知道自己优势在哪。
夏凉兴趣广,大概除了学习,她对什么都感兴趣,画画、唱歌、跳舞、弹琴、溜冰……就连玩泥巴都比别人投入,但是兴趣来得快,去的也快,喜欢时也是真喜欢,厌倦时也是真厌倦,她的画很有灵气,她的歌唱的很好听,舞跳的美,琴弹的好,但没有一件能保持长久。
她天生对除学习以外的东西都很擅长,这应该是她的天分,但她对这些也并不看重,喜欢很容易,放弃更快速。
好像没有什么东西能长久地留住她,包括朋友,你来大家一起玩,不来我还有其他小伙伴,小伙伴之间的排挤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事,你不跟我玩,我就找其他人,没人跟她玩,自己也能消磨时间,根本没有那种你不理我,我很落寞的情况,就像一个天使,无忧无虑地笑着,没心没肺地活着。
李垚不敢进一步,他怕自己是那个轻易被她喜欢,轻易又能被她厌弃的人,他承受不住得到又失去的痛,所以宁愿这么默默守着,不敢轻易靠近,却也舍不得离的太远,就像一只蛰伏的鹰,时刻盯着自己看重的猎物,自己不去抓,也不愿别人靠近。
直到她眼里有了自己,并且目光开始躲闪,他便知道自己终于等到了,当她亲口说出,我以前拿他当哥哥,可是一想到能跟他生活在一起,就觉得挺好的,他听到了一个名为心花怒放的声音,蛰伏数月,终于等不下去了,他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