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分卷阅读156
    小就是个打掉门牙和血吞的狠茬,因此偶尔表现出一点痛苦之色,就显得格外有说服力,虽然表演略僵硬,很多地方十分不到位,但架不住严争鸣擅长自己吓唬自己。

    严掌门当场忘了自己正在严刑逼供,吓得脸色都不对了,立刻将自己那一丝真元散开,侧坐在榻上揽过程潜,语无伦次地问道:“怎么?我下手重了吗?那个……我……”

    程潜无意中开发出了一个对付师兄的新招,感觉效果超出预期,这样看来,苦肉计一出虽不适合时常使用,但关键时刻拿出来唬人也还挺有用,于是他干脆紧锁双眉,一声不吭地摇摇头。

    严争鸣蓦地站起来:“我给你倒杯水。”

    程潜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看准时机,将声音压在嗓子里,半含不露地说道:“其实我是去了忘忧谷,见到了师父留在那里的一线残魂。”

    严争鸣一怔。

    “用木剑承载剑意的方法是师父告诉我的。”程潜毫不负责地顺口一推二五六,反正师父死无对证,“并不是我自作主张。”

    严争鸣快被自己的内疚淹死了,简直不敢看程潜的脸,此时哪怕师弟说月亮是方的,他也不得不违心地跟着深信不疑。

    掌门的威严快把小清安居的院子都扫干净了。

    程潜见自己三言两语便将大师兄打发走了,当即松了口气,感觉自己有生以来积攒的机变快要一次用光了。

    严争鸣将桌上的茶杯一一用白绢擦干净,才要往里倒水,程潜看着他的侧影,忽然心里一动。

    他割裂的元神碎片和自己的神识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他这番心意一动,神识突然与一段奇异的意识连上了,程潜眼前一花,整个人仿佛分成了两个,一个在小榻上没动,另一个仿佛缭绕在扶摇木剑中,透过中正平和的剑风,能看清不远处缭绕着的一丝淡淡的黑气……

    这时,严争鸣手中的杯子“啪”一下摔在了地上,修士感觉极其敏锐,别人多看他一眼都有感应,更别说内府被神识窥探,只是他一时没弄清楚来源而已。

    程潜立刻察觉到自己是得意忘形了,连忙切断了这种诡异的联系,摆好若无其事的表情。

    严争鸣皱了皱眉,挥手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狐疑地四下查看了一番,没看见什么可疑的东西,便觉得自己是神经太过紧绷出现了幻觉。

    他重新给程潜倒了一杯水,放在小榻侧,想了想,还是多嘴道:“别让人担心。”

    程潜抬头看着他,心里盘算着何时将他那不肯说的心魔底细摸清楚,严争鸣与他目光一碰,喉头蓦地一紧,感觉心绪瞬间乱了。

    他连忙干咳一声,欲盖弥彰地说道:“单是你最不让我省心,万一出点什么事……九泉之下我怎么和师父交代?”

    程潜心道:“我用得着你交代?”

    他心里莫名地有些不高兴,可是不等发作,就听见严争鸣轻轻地叹了口气,程潜便又默默地将送到了嗓子眼的话咽了回去。

    严争鸣一只手背在身后,几根手指轮番在拇指上点了一遍,尴尬的感觉还是挥之不去,他觉得自己和程潜之间不应该这样生疏,可是若让他问心无愧地去挨一挨、碰一碰,他又实在是做不到,只好干咳了一声,说道:“好好调息,我给你护法。”

    说完,他兀自坐到了门口,魂不守舍地将方才丢在地上的叶片又拿了起来,也忘了嫌脏,当即要往嘴边送——不过哪怕他忘了洁癖,程潜却忘不了他的“仙音”,感觉自己再多听几次非得走火入魔、爆体而亡不可,连忙抗议道:“别在我门口吹!”

    严争鸣:“……”

    叶片上一只黑色甲壳的虫子缓缓地爬了过去。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严争鸣一愣,抬头只见唐轸提着一个小瓷瓶走了果过来。

    “唐兄。”严争鸣将叶片扔下来,站了起来。

    “程小友醒了吧?”唐轸说着,将瓷瓶递了过来,“我这身体撑不了很长时间,明日就要告辞了,这些日子承蒙收留,唐某感激不尽,这瓶丹药治疗内伤有奇效,给小友留着用吧。”

    严争鸣连忙道谢,唐轸却没有多废话,远远地瞟了屋里的程潜一眼,不咸不淡地点了个头,便转身飘然而去。

    六郎在竹林尽头提灯等着,唐轸接了他手中灯,叹道:“扶摇派……除了大能和大魔外,还容易出情种。”

    六郎默然不语,唐轸便低低地笑了一声,长袖一兜,将一只手背在身后,说道:“不过也是,修行多枯燥,若再不动一动情,让他们干什么去?”

    说着,他低低地咳嗽了两声,六郎提醒道:“唐前辈,你脸上死气越发重了。”

    “唔,”唐轸抹了抹嘴角,“你我这样的人就不必对谁痴心不悔了,自己先活下来就不错了——我听说年小道友想留下磨着严掌门拜入扶摇派,你就没有这个想法吗?我不是闭关就是游历中准备下一次闭关,恐怕没精力指点你什么功法。”

    六郎脸上没了面皮,自然也就没了表情,是天生的喜怒不形于色,平静地回道:“我跟着唐前辈。”

    唐轸摆摆手,不再多话,似乎六郎跟也好,不跟也好,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不同,他就是天地之间一蜉蝣,随水流来去无定数。说话间,两人行踪飘渺,转眼已经到了扶摇山庄外围,几个起落便不见了踪影,像两条鬼魅。

    第二天清晨,严争鸣披着一身露水,先是似有所感地睁开眼,回头看了一眼程潜,见他还算安稳,这才朝一边的小竹林挥挥手,召唤出了一只面色凝重的二师弟:“做什么?”

    李筠:“天衍处那帮人又来了,上次你没醒,叫我推了,想必是一直没走,看见你突破出关便又来了。”

    “天衍处?”严争鸣一皱眉,想也不想地说道,“小潜说了,打出去。”

    李筠挖苦道:“小潜要是说让你娶进来呢?”

    严争鸣:“……”

    李筠叹道:“掌门师兄,看不出你还挺有昏……”

    “君”字没出口,严争鸣已经眼疾手快地弹出了一道封口诀,堵住了李筠的乌鸦嘴。

    李筠出不来声,只好一阵憋屈的挤眉弄眼,感觉自己在“后师兄”手下,过得比那穿芦花衣的孤儿还苦楚,好似一棵烂在地里没人管的小白菜。

    李筠愤愤地想道:“我就应该领着水坑离家出走,浪迹四海要饭去!”

    程潜听见了这番话,当即睁眼道:“大师兄,上次是你那边危险,我又打算闭关炼剑,这才不由分说地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