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奶奶的侄女儿,不然哪个当妈的会喜欢看到抢占了自己女儿家庭的女人,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来抢自己亲孙女儿的东西?!
任莲盈不忍让奶奶为难,最后还是和顾水华单独达成协议。
“既然是交换,那么,一手交地契,一手就交草种子。”
任莲盈也不客气,既然对方敢打着什么“友好交流”的旗号,她为啥还要大义凛然,“我丑话可说在前头,我本来是用奶奶的黄蒿草种子种出来的彩菁草,具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长出来的。我可不保证你们拿着这种子,就能种出来。要是你们还愿意,也随你们铲走那片彩菁草,外婆制的肥你们也可以带走一部分,水也可以从这里打,别的嘛,我恐怕就没法提供了。”
任莲盈看着顾水华耳朵上放着个蓝牙耳麦,心里就在偷笑。她现在耳聪目明的,就算不是面对面,多少也能听到耳麦那头传来的是顾宝荷的声音。这母女两竟然当着她面儿,公然合着伙地敲诈她的成果。
果然,当她说出这些话,那头的顾宝荷自然就不干了。
任莲盈听到一句“不公平”,又笑道,“如果顾阿姨你觉得不公平,那这笔生意恐怕就做不成咯!”
顾水华乃是得了自己母亲大任奶奶的要求,特地赶来的,纵使女儿有不甘,也不能坏了她的大事儿,忙问,“还有什么东西?盈盈,你就别卖官子了,一次告诉阿姨成不?成不成,阿姨当然不会怪你,关键是你要是诚心告诉阿姨,这样阿姨才好跟你大奶奶交待啊!”
“很简单啊!我们这里的阳光和空气,你们能带走吗?万一是因为什么太阳照射的角度,暖房里的温度湿度特别,或者夜里的空气与众不同,才催生了彩菁草出来。到时候,你们要是种不出来,别回头反咬我一口骗人,又闹着要收回这美容院,到时候我可亏大了,人货两空呢!”
一旁看着两人谈判的屠峥,直在心里发笑。他觉得自己现在都是多余的了,本来是受陆父之拖,为姑娘保驾护航的,渐渐发现姑娘比他们想像的都要聪明猾头儿,从来不是任人捏的软柿子。
瞧瞧这几钉子,打得顾水华这个老狐狸都有些措手不及的样子。
看来,他暂时也可以离开了。
最后,在律师的见证下,美容院成功归到了任莲盈的名下,而彩菁草的种子及种植技术都落到了顾水华手里。
顾水华还想要求“专属栽种”权,就被任莲盈一笑否决了。
“顾阿姨,不带这么霸道的。只能你们家种,别家不能种?!这个在帝国有史以来的各种法典里都是没有的。就是西南唐门的白药秘方里最重要的三七,也没规定只有他们家才能种,全国各地多的是种三七的。”
顾水华就是觉得自己在这交易上,总是吃了什么大亏而不知道,才突然提出这一茬儿,其实是针对任莲盈的。可话一出口,才知道自己犯了傻。
“行啦!顾阿姨,你想要的都要到了,已经很值了。你不是有个很能干的、拿专利和大奖的女婿嘛?让他有空好好研究研究,说不一定,能给你们弄出个什么彩菁草专利药膏来!”
狗皮膏药!
任莲盈在心里嘿嘿一笑,心想,弄得出来才有鬼呢!
“呵,瞧阿姨也真是犯糊涂了。那么,今儿就这样吧!不管怎样,阿姨还是要感谢盈盈肯把种子卖给咱们。”
明明之前说交流的,这会就说“卖”了。这女人还真是半点吃不得亏呢!
“哪里!我也都是看在我爸面子上。算便宜的了!我最近研发现这彩菁草的确与不众不同,这不来之前,我还在做药性和毒性分析呢!”
闻言,顾水华刚刚扬起的笑脸明显抽搐了一下,她又故做慎静,表情看起来更僵硬了。
“哈!是吗?其实这东西就是给大任奶奶一个念想,咱们还暂时没想到那么远。既然盈盈你都这么提醒了,那回头阿姨就交给研究院查查看,能做出些什么药。到时候,咱们顾氏集团的股票可又要增值不少了。”
“是呀!到时候,顾阿姨你可千万别一个人独吞那么大的功劳,别忘了向小太爷爷打报告时,捎带上我一把。不甚感激!”
这一中一青两女人明嘲暗讽一番,终于分道扬镳。
屠峥感慨,“盈盈,看来陆叔的担心是多余的。现在你都不需要我护航,就能把事情处理得很好了。”
任莲盈哼了一声,“不爽!”
双手一抱,一屁股坐到人家大腿上,小嘴儿还翘着,粉粉的,就像颗熟了的草莓。
屠峥瞧得有些心猿意马,又不敢乱动,“唉,怎么又不爽了?我看刚才,一直都是你占据上风。”
“你还说呢!被人踢馆,怎么都是人家拿到了想拿的东西,我方损失惨重。”
“损失惨重?有多惨?有多重?瞧瞧?”
“哎呀,讨厌!”
“不让瞧,哥哥怎么帮你疗伤?”
“屠峥!”
“乖,要不再补偿一个?”
“……”
以下画面,儿童不宜。
……
不过这日出去会老友的顾爷爷回来,听说顾水华来交换彩菁草的事儿,可发了好大一顿脾气。
任莲盈为了安抚爷爷,表示,“爷爷,还有个种植细则我没给他们。明儿个我就和哥哥们一起,送去医院顾宝荷那里,探望一下她的情况。顺便,帮你出口气儿,成不?”
顾老爷子哼哼,“之前在人前那么横,怎么这会儿让交个草就交个草出去了?你外婆也真是,这么大事儿,居然也不给我打电话。让人跑咱们家里来撒屎拉尿,简直不像话儿!”
老爷子这是冲着厨房那边喊的,不过,声音可很小很小的说。
任莲盈在心里憋着笑,面上还是一派严肃,“爷爷,孙儿知道战术有误。可战略方向没有错。明天,我就让他们吃个大排头,把咱家的气场找回来!”
“还怎么找?东西都落别人手里了!”
“爷爷,事在人为。东西管不管用,还得看他们运气呢!”
顾老爷子一听这茬儿,就觉得孙女儿有后招,终于展颜。
隔日,顾家兄弟老大顾博雅和顾稼树正好休息,便陪着任莲盈到了华协医院妇产科。
一本厚厚的册子,被直接塞进顾宝荷手里。
流产至今,已经一周有余。顾宝荷穿着病人服,靠卧在床,原来的心形脸蛋削尖不少,几乎成了锥子脸,唇色淡得透明,连以前漂亮的长发都被剪掉了,整个人看起来当真是楚楚可怜,令人心疼。
顾宝荷还有些诧异,待看到甩在身上的册子时,面上迅速变幻了好几种复杂神色,有怀疑,羞辱,愤怒,不甘,继而全变成了委屈可怜。
“莲盈,你这是……”出口的话都委屈得快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