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在身边也算见过大风大浪了。
好奇的推门进去,然后再默默出来带上门。
的确挺好看的。傅青岩这么想着。
“傅先生!”忽然一个声音传来,傅青岩转头看去。
从远处跑来一个身影,三十而立的中年男子,一身土灰色粗布衣服,还背着一把农具跟竹筐,站在篱笆外气喘吁吁。傅青岩见他这副样子,问道,“怎么了?”
“里正找您呢。”这人是村里一户人家的顶梁柱,傅青岩还记得他的儿子小河有在他这里受业。他点了点头,打开竹篱门往外走去。
那人传完话没走反而跟了上去,粗糙的手擦着自己粗劣但结实耐磨好干活的衣服,有些小心翼翼地问:“傅先生,我那个崽子……”
傅青岩跟边上跟他打招呼的村民回以笑容,“小河那孩子骨子不错又勤练,以后必成大器。”
“谢谢傅先生!谢谢!”身后人顿时笑得难以自制,这才跟傅青岩告别离去,看他轻快的脚步就知道他现在的心情,想必农活也会做得十分轻松。
到了里正房子外,傅青岩已经看见里面几个村中资格长一辈的老人们。他心中有了数,推门进去。这个小村落里大多姓林,但是村南那边有几户外来的姓李的,而且向来说亲都是从这村说到那村,所以林家村里真正流着林家祖先血的,恐怕就这几位老者跟里正了。
里正知命之年,上头也有了文书,等他心里有个人选,大概就会从这个位置上退下来。里正性子有点犟,想给村子里办好事,但是绝对不会走什么捷径,所以也是有点耿直。
坐在主位上的林里正开口了,“傅先生请坐。”傅青岩眼睛一扫,两侧坐满了老者,也就末席有一个位置。他没有迟疑地往那位置走去,坐下时跟旁边的老者们行了个晚辈礼。
里正满意地点点头,这才说起正题,“傅先生,这次我们找你来呢,就是为了今早旱烽他们救下的那个人。”
旱烽他们是傅青岩以前的手下,自从跟了他来到这个小村落隐居,前几年慢慢的被村落里的和睦气氛感染,没过几年,其中几人就在这里娶了妻落了家。林家村姑娘眼不高,觉得夫家身强力壮能撑起这个家,她们就满意了,旱烽几人对于拳脚又拿手,自是林家村的好女婿们。
傅青岩施了一礼,“里正要说什么,在下已经有数。只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想必诸位长者都是赞同的。”
老者们都到了花甲古稀,极为信天命和报数,听了傅青岩的话也没有什么不妥。
里正摇摇头,“我们也不是反对救这么一个人。只是林家村向来没有什么大事,傅先生也是能知道我和叔伯们这几个老头子的心思的,村子好好的,我们就放心。”
傅青岩了然,“里正是担心那个人给村子带来什么不详?”
里正连忙挥手,“不能这么说,还是人老了就怕事,又听到那人的伤情……傅先生知道我们林家村附近这座山过去,就是边防线了,现在又出现这样一个伤者,弄不好就惹出什么事来。”
其中一个老者叹了一口气,“再者这人如果跟那边没有关系,他变成这副样子也是有一番变故的,我们几个就算心存可怜,也是不敢把他留下。”
“想到我那几个曾孙子,我也不敢冒这个险。傅先生你们为林家村做了很多,我们感谢着,但是……”
傅青岩低下眉眼不语,琢磨了一会后抬起头来,“这样吧,待那个人痊愈,我会让旱烽他们送他出村,请几位长者们放心。”
里正与几位老者们互看一眼,满意地点头了。
“如果傅先生能记在心里,我们几个老头子就真的是万分感激了。”
傅青岩道,“哪里哪里,在下与朋友们被林家村所接纳,才是要感谢诸位长辈们的。”
之后话题就跑到了傅青岩的授业上,他教村子里的孩子们的是拳脚,防身或以后对于生计都是有用的。见过旱烽他们的功夫,村子里的人都是有了自己的心思让孩子去学。
傅青岩走出里正家,看了眼此时正被淡薄的云层挡在身后的太阳。
他扬了扬剑眉,露出一个不明意味的笑容往回去的路上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存稿箱还是每晚七点更新,爪机就不回复评论了,会显示不是作者有点纠结。。
有觉得文看起来烦琐无聊的吗……前期还在稳定两人形象设定,所以会有很苏的人物描写,后期就少了……还是希望有喜欢哒!还有要捉虫的,弄完再睡觉,没几个小时就得起床了qaq
☆、梦回
穆杏林仿佛回到了还在万花谷中的日子,他从云锦台下来,一步步从晴昼花海边走过。
鹿群悠闲的从旁边经过,他看见在溪边吹笛子的紫衣男女。“大师兄,刚回谷啊!”那两人冲这边招了招手,随后又像说了什么,打闹起来。
但穆杏林没法操控自己的身体回应,他只是无奈笑着,又随着不由自主的步伐往前走去。
一群稚童冲过来围住了自己,唧唧喳喳的叫嚷着大师兄,但是他还是如同旁观着这一切发生,没有能力更改。
他感觉到自己蹲了下来,带着宠溺笑着说:“你们啊……只知道玩耍,该要背的东西记住了没有?”
“我们可用心了,大师兄来考考我们,一定要你大吃一惊!”
“就是!背对了可要给我们糖喔!”
他笑了笑,考察他们念道,“我为医者,须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
孩童们齐声自豪地接下去背诵:
“若有疾厄来求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蚩,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见彼苦恼,若己有之,深心凄怆,勿避艰险、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无作功夫形迹之心。”
“真聪明。”他感叹着,从梨绒包中拿出由纸包着的糖分给他们,“但是大师兄还有句话想告诉你们,不管病人的情况如何,不违本心才是,一生短短,自己觉得尽到便是了。”
“是!大师兄!”这些孩子笑闹着挥手,蹦蹦跳跳离去。
他也挥挥手,继续朝前走去。
一路往师父的居所而行,风中花树簌簌作响,他打开门上的锁,一阵风有些急切地冲进了房内,翻卷着什么又很快离去。
高堂上摆放着两个牌位,一个是师父的名字,另一个……却是自己的名字。
仿佛刹那千年,他突然想起自己已经死在了长安城,铁骑踏破了长安城门,血与雨混凝在一起。杨行昭挥舞着天策军的旗帜,将士们没有回头路的